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予在睡夢中醒來,嘴角都掛著笑。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快地跑到客廳,見陸非白安靜地躺在沙發上,這才安下心來。


    不是做夢,真的跟非白哥在一起了。


    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輕手輕腳地走到浴室,把頭發全部紮起來,連刷牙的時候嘴角都是上揚的。


    這就是個做了多年的夢,突然實現,她欣喜滿滿。


    把自己整理得漂漂亮亮的,程知予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邊上,蹲下身來,伸出手沿著他的五官細細描摹一番,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陸非白猛然睜開眼睛,四目相對,她下意識地往後一仰,陸非白伸手擋住她的腦袋,“怕什麽呀?”


    他當然不知道,程知予在很久之前就經常趁他睡午覺的時候悄悄溜到他教室門口,笑嘻嘻地看上好一會兒才肯回自己教室睡覺。


    乍光明正大了,她還真是不大習慣。


    昨天晚上程知予哭了好久,按理說今天早上起來眼睛應該是腫的,可是奇了怪了,她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陸非白眼角發青,黑眼圈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她“嘿嘿”笑了兩聲,“沒怕呀,就是有點不習慣,習慣就好了。”


    聽到這話,陸非白的眸中閃過一絲惆悵,又轉瞬消失。他揉了揉程知予的頭發,“好了,我起床,你想想今天想幹點什麽。”


    “幹什麽都可以嗎?”程知予眼睛亮了亮,目送著陸非白一路到浴室,眯了眯眼。


    她有好多想跟陸非白一起做的事情,一起爬山、一起看海、一起看日出、一起逛商場、一起去一直想去的餐廳吃飯、一起去超市、一起買菜、一起,過一輩子。


    周六周日滿打滿算也就兩天的時間,她把這些事情在心裏過了一遍,發現能做的居然寥寥無幾,不禁有些失落。


    不過轉念一想,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就又高興了起來。


    “想好要做什麽了嗎?”陸非白饒到她的身後,環住她的腰,把頭擱在她的肩上蹭了蹭,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程知予見他笑,也傻嗬嗬地跟著傻樂。


    “笑什麽笑。”陸非白眸色深了深,湊到她的側臉處親了一口,站直身體,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她就笑得更開心了。


    “真是個傻丫頭。”陸非白覺得好笑,卻也舍不得離她遠哪怕那麽一丁點,攬著她走到自己的背包跟前,“幫我挑身衣服吧。”說著,又在她的額間留下一吻。


    程知予翻了翻,總共也就三件t恤,她看向他,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拿出一件淺藍色的t恤,“穿這個吧,跟我這身衣服一個顏色。”


    陸非白當著她的麵把身上的t恤一脫,程知予害羞地捂了捂眼睛,嘴裏不停地問著“換好了沒”,還一個勁兒地“嘿嘿”笑著。


    陸非白看著她的模樣,又是一陣心疼,將她往懷裏一抱,“知予,我們一起去你學校看看好不好?”


    她自然樂意,隻要是跟陸非白在一起,去哪裏都是好的。


    程知予攤了兩張雞蛋餅,兩個人一人一張,就著玉米糊吃飽之後開始商量出行方案。


    她原本想打車過去,節省時間,陸非白卻怎麽都不同意,一定要坐公交車,說是想補上青蔥歲月的缺失,她想了想覺得也是,拿了公交卡,拉著陸非白的手出了門。


    兩個人長得本就出眾,手拉手上了公交車便一直有人盯著他們看。


    程知予不僅不在意,反而更加驕傲,挽過陸非白的胳膊器宇軒昂地接受著注目禮。


    這要是擱在往常,陸非白早就敲著她的腦門說“德性”了,可現在,他比她都珍惜這過了就沒有的時光,由著她嘚瑟。


    霖海市外國語大學麵積不大,用程知予的話來說就是“小而精致”,走在沒什麽人的林蔭道上,她笑嘻嘻地指著路邊各色的建築跟陸非白介紹,時不時的還插上一兩句八卦,說說她以前的同學或者室友談戀愛的時候碰到過什麽樣的奇葩,最誇張的一個跪著走完這條鋪滿石子的小路,隻為了求回女朋友的芳心。


    陸非白聽她說得興高采烈,時不時地搭句話,臉上始終帶著笑。


    突然一隻貓竄了出來,在兩個人的腳邊停了下來,抬起頭對著兩人“喵”了一聲。


    程知予驚喜地蹲下身,“小白,你果然還在這兒呢,餓了嗎?還認識我嗎?”


    “小白?”陸非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給它起的名字?”


    程知予訕訕地笑了笑,轉瞬間就像變了一張臉似的義正言辭地看著他,“還不是因為你,你又不來看我,我又想念你,它又剛好是白色的。”


    陸非白哼笑一聲,搖了搖頭,往旁邊的長椅上一坐,拍了拍邊上的座位。


    程知予搖了搖頭,從包裏翻騰了一陣子,掏出來一根火腿腸。“小白你是餓了吧?”


