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大有來頭!傅姐夫靈敏的腦瓜立馬認定了這一點,對洛樺更是大獻殷勤,生怕三妹人傻心實留不住人,上趕著拉關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妹夫就是和咱們老傅家有緣分,瞧這長相都和娘有幾分相似。」


    傅昭差點被門檻絆一跟頭,「哪裏像?」


    「你瞧娘和妹夫的嘴角,都是微微下吊,既顯得威嚴,又十分的傲氣,簡直一模一樣的。」


    傅昭看看娘,又看看洛樺,喃喃道:「還真有點兒像。」


    洛樺下意識地對傅昭笑了下,這一笑,讓氣氛更加熱烈,熱烈得傅昭都受不了,吃過早飯就要回家。


    傅姐夫要留,「我早上回來的時候,見方家生藥鋪子門前圍得水泄不通,聽說他們黑吃黑被一窩端了,外頭亂得很,還是多住幾日再走吧。」


    傅昭一聽便知怎麽回事,因笑道:「咱們小老百姓又不和他們走一路,沾惹不上。娘,讓爹一人在家好幾天也不合適,你說是不是?」


    杜氏也著實惦記家裏的活計,遂點頭說:「什麽黑什麽白,也跟咱們沒關係,走,回家!」


    傅大姐苦留不住,隻能作罷,大包小包裝了滿滿一車,差點都沒坐的地方,而這些東西中,破天荒竟有一大半是給傅昭的。


    傅二姐頗有些酸意,輕飄飄翻了個白眼,「我倒是借你的光了。」


    「你才知道借了我的光?看著聰明,實際也太遲鈍,以後家裏活兒你全包了!」


    兩姐妹又是一路鬥嘴回了家。


    又過了大半個月,傅大姐家也沒傳來什麽不好的消息,傅大姐倒是時不時回娘家,次次帶很多吃食布料,傅二姐根本不領她的情,見了麵不是頤指氣使,就是冷嘲熱諷,每次都讓傅大姐喜氣而來,喪氣而去。


    不過這一天,傅大姐帶回來一個消息——縣太爺換人了,新上任的是一位年輕人,名叫章華。


    洛樺的臉色當即就有點不好看。


    孟夏時節,天已漸熱,太陽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和煦,帶著炎炎熱氣,將白亮亮的光芒撒滿大地,熱得大片莊田裏的蟈蟈都懶得叫一聲,隻聽麥子葉簌簌的隨風響兒。


    洛樺坐在地頭上,遙遙望著京城的方向,多少有點神情恍惚,傅昭連叫了他好幾聲才聽見。


    「想什麽呢?這幾天看著你就不對。」傅昭從籃子裏拿出烙餅和水,「別光顧幹活,該歇也要歇歇,就是爹也不像你這般不要命的幹活!」


    洛樺回過神來,笑笑道:「我年輕,多幹點不算什麽。」


    傅昭挨著他坐下,思忖片刻方道:「那個章華,你是不是認識?」


    遞到嘴邊的烙餅又放下,洛樺摸摸臉,「我表現得很明顯?」


    「反正我是看出來了……」


    洛樺一下沉默了,半晌,方粗重地透了一口氣道:「他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定國公的嫡幼子,他姐是康王妃,他和康王的關係也非常好。靖王案中,若不是他幫我說話,不會一個簡單的‘罷官’就能放過我。」


    一聽是友非敵,傅昭的心就先放下一半,笑道:「你是怕他戳穿你的身份?」


    「什麽身份不身份,你忘了,我早就被安國侯逐出大門,再也不是洛家的人了!我隻是奇怪,他一個勳貴子弟,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傅昭挖空心思想了半天,忽道:「莫不是你寫的那封信把他勾來了?」


    洛樺見她攢眉擰目凝思的樣子,頗覺好玩,十分地想擰一把香腮,但剛伸出手又忍住了,「我信上有鉤子把他勾來?——放心,那封信我做了特殊的印記,隻有我之前的親衛才能看得懂。」


    他頓了頓解釋說,「真定神武右指揮使畢力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忠心沒的說,除非我主動出現,否則他絕不會透露半點我的消息。且章華那人,最愛享樂,最惡辦差,沒道理撇下京城那個花花世界,跑這裏當什麽苦哈哈的縣令。」


    獲鹿這個地方,離京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出了事波及不到,若有事想回京,快馬加鞭一天就能趕回去。


    洛樺便懷疑,章華是出來避風頭的。


    「若真擔心,幹嘛不去找他問問?」傅昭伸手撫上他的眉心,「都皺出豎紋了,這麽好看的眉眼,千萬要保護好。」


    洛樺順勢握住她的小手,本想調侃她幾句,不想摩挲到她指頭上的薄繭——這是常年勞作留下的。


    哪怕是安國侯府的二等丫鬟,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他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一時衝動,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的掌心。


    好像貓兒毛茸茸的尾巴輕輕在掌心掃了一下,麻酥酥的,一直從掌心癢到手指,順著胳膊麻倒了半邊身子。


    傅昭心跳如雷,又是歡喜又是害臊,又有些怪他太唐突,嬌嗔道:「大白日的,讓人看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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