隻聽溫子然道:「我那個小舅舅最喜歡魯班鎖,從小就喜歡,府裏頭各式各樣的魯班鎖裝滿了幾屋子,還不停的搜羅呢,你說奇不奇怪?


    青翎:「人的喜好自然不可能都一樣,有似世子爺這樣喜歡肉食的,自然也有令舅這樣喜歡玩意兒的,想來是本性純真之人,方才有此愛好。」


    溫子然忽道:「那胡兄喜歡什麽?」


    青翎想了一會兒:「我喜歡我家房後的十幾顆桃樹。」說著站了起來:「提起桃樹,倒有些想家了,出來幾日,隻怕家中母親惦念,也該家去了,今日蒙世子爺的好茶相待,改日得機會也請世子爺嚐嚐我家的桃花茶,雖比不得世子爺這明前茶金貴,卻也別有一番滋味,告辭了。」拱手為禮,下樓去了。


    溫子然透過二樓的窗子瞧著青翎上了車,不禁笑了起來:「這丫頭還真有古怪?胡青翧,胡青翎,你們姐弟倆倒是唱的怎樣一出大戲,還是說,小爺我猜錯了。」


    青翎把冀州府胡記的事兒交給了明德,經此一事,明德也長進了不少,青翎曆來的觀點就是成不成的得試試,雖說明德年紀不大,可要是不讓他試試,怎麽知道他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呢,故此,青翎把剩下的事兒交給了明德。


    那張古畫一送過去,恒通當的四個鋪子就算到手了,後頭的就看明德的了,而自己也該安心備嫁了,入鄉隨俗,怎麽也不能太丟人了。


    青翎一進家,青青就迎了出來,附在她耳朵上小聲道:「二姐可小心,娘這幾日天天都叨念你呢,一會兒見了二姐,不定怎麽數落你呢。」


    青翎笑了:「數落就數落唄,給個耳朵就是了,等娘數落煩了,自然就不數落了。」


    青青笑的不行:「這話要是讓娘聽見非氣壞了不成。」


    姐倆說笑著進了屋,翟氏一見青翎這一身男人的打扮,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這丫頭,一出去就不見影兒,哪家閨女像你這樣到處瘋跑的,更何況,你還定了親,若是讓陸家知道,不定要說什麽了,我這麽讓立冬去叫你回來,你就是不聽,三言兩語就把立冬打發了回來,你說說像像什麽話。」


    青翎一把摟住她娘的胳膊:「娘就別生氣了,我那時是真回不來,我可想家了,想爹娘,想青青,想翟婆婆,想胡管家,想看看咱家地裏的玉米長多高了,想看看咱家房後的桃子有多大了,什麽時候才能吃到香甜的桃子,天天都想,隻是一時脫不開身罷了,不然,飛也飛回來了。」


    胡老爺:「你就別數落翎丫頭了,你也不想想,這麽大的事兒,恒通當那個陰損的劉廣財設了套讓咱家鑽,若不是翎丫頭,咱家冀州的鋪子隻怕保不住了。」


    翟氏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這心裏頭總怕青翎拋頭露麵的事兒給外人知道,卻又想想這些事兒,丈夫病了,鋪子出事了,若不是青翎,如今胡家還不知亂成什麽樣兒呢,歎了口氣:「聽說恒通當落了個家破人亡,到底慘了些,不過做買賣罷了,何至於如此趕盡殺絕。」


    青翎:「娘,這商場如戰場,兩軍對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此次家破人亡的不是恒通當,隻怕咱們胡家以後便有寧日了,況且,恒通當若無害人之心,怎會如此,這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娘以前不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嗎,咱們這是防微杜漸。」


    翟氏:「都是你這丫頭的理,我可說不過你,隻以後不許出去了,日子一天天近了,新房裏的幾樣繡活,勢必要你自己動手才成,旁人可替不得,你們父女說話兒吧,我去瞧瞧你大哥去,這都幾天不出屋了,念書念的人都有些呆了,娘真怕你大哥念書念魔怔了。」歎了口氣出去了。


    青翎微微皺了皺眉,這眼瞅就到舉試的日子,莫非大哥又開始緊張了,青翎早就發現,她大哥這個毛病,用現代的話說,就是考前綜合症,若不能放鬆,隻怕會大失水準。


    正想著,就聽她爹道:「恒通當封了,那四個鋪麵倒可惜了,若能買下,咱們胡記就算在冀州府站住了。」


    福子聽了笑道:「老爺您可說著了,恒通當的那四個鋪子,二小姐已做主買下了,如今明德少爺正收拾呢,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能開張了呢……」


    進了六月便熱了起來,尤其晌午頭上,毒辣辣的日頭炙烤下來,院子裏的花草都蔫頭耷拉腦的,連風吹在身上都是熱的。


    青翎洗了澡,才覺清爽了些,本打算在炕上睡個午覺,躺下卻又是一身汗,胡家的宅院雖蓋的寬敞,卻也有個不好的地方,樹少,比不得那些經年的老宅,樹木蔥蘢,遮著日頭,倒格外陰涼。


    京裏陸家翟府都比胡家涼快,還有冀州府的胡記當鋪,青翎如今真懷念那顆大槐樹,搬個涼椅在樹下,便晌午頭上也是清風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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