    小白“喵”了一聲,在程知予腿邊蹭了蹭,她拿自己的虎牙咬開火腿腸的外包裝,掰下一小塊,丟到小白的嘴中,見它嚼得快,就又掰下了一塊。


    “小白可乖了,以前我在學校的時候,每天中午和下午來喂它,它都乖乖地在這兒等著。唉非白哥,你說它聰不聰明,它能記住在哪兒能吃到東西。”程知予邊喂它邊說,陽光透過細碎的枝葉灑在她的臉上,映的她的眸子忽明忽滅。


    “聰明,跟你一樣聰明。”陸非白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又起了逗她的心思。


    “跟你說正經呢。”程知予白了他一眼,“小白還經常跑到中文樓聽課呢,它最愛聽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課。”


    陸非白“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那合著它還挺有哲學頭腦?”


    “不信算了。”程知予撇了撇嘴,把手裏的一小塊腸丟到小白嘴裏之後,突然抬頭,“對了非白哥,以後咱們家裏也養隻貓貓狗狗的好不好?”


    陸非白臉上的笑僵住,他移開視線,“什麽貓貓狗狗,到底是貓還是狗?”


    “都可以啊。”程知予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好了沒了,吃了這些你也差不多飽了。”


    小白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圈,衝程知予又“喵”了一聲,見她走到長椅坐下,也跟著跳了上去。


    兩人一貓在林蔭道上待了好一會兒,陽光越來越盛,程知予這才戀戀不舍地衝小白揮了揮手,拉著陸非白一路小跑到了二食堂的門口。


    “非白哥,你是想吃點的菜還是想吃份兒飯?”她躊躇許久,問了這麽一句之後,又接了一句:“都特別好吃,我想讓你都嚐嚐。”


    “那咱們就去點菜的地方點幾個菜,打包帶到吃份兒飯的地方再打兩份份兒飯?”陸非白試探地問了一句,卻見程知予皺著眉,“可是我想讓你嚐嚐我們學校的毛血旺,超級超級香!毛血旺不好打包啊。”


    “那就打包兩份份兒飯,帶到點菜的地方吃?”


    “也隻能這樣了。”程知予拉著他的手進了二食堂,給自己點了一個蒙古炒牛肉,一個茄子雞丁,又給陸非白點了一個幹煸豆角和一個四川臘肉。


    “這樣就是四種口味了。”程知予笑眯眯地看著陸非白手裏拎著的四份盒飯,指了指樓上的方向,“二層就是小炒,貴一點,班級聚餐的時候一般都在那兒。”


    兩個人邊說邊上了樓,程知予連菜單都不看,就點了一份重慶毛血旺和一份鹹蛋黃焗玉米。


    服務員一邊記錄,一邊不停地看程知予,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她:“你是不是那個帶著小朋友來過的小姑娘?”


    程知予詫異地看向她,“你還記得我?”


    “這麽年輕漂亮的媽媽,當然記得。”服務員看向陸非白,曖昧地把視線移回到程知予臉上,“這就是孩子的爸爸嗎?”


    還沒來得及回話,陸非白就“嗯”了一聲,“孩子長得像爸爸還是像媽媽?”


    “都有點像,又都不是很像。”服務員歪了歪頭,“你們小兩口長得好看,孩子也又漂亮又可愛,果然是基因好啊。”


    程知予笑了笑,“孩子他爸第一次來學校,所以我想讓他多嚐點我愛吃的菜。”她指了指剛才打包過來的份兒飯,“可不可以拿四個小盤,我們把東西盛出來?”


    服務員樂著點了點頭,“還要米飯嗎?”


    “先不要了,這些菜能吃完就不錯。”陸非白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去下單了。


    服務員剛走,陸非白就捏了捏她的手,“這麽浪費,被你媽或者我媽知道了就該罵咱們了。”


    “哎呀就這一次嘛。”程知予撒嬌地搖著他的手,見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這才“嘿嘿”笑了兩聲。


    果然像陸非白說的那樣,兩個人光把菜吃完就已經快把肚皮撐破了。


    走出餐廳的時候,陸非白探過手摸了摸程知予的肚皮,見她傻嗬嗬的樂,不由地拉起手摸向自己的肚皮。


    “兩隻圓滾滾的球現在要去哪兒呢?”程知予剛說出這句話,就聽見身後傳來服務員的聲音,“小姑娘記得下次帶老公和兒子一起來哦!”


    她開心地回頭衝服務員揮手,引得餐廳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對了非白哥,”程知予突然轉過身來,看向陸非白,“我是不是應該考慮辭職了?”


    陸非白定定地看著她,許久,淡淡地出聲:“怎麽了?現在不是做的很好嗎?”


    程知予眼前閃過陳錦言戲謔的臉,突然有點心虛。她輕咳一聲,“是還挺好的,可是我要是不辭職的話,咱們不就是異地戀了嗎?”說著,她挽住陸非白的胳膊,聲音變得軟糯糯的,“我好不容易才跟你在一起,不想跟你異地戀。”


    “嗯,不會異地戀的。”陸非白捏了捏她的臉,“等過完這個周末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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