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緲有些傻乎乎的:“剛才……出……出什麽事了?”淳於揚說:“這該我問你啊!”唐緲說:“我不知道……”淳於揚的臉色依舊慘白:“我也覺得你不會知道……”司徒湖山牽著唐畫跑來,由於驚駭,居然喘了半天沒說話,等到唐畫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緲”,他才反應過來,哆嗦著問:“唐唐唐緲,那蛆……那……那麽多蛆蛆蛆蛆蛆都他媽是你養的?!”唐緲有氣無力地捶了一下地麵,冤屈地反問:“我……我他媽養蛆幹什麽?”“不……不是你養的,為……為什麽聽你他媽指揮?!”“我他媽不知道啊!!”淳於揚克服心理障礙拉唐緲起來,頓時痛苦作嘔,因為唐緲身上滿是爛臭粘液,仿佛在蛆蟲堆了打了一個滾。他不能忍受這樣的唐緲,想替他把頸動脈割斷。司徒湖山訓斥道:“淳於揚,這個時候你就別講究了吧!你想要幹淨,回去結婚時好好拾掇拾掇,把房子打掃了,大衣櫃子領了,大床買了,床單被褥枕巾窗簾從上到下洗個幹幹淨淨!”淳於揚和唐緲同時問:“什麽結婚?”司徒湖山說他也不知道,就是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詞兒,一定是剛才被臭蟲熏到了!“另外兩個人呢?”淳於揚問。“哦,他們啊……”司徒湖山舉起手電,扭頭張望,“沒跟來,大概被嚇得邁不動腿了吧!”淳於揚便高聲喊:“周幹部——!周納德————!”遠遠傳來了離離的聲音:“在這兒呢——!”“周幹部他怎麽了——?”離離說:“他好像暈過去了——!你們趕緊回來——黑燈瞎火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司徒湖山嘖嘖兩聲,說美國陸軍招兵的時候也不好好審查,連周幹部這種沒出息的貨色都要,難怪史泰龍演電影演得好好的,突然急流勇退嫁人去了!淳於揚斜了他一眼,心想:還真是熏到了,都是些什麽顛三倒四的?周納德硬是被淳於揚死掐人中掐醒,醒來後嗥叫了大約半分鍾,又被司徒湖山和離離一人一個嘴巴子差點兒扇暈。“你這樣的心理素質怎麽當美國間諜?”司徒湖山不耐煩地罵道。“嗷嗚……嗷嗚……”周納德趴在地上,“嗷……”離離大約是窮盡全力打了那一巴掌,對方的臉是否有感覺她不清楚,但自己的手心卻是火辣辣的疼。“周納德,閉嘴,否則我割爛你的舌頭!”她叫道。唐緲說:“周納德是個重傷員,你也不用這樣對他吧?”“你也閉嘴!”她憤怒又尖厲地說,“你帶著我們繞圈圈,以為我看不出來?”她對著其餘人說:“你們難道都沒察覺,我們走了這麽半天,又回到原地了嗎?!”兜兜轉轉, 回到原地, 圓周率迷戀者大概很喜歡這種完滿的路徑。但對於他們幾個來說,原地踏步並不是最糟糕的消息,還有另一張催命符, 那就是時間。淳於揚偷偷看了一下表:北京時間上午十點二十一分, 距離預設的蠱毒發作時間還有一小時三十九分。死神仿佛正站在拐角處等著收割。離離的責難使唐緲處境尷尬,盡管他再次發毒誓說沒有給任何人下蠱,但經過了蛆蟲潮湧事件後, 他的公信力又降低了三成。“為什麽蟲子會聽你的?”司徒湖山果然追問他這個問題。唐緲照例說不知道,然而越說越叫人懷疑。離離在追問之外, 每隔幾分鍾還會央求一次:“姓唐的,唐緲, 你行行好把解藥給我吧!”或者威脅一次:“你再不給我解藥,我就跟你同歸於盡,你和小丫頭都別想活!”周納德甚至都不敢與唐緲說話,帶著驚懼的表情, 神經質地摟住自己的斷胳膊。在他們眼中, 唐緲的危險程度已經超越了姥姥, 他們相當懷疑剛才那幅恐怖場景是由他自導自演的。很好解釋,唐緲帶他們通過床底地窖來到密道, 裝作茫然無知的樣子領著他們往前;唐緲招來了可怕的蟲潮,然後勇退蛆蟲,拯救眾生;唐緲的目的當然是通過蟲和蠱毒相結合,恩威並施逼他們交出鑰匙, 然後將他們在地底無聲無息地解決掉。這個推論唯一不太合理的地方是:為什麽他要帶著唐畫?隻有淳於揚覺得蟲潮和唐緲關係不大,首先因為所有人裏,他嘔吐得最厲害;其次,淳於揚隱約覺得他的能力可能遠不止招來一堆蛆、又把它們趕跑那麽簡單……唐緲被問得次數太多,驟然憤怒,吼道:“不是我!都說了不是!反正不是!老子已經放棄找鑰匙了!誰再麻痹問一句,老子抓肥蛆糊他一嘴!”司徒湖山罵:“嘿你這個x,你還有理了?”唐緲回罵:“你才是個x!”離離原本就偏激,這下完全失去了理智,不朝唐緲,卻衝著唐畫撲過去,猛踢了她一腳。小姑娘在越黑暗的環境下越相對靈活,但畢竟年齡小,沒能閃開,屁股上挨了半腳,人也摔出去半米多,疼痛加上委屈讓她大哭起來。這下唐緲怒不可遏,一把抓住離離的手腕:“不罵聾子,不打瞎子,不欺負孩子,豬狗都知道的道理,你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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