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沉吟了下,江子興緩緩說道:「這些東西任由燕王砍壞或者賣掉,都不合適。既如此,為父叫人往晉王府跑一趟腿,問一問他們如何處置?」


    江絮低著頭說道:「父親英明。」


    江子興看著她一臉乖巧柔順的模樣,隻覺得說不出來的高興,又是哈哈一笑:「好,好,絮兒,你真是為父的好女兒!」


    同時被兩個王爺看上,而且這兩個王爺還不顧手足情,為她大打出手。江子興簡直越想越得意,越看江絮越順眼。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滿麵笑容地轉身,就要離去。


    「父親似乎忘了一件事?」江絮叫住他道。


    江子興轉身過來:「什麽事?」


    「晉王來提親之前,我與父親說過的。」江絮抬起眼睛說道,漆黑的眸子裏沒了羞澀,一片沉靜,「為我娘恢複身份。」


    江子興立刻皺起眉頭:「恢複什麽身份?」


    「府裏許多人都知道我是從花月樓走出來的,而非從鄉下的莊子上回來的。」江絮抿了抿唇,「老爺倒是叫我對外說,我是從莊子上回來的。可是,滿府的下人可都不是那麽看的。」


    江子興皺著眉頭,一時沒有言語。


    這些傳言,他倒沒有聽到過。他是一府之主,沒有哪個下人的膽子大到在他麵前多嘴。但是,這些傳言也並非不可能。以馮氏對江絮的不喜,這些話多半是由她授意


    是由她授意,在下人中慢慢傳開的。


    「你如何知道你娘曾經是,我身邊的妾侍?」江子興忽然又想起這件事來,眯起眼睛看向江絮問道。


    江絮垂下眼,這回沒有隱瞞,直接答道:「是夫人授意,叫人在我路經之處說的。」


    一個漿洗上的婆子,瘋瘋癲癲說什麽,孤魂野鬼投不了胎,被其他野鬼欺淩,日日受煎熬之苦。她自然感到「驚訝」,上前捉住她問了一番。那個婆子卻似見了鬼一般,看著她喊:「陶姨娘?」


    她才「知道」,原來陶氏曾經是江子興身邊的一個妾。


    江子興又皺緊眉頭,心中對馮氏的不滿又多了一分。好端端的,整這些幺蛾子做什麽?


    又想起來,他還有別的賬要同馮氏算,便對江絮說道:「等為父先處理了錢太醫的事,稍後再處理此事。你放心,為父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江絮點點頭,又說道:「父親,梅香有消息了嗎?」


    江子興的瞳孔縮了縮。哪有什麽消息?梅香多半是被馮氏打死了,又悄悄叫人運出府料理了。一想到江絮對梅香的看重,而馮氏卻折了江絮的臂膀,一時隻覺怒氣無處可泄。馮氏,對江絮也太過分!


    「還在找。」最終,江子興沒有說出猜測,隻安撫她道:「你別著急,一定沒事的,等找到就給你送回來。眼下,就先叫別的小丫鬟伺候著。我看你院子裏的人也不多,回頭我叫夫人喊牙婆來,給你挑幾個好的,給你使喚。」


    江絮低著頭,微微點了點:「府裏這些日子忙得緊,想必是沒工夫再找牙婆來的。反正我院子裏事少,倒也不需很多丫鬟伺候。如今小紅和小翠就伺候得很好,等找到梅香,有她們三個盡心盡力伺候著,我就知足了。」


    又是梅香。江子興有些頭痛,麵上仍笑著說道:「好。既如此,你先休息著,為父去辦別的事了。」


    他要跟馮氏算賬,要處理錢太醫,一會兒晉王府的人來了,他還要解釋。江子興覺得,他今天是忙得不可開交了。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江絮的嘴角勾起一絲譏笑。


    另一邊,裴君昊頂著一頭披散的頭發,穿著一身與乞丐相差無幾的襤褸衣衫,便往皇宮去了。在宮門口,險些被侍衛當做刺客攔下。幸而他生得俊秀,又有一副好嗓子,辨識度極高,才沒被侍衛抓起來。然而,仍是鬧了不小的一番動靜。


    在宮裏頭,人人都是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生怕衝撞了哪位貴人。偏大步行來這麽一個身影,披頭散發,衣衫襤褸,一時人人都驚愕不已,紛紛看過來。


    裴君昊鼓著臉,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悶頭往裏衝。如果被人攔下,就一臉委屈與氣憤地把「實情」說出來。很快,燕王把晉王打了一頓的事情,飛快傳播開來。


    等到裴君昊來到禦前,幾乎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了。而皇上,竟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你說什麽?燕王把你打了?」


    看著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裴君昊,隆安帝隻覺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你怎麽惹著他了?他雖然性子不好,也不會輕易動手打人?」


    「我惹著他?」裴君昊氣鼓鼓地道,「明明是他惹了我!」


    便添油加醋,將他本來看上一個姑娘,就連聘禮都準備妥當了,今日去提親時,卻發現幾天前被燕王無恥地定下了的事,給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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