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兩個中原賤女人,統統殺了喂狼。」


    「姓沈的那個可以再多留幾日,讓咱們草原上的兄弟都嚐嚐鮮,玩夠了再殺也不遲。」


    群情攀至頂峰,有長老順應民意,揚手道:「來人,抓奸細。」


    高台周圍負責拱衛的王軍高呼:「是。」如銀色潮水般橫刀湧來,刀鋒直指戚展白三人。湘東王府隨行的將士也不甘示弱,抽刀擋住他們去路。兩隊人馬隔著三步距離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王容與嚇得花容失色,伏倒在沈黛懷裏瑟瑟發抖。


    沈黛拍撫著她後背,寬慰她「無事」,抬眸正要向戚展白求助,他已大步流星過來,昂首挺胸擋在她們麵前,神色凝肅,右手搭上佩劍,指尖緩緩摩挲著劍柄。


    宇文漣抄手閑閑看著,唇角得意的笑再難遮掩。


    無論真相如何,今日隻要有一人死在戚展白劍下,兩國便徹底回不了頭了。


    氣氛緊繃如拉滿的弓弦,利刃的寒芒刺得大夥都睜不開眼。卻在這時,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陣騷動,竟是關山越橫著刀,拽著奈奈往這邊走。


    眾人畏懼關山越手裏的刀,紛紛讓出路,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瞧的最多的自然是奈奈。


    她不知受了什麽驚嚇,嘴唇抖得厲害,花朵一樣的臉蛋蒼白如紙。老遠瞧見宇文漣,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驚恐的眼眸裏登時湛開光。


    宇文漣手在衣袖了一顫,細長的狐狸眼眯起,卻是笑得更加溫煦,「你們中原有句話,叫狗急跳牆,莫非說的就是王爺現在?」


    「著急跳牆的狗是你吧。」戚展白挑眉譏笑,也不去管他,轉身朝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恭敬執禮,「關於奈奈腹中孩子的來曆,想必各位應當比本王更清楚。」


    眾人不解他為何突然說這個,麵麵相覷,點了點頭。


    奈奈抿抿,下意識護著肚子後退,想溜,卻根本躲不開關山越。


    「既然如此,那推算時間,她肚裏的孩子應當有八個月,再有兩個月才會臨盆。可事實上,她臨盆的日子,應就是在這個月!左右巫醫就在這裏,諸位倘若信不過本王,大可讓他現在就當著所有人的麵,為奈奈診脈。」


    「你胡說!」奈奈捂緊肚子,直著脖子否認,「我明明還有兩個月才會臨盆,你休想汙蔑我!就算我真的這個月生了,那也是你們幾個中原人故意害我早產的!」


    視線落在沈黛二人身上,她磨了磨槽牙,抬指隔空狠戳著她們,「尤其是你們兩個!賤女人!賤女人!」想起自己這幾日受的苦,她越發來氣,情不自禁捏起拳頭上前。


    就快走到時,頭頂忽然罩落一片黑影,奈奈木訥揚頭,便對上了戚展白濃睫底下滲出的一線寒光。


    他不知何時擋在了沈黛麵前,眼神望住她,輕飄飄的沒用什麽力道,卻比草原數九寒天的風雪還令她渾身起栗。


    「啊!」


    奈奈嚇得踉蹌後退,再次被關山越擒住,驚恐的心反而還安定不少。


    「你不承認也行,本王問你,你可認識這個?」戚展白從袖籠中摸出一個紅黃相間的矩形符套。


    奈奈掀掀眼皮,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你想說什麽?」


    卻不料戚展白一句話,就輕鬆碾碎了她所有從容之狀。


    「你真以為你從神龕底下換走了護身符?隻可惜,大妃當時根本沒把護身符放在那裏,你拿走的,不過是不相幹的東西。而你寫的護身符……」


    戚展白哼笑,「本王昨夜已讓人從你屋裏取走。」說著舉起手裏的符封晃了晃,「就在這兒。」


    奈奈眼睛一下瞪到最大,下意識伸手去搶。


    可戚展白已先她一步,從封套裏抽出一張紙,簡單同眾人解釋了遍昨日大藏寺裏發生的事,又將那張紙高高舉起,不緊不慢道:「諸位請看,這便是奈奈親筆寫下的孩子的大概出生月份,旁邊還有她的簽字,以及……」


    他眼裏閃過一道寒芒,轉目望向旁邊臉色已從得意變為陰沉的宇文漣,「以及孩子的親生父親。」


    高台上下頓時一片嘩然,睇向奈奈和宇文漣的目光都帶起了深深的鄙夷。


    「你們……你們竟敢……」有長老抖著指頭,戳二人的脊梁骨。


    奈奈尖叫著否認:「不,他騙人!我昨天一整日都在寢宮待著,根本沒出去過,更別提去什麽大藏寺。這些都是他們叫人模仿我字跡,編出來誆騙人的!」眼睫一霎,泫然欲泣,「大人們明鑒,奈奈不會做對不起王,對不起長生天的事,這些都是中原人的詭計,你們千萬別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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