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清霎時冷了臉:「你張口就來也該看看編瞎話的對象,你覺得他是會偷偷去這些風月之地的人麽?」


    花令秋感到莫名其妙之餘又有點兒好笑:「我和令弟不太熟,說實話,還真不知道他平時有什麽愛好。」


    寧婉清立刻怒目朝他瞪去。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麽?」她說,「自甘墮落。」


    花令秋頓了頓,旋即彎起唇角,半是恭敬半是隨意地說道:「寧少主說的是,前日清早出門提了壺酒,掃街的阿婆也這麽說過。」


    寧婉清聽出他在嘲自己管的寬,幾乎是瞬間,一股熱氣直衝天靈,她想也沒想地抬腳就朝他小腿上踢了一下。


    下一刻,兩個人雙雙愣住,好像彼此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


    寧婉清霎時漲紅了臉,也顧不上去看周圍有沒有人瞧見剛才那幕,沉聲狠狠道:「再敢帶壞平心,我一定不饒你!」


    她說完便錯身拂袖而去,留下花令秋在原地,愕然莫名。


    良久,他才低頭瞧著被踢到的右腿,輕輕一笑:「脾氣還挺大。」


    ☆☆☆


    寧婉清回到馬車上,迎接她的便是寧平心和純光兩個人震驚未褪的目光。


    她頓時就明白這兩個人一定是都看見了。


    心裏閃過一陣別扭,但她從容掩飾住,若無其事地重新落了座,然後平靜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寧平心,叮囑道:「以後不許再去那種地方。」


    許是感覺到自己姐姐不悅的心情,寧平心沒有反駁,隻是望著她的目光裏透著些委屈,然後默默低下了頭。


    寧婉清看他這樣,不禁有幾分不忍,便又和緩了些語氣,說道:「我並非是想責罵你,但花令秋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浪蕩,你身為寧家大公子,遇上花家的人固然不能不理睬,但也該有個尺度,怎能他說什麽你就聽什麽,還被他哄著去了風月之地?」


    純光忙給這姐弟兩打起了圓場:「興許花二少也隻是邀約大公子去聽個曲子而已。」


    寧婉清不以為然地輕笑出聲:「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惜花公子’,你當他是誰?」


    純光被噎了一下,自己也覺得這種猜測對於那位花二公子而言可能的確「純潔」了些,於是頓了頓,又找了個安慰的解釋:「那……也有可能大公子隻是恰好在樂坊門口和他碰到了,並未打算進去呢?」


    寧婉清想起了花令秋說是平心自己跟過去的那句話,本已平靜下來的情緒登時又變得有些不平靜,她沒好氣地說道:「平心素來隻去那兩家賣巧玩的店,路過不到他跟前,再說還有三寶跟著。」


    三寶是寧平心的隨侍兼護衛,說起來,當主子的被當街逮到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他卻沒了蹤影,這已是失職。


    寧婉清回到寧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把三寶叫到了自己跟前。


    「少主,都是屬下的疏忽,弄丟了大公子,請您責罰!」匆匆跑來的三寶滿頭大汗都來不及擦,一見麵就跪在了寧婉清麵前。


    寧婉清既沒讓他起來,也沒疾言厲色地說要罰他,隻是態度平和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要說起來,其實她也覺得奇怪,「大公子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麽?怎麽又會單獨和花二公子湊在了一處?」


    三寶尷尬道:「這個屬下也不知……原本大公子在天工坊裏興致勃勃地看中了一本圖集,屬下就去和老板確認掛賬,誰知轉頭就不見了大公子的蹤影,屬下在周圍的店鋪酒樓找了個遍,卻沒想到原來大公子去了隔壁街。」


    寧婉清聽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少頃,她擺擺手,示意三寶起身退了下去。


    「花令秋說是平心自己跟過去的。」寧婉清突然幽幽說了一句。


    立在旁邊的純光一聽,訝然之餘不禁恍然:「難怪,我說大公子這麽認熟的人怎麽會被花二公子給‘哄走’,還是去的他平時最不願意去的人多熱鬧的地方。原來是大公子自己去的……可,大公子又怎麽會跟著花二公子去呢?他們很熟麽?」


    確實,以寧平心的性情,要讓他主動跟著誰走,那就已不僅是一般熟悉的問題。


    寧婉清沉吟了半晌。


    「平心六歲那年去彩雲塢的時候差點被狗撲了,」她靜靜說道,「是花二公子救了他。」


    純光默默算了算,大公子六歲的時候,那麽自家小姐應該是十歲左右,聽說花家兩位公子和小姐是同年出生,那也就是說花二公子當時也是十歲?


    「那麽久的事大公子還記得,」純光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大公子真是聰明又知恩義。」


    寧婉清順口說道:「他記得有什麽用,別人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說和他不熟。」


    不知是不是錯覺,純光總覺得自家小姐這句話說得帶了那麽一點點惱意,不過再看,又覺得對方麵色平靜並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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