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諾懊惱道:「梅將軍,都怪我,是我粗心大意,叫郡主看到了那封信。」


    「什麽信?」


    「太後賜婚我和郡主之後,我心中對梅姑娘十分過意不去,想親口同她道歉,又擔心她不會見我,於是便寫了一封信,將我的歉意之詞都寫進了信中,同首飾一起放在妝匣之中想送給她。可是梅姑娘沒有見我,也沒有收下信,那妝匣被我放在了馬車裏,前兩日郡主要我陪她出城踏青,她坐了我的馬車,看到了那個妝匣……」


    方允諾說著,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梅將軍,我一錯再錯,實在不知該如何悔罪,您打我也好,罵我也罷,隻要能替梅姑娘出氣,我怎麽都認。」


    「你這小子!」梅將軍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瞧著挺聰明的一個孩子,行事怎麽如此糊塗?怪不得京中會忽然流傳起清兒的蜚語來,果真都是你惹出來的!」


    方太傅在一旁聽著,也甚為氣惱:「梅將軍莫氣,那常寧長公主和樂書郡主欺人太甚,如此下作的手段倒也好查。隻待查出證據,我與你一同進宮麵見聖上,為令愛討個公道,絕不叫令愛受委屈!」


    方夫人也悔不當初:「早知那樂書郡主竟是個如此善妒的主兒,我當初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在太後麵前拒了這門婚事……」


    梅將軍見他們也算是明事理之人,便也不再為難他們:「我正在找那個散播流言的授意之人,隻要找到那人,就能順騰摸瓜,將常寧長公主和樂書郡主拽出來,屆時若真的鬧到聖上麵前去,還望太傅和方公子為小女作證,還小女的名譽清白。」


    「將軍大人放心,縱然那樂書郡主要做我家的兒媳,但她做錯了事情,我們絕對不會袒護她。」


    「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弄清楚事情的緣由和方家人的立場之後,梅將軍就著手去查這件事了。


    隻是要找出那個授意之人並不簡單,為了將他引出來,梅將軍特意將先前捉到的那幾個傳播流言的人放了出來,要他們澄清之前散播的那兩件事,把事情的真相還原給大家。


    那幾個人都是能說會道之人,且流連客棧茶館等人多的地方,既然他們一開始能把白的說成黑的,如今自然也能把黑的重新洗白。


    在他們的努力之下,不出三天,京城中那些關於梅幼清的流言就變了風向。


    且說第一件事,是方允諾和樂書郡主在湖邊作畫一事,哪裏是什麽才子佳人湖邊約會,分明是樂書郡主畫藝不精湛,非纏著方允諾教她作畫,而那方允諾,本是和梅家姐弟在湖邊遊玩的,且那日兵部侍郎之子韓雲西也在場,是那樂書郡主橫插一杠,惹人不快。


    而那時方家找來去梅家說親的媒婆也站出來,說最開始方家確實瞧上了梅家的女兒,兩家剛起意,卻沒想到中途殺出個程咬金,那樂書郡主憑借自己的和父母的身份欺負人,硬是將方允諾搶走了。


    第一件事情澄清之後,關於第二件事情,方允諾拋棄梅幼清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什麽梅家姑娘醜若無鹽,身上有隱疾,什麽命裏犯硬克夫克子,通通都是假的。那梅姑娘不僅美若天仙如玄女下凡,而且身體康健,吃素養生。至於在庵中久住並非是命硬,而是為了陪自己的母親禮佛。


    且那雲照庵並非是普通的尼姑庵,庵中的師父們曾經進宮為太後祈福,太後的病情因此好轉。如此佛門聖地,梅姑娘能住在裏麵受佛祖庇佑,是個十分有福氣的人。


    梅曉晨自宮中陪太子殿下上完學堂回來,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在京城中的幾個大酒樓和客棧中都轉了一圈,而後興衝衝地回到府中,對梅幼清說:「姐,現在大家都誇你人美心善還有孝心……」


    梅幼清波瀾不驚道:「我不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


    關於梅幼清的流言逐漸澄清之後,百姓們對樂書郡主的評價就差了好多,她的驕縱任性和仗勢欺人在流言中被放大,比先前梅幼清所受的詆毀還要難聽十倍。


    這樣的流言果然讓常寧長公主和樂書郡主坐不住了,很快派人出來找那幾個散播之人,而梅將軍便是在這時捉到了他們。


    審問之後,其中有一人果然都是安平侯府的人,是常寧長公主派出來的,身上還有安平侯府的腰牌。


    也怪常寧長公主大意了,竟這般輕易就叫梅將軍查了出來了。


    而反之常寧長公主也查出了梅將軍叫那幾個人散播關於樂書郡主的事情。


    原本梅將軍想著這畢竟隻是晚輩之間的鬥氣引起的,不算太大的事情,並不想真的鬧到陛下麵前去。可沒想到常寧長公主惡人先告狀,竟先一步進宮找了太後,說是梅幼清和樂書郡主搶方允諾,搶不過就暗中派人惡意中傷樂書。


    常寧是太後的親生女兒,聽她這般描述,便真以為梅幼清和梅家惡意損害樂書和安平侯府的名聲,實屬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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