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躲了一下,想到自己腦補了什麽,她就有種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的衝動。蘇皖還是不想理他。


    楚宴摸了摸鼻尖,哄了很久,最後卻還是被她趕到了外間,兩人同房後,他頭一次睡外間,偏偏還不敢多嘴。


    晚上一直等她睡著,楚宴才抱著枕頭,爬到她床上。


    這一晚,一直到子夜,月兒才退熱。


    雖然停了雨,鑒於她與蘇皖身體都有些不適,他們便又在莊子上住了一日,上午出太陽時,蘇皖還過去瞧了瞧月兒。


    大概是夜晚又哭了許久,寧蘭欣一雙眼睛不僅有些紅,還有些腫,秀麗的五官也憔悴至極,瞧到蘇皖她連忙迎接了一下。


    蘇皖扶住了她的手臂。


    寧蘭欣拉著她坐了下來,她慚愧道:「昨天下午就聽管事說您身體也有些不適,當時就想去看望您一下,因月兒一直起熱,才沒走開,剛剛還想著一會兒過去,您卻來了。」


    蘇皖道:「我隻是有些傷風,不礙事的,喝了兩劑藥就好的差不多了。」


    兩人便坐下多聊了幾句。


    因都是與世無爭的性子,有些想法也不謀而合,竟出奇地能聊得來,蘇皖也沒特意安慰她什麽,一番話卻很是逗趣,寧蘭欣心中的鬱結都散了些。


    第二日他們便回京了,蘇皖跟寧蘭欣同乘一輛馬車回的京城,徒留楚宴跟蘇寶在另一輛馬車上大眼瞪小眼。


    月兒很是乖巧,與綿綿懂事乖巧有些不同,小姑娘膽子小的出奇,望著人的眼神也怯生生的,令人莫名有些心酸。


    見蘇皖時不時摸一下小姑娘的腦袋,寧蘭欣鼻子有些發酸,道:「我不是個好娘親,這三年對月兒太過忽視,才害她這麽膽小。」


    見她絕口不提夫君的事,蘇皖也沒有問,隻是笑道:「月兒年齡還小,再大點膽子肯定就大了,這個不必急,小寶小時候脾氣大得很,兩歲時,不想吃雞蛋羹還敢跟我摔碗,現在就被引導了過來。」


    寧蘭欣顯然有些驚訝,剛剛蘇寶跟她打招呼時,小模樣別提多乖巧了,竟還有脾氣不好的一麵?


    見她不敢相信,蘇皖就撿著蘇寶小時候的趣事說了說。


    「他脾氣不是一般的大,摔碗都是小事,我記得他三歲那年,我不知道怎麽得罪他了,他惱得眼眶都紅了,我見他握著小拳頭,一副想對我動手的模樣,心情也有些不爽,就狠狠訓了他幾句,他扭頭就拿腦袋砸牆。」


    雖然小孩力氣小,不至於砸流血,也磕得有些紅,蘇皖沒攔他,等他撞累了,才去哄他。


    小家夥的金豆子掉個不停。


    蘇皖說男子漢不許哭,他做錯了,就得懲罰,就讓他去撿地上的豆子,不撿完不讓他吃飯。


    他從小就是個小吃貨,唯一抗拒不了的就是美食,聞到好吃的食物就吧嗒流口水,為了一口吃的,邊哭邊撿豆子,次數多了,壞脾氣逐漸也糾正了過來。


    寧蘭欣聽得新奇不已,從來不知道小孩兒還有這麽難帶的,一對比她的月兒簡直乖得讓她心酸。


    一路上兩人感情加深不少,分開時,儼然成了一對舍不得分離的姐妹。再不舍,路也有走到頭的時候。


    蘇皖跟楚宴先將她送回了寧府。


    門口的護衛瞧到景王府的馬車時,就連忙跑了過來。


    蘇皖同她一起下的馬車,見寧府大門口一個正兒八經迎接的人都沒有,她紅唇便抿了起來。


    寧蘭欣回京前,往府裏寫過一封信,說是需要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府裏的大夫人特意打探了一下她在江南的消息,知道她是被休回來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如今當家的是寧蘭欣的大嫂,自然不是很待見已經出嫁的小姑子歸家,若是被人知曉她被休回了京,家裏旁的姑娘還怎麽說個好親事?


    是以寧蘭欣還沒回來,府裏幾個嫂嫂便議論起了她,爹娘固然心疼她,哥哥也想給她找回場子,然而在嫂子眼中她卻早就成了外人。


    所以哪怕知道她今日回來,大夫人也沒有出門接她。


    聽說竟是景王和景王妃將她送回來的,她心中才咯噔一下,連忙出府迎接了一下,她出來時,恰好瞧見蘇皖親熱地與寧蘭欣說話的場景。她訕訕上前給蘇皖請了安。


    蘇皖隻是淡淡點頭。


    分別時,她還拉著寧蘭欣的手,頗為不舍,「這兩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月兒病好了,咱們一起去街上逛逛,你離京城幾年,很多新開的店鋪都沒去過,到時咱們好好逛逛。」


    寧蘭欣輕輕點了點頭,眼中也帶了絲感激,自然清楚蘇皖是有心為她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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