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清和花令秋匆匆趕了過去,在梅園門口還碰上了也同樣著急著趕來的榮氏。


    但這回寧婉清和榮氏彼此打了照麵,兩人都沒顧得上那些表麵的禮儀,徑直地又奔著園子裏去了。


    「平誌!」榮氏大老遠地就已經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


    寧婉清的動作卻比她快了些,早已大步到了寧平心麵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著自己的弟弟,見他周身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才暗暗鬆了口氣,問道:「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指給我看看。」


    寧平心被榮氏那聲嘶吼給嚇得怔住了,愣是呆了呆才回過神,仿佛驚魂未定地緊緊攥著腰間的配飾,僵著脖子朝寧婉清點了點頭。


    誰知旁邊的榮氏聽著卻沒了好氣:「大小姐這說的是什麽話?難道平誌這麽小的孩子,還能把平心給打傷麽?」說著又心疼地攬著自己親兒子,這裏摸摸那裏看看,「你有沒有磕著什麽地方啊?要是受了傷流了血可別忍著,一定要告訴娘。」


    榮氏不問還好,寧平誌本來還跟個炸了毛的鬥雞似地氣鼓鼓跟兄長對峙著,結果這一問,寧平誌突然就掉了眼淚哭起來,指著寧平心道:「大哥欺負我!」


    榮氏頓時就紅著眼睛瞪向了寧平心。


    感覺到弟弟瞬間的瑟縮,寧婉清將他往身後護了護,也沒搭理榮氏,隻平聲問道:「平誌,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我想借他那個福頭結來看看,」寧平誌吸著鼻子,控訴道,「他不給,還把我推到了地上。」


    寧平心的隨從三寶聽不下去了,直接對寧婉清道:「少主,先前大公子在遊園,二公子突然跑了過來,說想要您成婚時大公子做引路郎官佩的福頭結,兩人拉扯的時候,大公子不小心失了手將二公子推到了地上,當時屬下也嚇了一跳,還好二公子並未受什麽傷,又抓了石頭站起來了。」


    在場的人都聽的明白,寧婉清眉頭一皺,朝寧平誌瞥了過去:「你拿石頭砸人了?」


    寧平誌被她肅然的眼神和語氣懾地縮了一下,但母親的懷抱卻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於是下意識脫口否認:「我沒有!」


    榮氏立刻抱著他嚷了起來:「你們這是在欺負誌兒年紀小麽?分明是平心先動的手,他這麽大個人了,手勁得多大啊!平誌哪裏經得起他這麽一推?沒有磕著腦袋也是萬幸,竟還反過來指責汙蔑他,別說他沒有拿石頭打人,就算真丟了石頭,那也是被平心給嚇到了,又能有什麽準頭?你看他不是好好的麽?!」


    兩個孩子都沒有受傷,若是別人,寧婉清大概也就大事化小地算了,但她看見寧平心被榮氏咄咄逼人的樣子逼的都不敢抬眼,隻能緊緊攥著腰間福頭結的樣子,她頓時就覺得又心疼又生氣。


    娘親臨死前把弟弟交給她,她不僅沒有護好他讓他著了秦氏那個女人的道變成了現在這樣,現在還要被榮氏和她那個霸道的兒子欺負,這麽下去,平心將來還如何在這個家立足?他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人要和他爭,和他搶,不過為一個福頭結也能欺負到他隻能躲在自己身後。難道她當初拚了命地要坐穩繼承人的位置,就是為了委屈自己的弟弟麽?


    什麽兄友弟恭,見鬼去吧!


    她涼涼一笑,開了口:「那依母親的意思,隻要人最終沒有受傷,誰先動了逞凶的意思都無所謂了?來人,」她吩咐道,「拿把刀來。」


    三寶飛快地就去了。


    榮氏一驚:「你想幹什麽?」


    寧婉清沒理她。


    榮氏見狀,就拉著寧平誌要走:「我不和你們在此糾纏,這件事讓老爺來做主。」


    說著便要帶著自己的人轉身離開。


    寧婉清看也沒看地喚了一聲:「純光——」


    純光等人立刻攔住了榮氏:「夫人,稍安勿躁,少主還有話沒說完呢。」


    稱的是少主,而非大小姐。榮氏一聽就知道這是在拿寧婉清的身份在壓自己,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回頭喝道:「寧婉清你到底想幹什麽?!就算你是寧家的少主,可我還是你的母親,難道你還想對長輩不孝不敬麽!」


    恰此時,三寶正好取了把匕首過來,雙手呈到了寧婉清麵前。


    「母親多慮了,婉清隻是對您方才那番話的深意有些不解,所以需要您解個惑罷了。」她邊說,邊淡淡瞥了目光看向寧平誌,有意無意地衝他晃著手裏的匕首,續道,「您剛才說,就算平誌真丟了石頭打人,但對方沒有受傷,所以便也不該追究對錯。我想試試看,這個理,是否放之四海而皆準——哦,您稍微站遠些,我們平輩之間活動活動手腳,可不敢冒犯了長輩。」


    榮氏看她竟然真的拿著刀走了過來,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救、救命!救命啊,有人要弑母了,救……」


    寧婉清手腕一動,眼看著下一瞬匕首就要飛過來,榮氏緊緊抱著寧平誌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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