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行,」蘇容意當然不上當,「等您去祖母那裏把話兜圓了,我能踏出蘇家的宅門,自然一切好說。救人如救火,邱晴空還在牢裏等著銀子周轉,我可不敢有半點馬虎。」


    三太太冷笑,「為了這麽個低三下四的粗人,你倒是肯出銀子。」


    蘇容意輕笑,「在您眼裏,情義二字,自然還值不上白銀一兩。」


    蘇三太太也不甘示弱地嘲諷她:「那就來看看你肯為你的情義如何買賬吧!」


    回到屋中,鑒秋便立刻湊上來問:「小姐,您手裏真的有三太太的把柄?」


    這才兩天時間,怎麽搜羅到的?


    蘇容意看了她一眼,「我的事都交給你們幾個去辦的,我有沒有你會不知道?」


    鑒秋一愣,自然是沒有啊……


    「這……感情您是在詐三太太啊?」


    鑒秋不由驚叫了一聲。


    「不完全是詐。」蘇容意說:「白旭的信中隻提到三太太的兄弟在江寧縣、溧水縣一帶放高利貸,但是這件事是不足以作為把柄去要挾她的。」


    「那那個被打死的田農戶是……」


    「那個人不是被打死的。」


    眾丫頭不由都驚呼了一聲,隻有敘夏遠遠站著沒有表情。


    還真是汙蔑啊?她們小姐可真夠有膽子的。


    蘇容意對她們一副聽說書的表情也很無奈,「我前日就讓敘夏和秦護衛快馬加鞭出城,就是為了找這麽一戶人家。他們那些放高利貸的,手底下不可能幹淨,小打小鬧都免不了,要說人命,到底天子腳下,未必有膽子名目張膽地犯法,那個姓田的農戶是在被他們追趕的途中摔斷了腿,後來在家中養傷時沒錢治病,拖得腿上長了癰疽,這才一命嗚呼的。」


    「要說是他們放貸的害死的,自然不是,但是要說和他們完全沒關係也不是,但是這件事,卻足夠詐一詐三太太了,我讓秦護衛出了一筆銀子給這家人,就算這兩天三太太的人要去查,那家人虛虛實實地周旋一番,也能磨幾天功夫。」


    鑒秋咂嘴道:「可是這太冒險了,若是三太太一口咬定沒這樁事,小姐您今天也不能和她談條件了啊。」


    蘇容意一笑,「我料定三太太沒這個底氣。她一向隻圖小利,做事又粗心不周密,隻知道坐著數銀子。她那個兄弟陽奉陰違地瞞了她許多事情,反正也沒出過大紕漏,三老爺夫妻就由著他去了,一旦我氣勢夠足,她就勢必心虛,三太太不是大太太,從來就不是個果斷能幹的人,自然就被我幾句話唬住了。」


    鑒秋長長地「哦——」了一聲,「所以小姐逼著三太太退步,這樣您就能出府了,雖然還不能完全拿回花月春風,卻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了。」


    蘇容意點點頭,「這也是自損八百的下策,可是如今,救下邱大哥的性命要緊,三太太那裏要折騰,就先由著她吧。」


    「看來還是要多謝白少爺的那封信呢……」望春在一邊小小聲地說。


    「是啊是啊,」鑒秋接話,「小姐,這回要謝謝表少爺呢,不然您也找不到頭緒來逼三太太鬆口。」


    蘇容意點頭,「終究還是把這份人情欠下了。」


    鑒秋又忿忿道:「可惜花月春風明明是您的鋪子,如今卻還要被三太太橫插一腳。」


    一直默默聽故事的忍冬拉了拉鑒秋的袖子,「小不忍則亂大謀,小姐忍得一時意氣,是有大智慧的,必定日後不會吃虧。」


    蘇容意對她微笑,還算這丫頭通透,「我恐怕之後的日子會被外頭的事纏得脫不開身,祖母派過來的兩個媽媽還需要你打點,辛苦你了。」


    忍冬道:「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敘夏和鑒秋我要帶在身邊做事,三太太那裏雖然答應出麵替我解了這禁足令,但是難免會上躥下跳地來我屋裏打聽消息,你和望春兩個務必把裏外都給把嚴實了!」


    兩個丫頭也都肅容,站起身恭敬地領命。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比起自己剛剛成為蘇容意的時候,這兩個丫頭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很好,鑒秋,明天一早,就隨我走一趟府衙。」


    ☆☆☆


    去府衙之前,蘇容意還是到花月春風拐了一拐。


    誰知卻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東家,我們都說了,您不方便見他,這位小少爺卻還是不肯走。」小夥計一看見她就過來告狀。


    「少爺便少爺,為什麽加個小字?」


    薛棲正怒目瞪著那小夥計。


    蘇容意見到他臉上立刻柔了三分,「你為何會在此處?」


    薛棲說:「與你說好的,我為何不能來?」


    她和他說好了嗎,怎麽她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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