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湖山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他幾乎是眼睜睜地望著那怪物毀了他的世紀工程!淳於揚和周納德眼疾手快地撲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司徒湖山的手臂,迅速往回往上拖,他才終於沒有跟隨門板掉落,墜落到下方的腐蝕地獄裏去。司徒湖山跌坐在地麵上驚恐地喘息,問:“這……這是啥啊?!!!”那是啥呢?說不清那是啥。姥姥叫它“稻蟲”,但稻蟲又是啥?它不是蝴蝶蜻蜓蟋蟀蜘蛛,也不是螞蟻蚍蜉青蛙螃蟹,更不是烏龜桑蠶流螢螞蚱,就算它是一條千尺大蟒,能夠繞樹盤山,騰雲駕霧,吞吐火焰,也比現在好解釋。淳於揚錯愕地瞪著唐緲:“你……”司徒湖山也驚魂未定:“唐緲,你怎麽知道它要出來?!”唐緲說不清楚,那隻是瞬間的感覺,仿佛一點火光,一個激靈。橋沒了,一時間所有人都木然而立。深溝對岸平靜得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夏季的風在山穀裏盤旋,隻見綠的稻,綠的草和綠的蔭涼。很快,絕望的情緒油然而生,在司徒湖山那裏變成了憤怒。“唐緲,是不是你幹的?!”唐緲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當然不是。”“我要見唐碧映!”司徒湖山嘶吼,“唐碧映呢?!”他的衣袍下擺被綠水腐蝕出好幾個洞,小的像一枚硬幣,大的如茶杯口。如果淳於揚和周納德動作再慢一些,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可能就咬在他的皮膚上了。司徒湖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讓唐碧映那個婆娘出來跟我說清楚!她算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困住我!”“對對對,趕緊解釋!”周納德幫腔,“外頭那個……那個跳的是什麽玩意兒!”司徒湖山咆哮著往後天井走去,周納德和離離緊隨其後。唐緲初開始站著沒動,直到淳於揚扯了他一把,他才趕緊跟上。來到正房門前,司徒湖山一腳踹開了門,站在門口叫喊:“唐碧映,給我出來!”唐碧映顯然不可能出來,屋內一切紋絲不動,姥姥的房門關得好好的。“唐碧映,咱們麵對麵地把話說開嘍!”還是不理。“死老太婆!老妖婆!你你你你仗了誰的勢了你有種!”司徒湖山繼續嚷嚷,覺得再喊都下不了台了,便壯著膽子邁進堂屋,正要舉腳踢姥姥的房門,被唐緲阻止:“姥姥已經出去了。”“放屁!”唐緲無力地說:“姥姥不在這裏,你們隻要把鑰匙交給我,或許也能出去。”司徒湖山氣得臉色發了青,撲過來揪住唐緲的衣領:“你這個臭王八蛋,唐亞東的狗崽子,沒良心不知好歹的東西!你和唐碧映串通好了來陷害我?她唐碧映是個劊子手,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你居然聽她的?你知道她以前做過什麽好事嗎?她去哪兒了?她怎麽出去的?!”唐緲拽開他的手:“以前那些陳年舊事我不管,她現在是我家長輩,帶著兩個小女孩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艱難生活,是你們欺負到她頭上來,偷了她的鑰匙。所謂踢寡婦門,扒絕戶墳,吃月子奶、罵啞巴人,你這個表舅爺又算什麽東西?”“你……”司徒湖山怒道,“你放屁!你胡說八道!你顛倒黑白!你助紂為虐!”唐緲頂真起來:“表舅爺,有些話別逼我當著大家的麵說。”“什麽話?”司徒湖山突然心虛。“沒什麽。”唐緲想了想,放棄了。說“你不是司徒湖山”?這話已經著實沒了意義,反正你們隻要不交出鑰匙,就插翅難飛,一個也走不了!唐緲把司徒湖山推出正房堂屋,在身後關上門,掃視其餘人問,“總之你們今天是打算交鑰匙,還是繼續吃解藥?”四個人麵麵相覷,司徒湖山吼:“我要打你!!”說著又撲過來要捶唐緲,被淳於揚和周納德左右攔住。“算了算了,”周納德說,“他就是一個小孩子,做不了主的,你就算把他打死了也出不去啊!老司,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吧!”不曉得什麽時候開始,周幹部按照單位慣例給大家都起了昵稱:老司,老唐,小唐,小唐妹,小小唐妹……真是分外親切,除了淳於揚他不敢多套近乎。不知道因為什麽,他特別忌憚淳於揚,見之必定繞道。淳於揚說:“我們吃藥。”這是太過於明顯的妥協,司徒湖山簡直看不下去,叫道:“淳於揚,你怎麽一點兒骨氣都沒有?著急著向他示好幹什麽?他不是個東西!”唐緲說:“反正今天中午隻剩三粒藥了,您老人家高風亮節主動放棄也好!”司徒湖山暴怒:“我打死你,到現在還想著騙人!淳於揚都告訴我了,你那解藥就是胃藥!”唐緲也怒:“他知道個屁!”淳於揚挑了一下眉,忍了。周幹部打圓場說:“算了算了,散了吧,我們要學習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要心胸寬廣嘛!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滴,我們的出發點都是好滴,但是我們當中有部分同誌做事的方式方法欠妥。首先要有綱,綱舉目張……”“什麽亂七八糟的!”司徒湖山在他腿肚子上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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