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陸遙呢?”展揚:“到底什麽事?!有事不能給我說?!我才是一家之主!你們又想瞞著我做什麽偷偷摸摸的勾當!?嗯哼?!”展揚嗓門一大,連三樓的陸遙都被吵醒了。“我明天要芭蕾舞演出!”陸遙憤怒地摔房門。陸少容穿著睡衣出來,展揚忙收小音量把他送回去:“快說。”展行想了想,又問:“小毛呢。”展揚大半夜被兒子電話吵醒,居然是問一隻狗,當即想衝回中國去掐死他。“我明天還要上班,兒子。”展揚徹底沒脾氣了:“我要賺錢養你們一大家子人,供你離家出走去中國揮霍,給你的朋友繳醫藥費,你有什麽事就行行好,一次說出來……”展行道:“我謝謝你了!醫藥費是二舅出的!”展揚:“我才謝謝你了!他隻畫了個豬頭,卡還是老子刷的!展家的人根本不會花他一分錢!老子也養得起你們包括你們的豬朋狗友,還有嗎!再來啊!再來幾個啊!!”展行把電話掛了。陸少容打了個嗬欠:“小賤的電話?”展揚把手機一扔:“神經兮兮的,半夜打電話來問小毛睡覺了沒。”陸少容道:“他想家了,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讓他回來吧。”展揚這才明白過來,拿了電話,想再打回去,陸少容翻了個身把他抱著,說:“算了,先由得他吧,想想清楚下次還會打電話回來的。”霍虎看到展行眼眶紅紅的,一個人蹲在牆角,心想是和爸媽吵架了?霍虎不會安慰人,但也是個古道熱心腸,尤其展行鬱悶,更是天大的事。於是蹲到展行身邊,思來想去,斟酌了老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展行,我們去尿尿吧。”雞叫山,夜,烏雲蔽月,萬籟俱寂。林景峰操縱一輛吉普車停在山腳,這裏是柳州西市郊最偏僻的地方,雞叫山最為偏僻的山腳,沒有村莊,也沒有路哨,一條廢棄的路通往山上,夜色如濃墨般籠罩了整個丘陵地帶。林景峰道:“接下來怎麽走?”宋晨武:“把車燈關了,免得麻煩,那邊有條小路,順著小路上去,能到民國的廢廠。”連蟲鳴鳥叫也聽不到,展行依稀覺得自己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民國時期,汽車順著崎嶇的碎石道開去,車燈被林景峰熄滅了。宋晨武道:“三爺,我來開。”光消失前,展行看到路邊滿是雜草,這條路應該很久沒有人走過。道路兩邊的建築物一片黑色,烏雲散去,鉤月在雲隙裏投下微弱的光。路邊的建築物牆壁灰黑,留著歲月侵蝕的雨水印與黴漬,一些牆壁上甚至貼了大張的符。某些門上甚至還有封條。一個女人站在門後,手上抱著嬰兒,披頭散發看著展行。展行猛地一驚:“有人!”霍虎白天瞌睡,夜裏倒是精神得很,忙道:“何處?”展行朝窗外指去,霍虎轉頭時烏雲再次遮蔽月光,宋晨武停下車,外麵什麽也沒有。“你又人來瘋了吧。”林景峰道。展行匆匆一瞥,也沒看出個究竟,半信半疑點頭,腦海裏盡是那慘白臉色女人的映像。胡楊插口道:“這裏民國的時候是兵工廠的宿舍,白崇禧走後,就荒棄了好幾十年,我爺爺那時候工廠重新開過,有的設備還能運轉。現在這條路,已經有二十年沒人走過了。柳州開發新城區都在東郊,靠近桂林那裏,西郊不知道為什麽從來沒有人,所有的村莊也都撤走了。”方圓十裏都沒有人,連崗衛都沒半處,林景峰按開車天窗,半個身子探出去看了一眼。很遠很遠的地方,柳州市燈火零星,這裏已距柳州市區數十公裏,快要抵達麽老族自治縣。這樣正好,林景峰心想,荒山野嶺,就算有動靜也不至於招來警察。林景峰坐回駕駛位:“工廠後來怎麽又關了?”胡楊說:“鬧鬼。”林景峰:“……”胡楊:“聽說白天倒是沒事,晚上工廠裏的設備會自己動,上夜班的工人經常出事故,死了好幾批,傳達室的大爺瘋了,最後政府把廠址遷到柳東新區去,這裏就一直廢了。”chapter37林景峰帶了很多人,唐悠卻隻有一個人。唐悠站在雞山的山腹裏,他正在尋找廢棄的兵工廠,一手按在耳上,那裏戴著一個集音器,除了嗚嗚的風聲以外就再沒有別的聲音了。他這次出行的目的是出來玩玩,順便作一個資料采集。槍械全是業餘愛好,唐悠手中有一份前蘇聯,天才槍械設計師米哈伊爾·季莫費耶維奇製造的狙擊槍圖紙,但它缺了好幾個零件的構圖。天才的作品往往具有超前性以及持久性,米哈伊爾正是其中翹楚,他設計出的槍械超越了整個時代,並不會被時間所淘汰,經百年而不衰——ak47就是最好的例子。第一把ak47於1949年麵世,曆經整個世紀,跨度長達一百年仍未被摒棄。然而在1949年之前,米哈伊爾曾經設計過另一種自動步槍,這種步槍的後座力過大,導致無法量產,最終成為封存品。唐悠得到了一份圖紙,並打算改良這類步槍,調試後重新做一把,但它早在一九二七年就已經停產了。完整圖紙在俄羅斯的檔案庫內,唐悠無法調閱,生產這種零件的地方他知道,就在桂係軍閥,白崇禧的地盤上。舊兵工廠荒棄了上百年,大部分設備雖然鏽蝕,卻仍在原位,隻要找到模具,分析生產流水線,不難重現出那幾個零件。於是唐悠獨自一個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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