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錯在何處?」隆安帝見他服軟,便筆下一停,看過來道。


    裴鳳隕低著頭道:「兒臣不該如此心胸狹隘。」


    「還有呢?」


    「父皇,請父皇遲一個月再下旨。」裴鳳隕垂著眼睛道,「如果父皇當真要為他們賜婚,請延遲一個月。」


    隆安帝不禁好奇:「這是為什麽?」


    等到一個月後,晉王府便會出變故。裴君昊那小子,會消失得無蹤無跡。到那時,隆安帝再想賜婚,也沒法下旨了。


    然而這些話,裴鳳隕一個字都不會說,低頭隻道:「再給兒臣一個機會。」


    他沒有說這個機會是再追求江絮,還是用這個一個月的時間嚐試忘掉江絮。隆安帝也不知他心裏想的什麽,但是遲一個月賜婚,卻不是不能接受的。


    「隻要你和君昊商議妥當,朕便在一個月後再下旨賜婚。」隆安帝說道,「否則,三日後,朕便下旨。」


    裴鳳隕皺了皺眉,心裏對隆安帝的偏心很不滿,然而他也知道,這是他能爭取的最大的地步,因而點了點頭:「兒臣謝父皇。」


    江絮一早起來,便見翠芝一臉的忍笑,不由好奇問道:「什麽事叫你這樣開心?」


    翠芝便道:「大小姐才起來,不知道那邊又鬧起來了。」


    「哦?」江絮不由也來了興趣,「誰又鬧起來了?」


    翠芝掩口笑道:「夫人鬧了起來,聽說屋裏的茶杯茶壺花瓶什麽的,統統摔了一遍。這回老爺放話說,她這個月已經摔壞好幾套了,不必再從庫房裏拿上好的填補,撿著最不值錢的,摔碎了也不心疼的給她擺上。」


    馮氏哪裏肯忍?那些下人用的東西,還沒進她的屋,才抬到院子裏,就被她統統打了個稀碎。她是太師府嫡女,又是尚書府的女主人,叫她用下人用的東西,怎麽可能?帶著從太師府陪嫁過來的一群衷心的下人,到庫房裏撿著最好的挑了一套,重又擺上了。


    「這回又是因為什麽發脾氣?」江絮好奇問道,「是因為她和二小姐臉上的烏龜紋?」


    裴君昊信誓旦旦地說,除了他之外,別人都洗不掉那墨跡。江絮心想,總是洗不掉,馮氏怎麽可能不生氣?


    翠芝一笑答道:「小姐真是一猜就中。本來是因為這個,夫人和二小姐早上起來,發現臉上的烏龜紋比從前粗了一倍,又怕又氣,大發脾氣。可巧,一大早上的,珍珠姨娘捂著肚子叫痛,她身邊跟著的小丫鬟說,已經好幾日沒來月事了。老爺又驚又喜,險些把珍珠姨娘捧上天去,又聽到正院那邊摔摔打打,便遷怒了,說是夫人嚇壞了珍珠姨娘。夫人知道了,鬧得更厲害了。」


    江絮勾了勾嘴角,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算起來,也是時候了。」


    珍珠的肚子是個爭氣的,隻那一晚上便懷上了。並且,是個男胎。江絮記得,前世她直到死前,珍珠和她的兒子都活得好好的,在馮氏的眼皮子底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不管她們。」江絮說道,「我今天要出門,紅玉跟我去吧。」


    紅玉脆聲應了,便去櫃子裏挑了幾套出門穿的衣裳,給江絮選。


    江絮選了一套藕荷色穿提花裙子,又簡單選了幾樣首飾戴在頭上,站在鏡子跟前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麽不妥,便準備出門。


    「好在昨晚上公子送來的那瓶藥膏,今早淤腫就消了。要不然,怎麽出門呀?」紅玉看了看江絮兩邊一樣光滑細膩的臉,高興地一拍手道。


    翠芝早從紅玉口中得知此事,見江絮的步子頓了頓,掩口低笑一聲。準備了出門用的東西,以及備用的衣裳鞋襪和手帕等,打成包裹遞給紅玉:「好好照顧大小姐,別叫


    小姐,別叫大小姐給人欺負了,知道嗎?」


    紅玉握了握拳頭,瞪起眼睛惡狠狠道:「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隻要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大小姐!」


    「好了,好了。」江絮笑著按下她的手,「快走吧。」


    昨日下午,白靈卉給她下了帖子,邀她今天中午在季芳樓小聚。來送帖子的小丫鬟道,那日在清壽庵發生的事,白靈卉感到很抱歉,也非常內疚,所以備了席麵給大家道歉。地方選的是城內,再不會有危險的。


    而且季芳樓是她的好朋友,方麗紋家中的產業。今日一整日都閉門謝客,隻叫她們這些姑娘們進去,其他人等一個都不會放進去。白家的小丫鬟似怕江絮不肯去,說了好多個白靈卉如何內疚不安,夜夜做噩夢的話,並勸江絮一定要去。


    江絮瞧著,她若不點頭,小丫鬟隻怕要哭出來,便應了她。


    「去跟夫人說一聲,要了馬車,咱們便出門。」江絮說道,打先往正院走去。


    馮氏因為臉上的烏龜,一覺起來便加粗一倍的事,正滿心怒火。又有珍珠懷孕的事在後,直是氣得心口疼。加上江予彤也在鬧,直鬧得她頭大。看見江絮來要馬車,冷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江絮身上,冷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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