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樺自己也沒料到會做出如此舉動,雖麵上仍舊是一貫的泰然自若,然耳朵已紅得能滴出血,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向腮邊、脖頸擴散。


    傅昭噗嗤一聲笑出來,斜睨他一眼,「還道你是個多情公子,卻原來是……虛有其表!」


    她今兒個換了新作的夏裝,用的都是傅大姐送的好料子,蔥綠色的百褶裙,月白色的交領中衣,上頭罩一件水紅的對襟短比甲,嫩黃的汗巾子緊緊束在腰間,勾勒出幾分凹凸。


    不知不覺間,她已開始長大,好似一株嬌豔的芍藥花,顫巍巍地臨風悄然開放。


    她笑暈雙靨,眼波流轉,似嗔似喜地望過來,看得洛樺是一陣心頭急跳,但覺胸口裏烘得又熱又難受,半天才道:「你說錯了,虛有其表不是這麽用的。」


    傅昭正要問他哪裏不對,卻身子一輕,已被他托腰抱起,一陣頭暈目眩,隻覺耳邊風聲呼呼刮過,定下神來一看,自己竟坐在樹上。


    這是田間地頭最大的一棵老槐樹,樹幹要三四個成年人合抱才圍得住,枝繁葉茂,綠蔭如蓋,層層疊疊的枝葉擋住豔豔驕陽,光與影交錯糾纏,忽明忽暗,竟讓傅昭產生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


    夏風拂過,樹葉湊熱鬧似的嘩啦啦地唱起歌來,傅昭斜坐在大樹杈上,一手扶著樹幹,一手抓著洛樺,「你這是幹什麽,快放我下去,不然我可惱了。」


    「下去?現在嗎?」洛樺向下看看。


    農忙季節,為節省功夫,不少人的午飯都在田間地頭解決,熱的時候,就會聚集在這棵大槐樹下歇息。


    這時有人已經走到樹下,若是現在下去,免不了惹人遐想。


    「好好的上樹幹什麽?」


    洛樺一本正經道:「我想親近親近你,這片莊稼地沒遮沒擋,我隻能帶你上樹。」


    「少說頑笑話!」傅昭惱羞道:「萬一他們看見怎麽辦?沒事也有事了。」


    「你我夫妻,看見又怎樣?」


    「不是……村裏那群碎嘴子,什麽難聽話說不出,再說你我還沒辦親事呢!」


    許是她聲音大了些,下頭有人疑惑地抬頭看了看。


    傅昭急得快哭了,擰著他胳膊道:「快想辦法。」


    洛樺俯身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求求我。」


    「呸!」傅昭輕啐他一口,臉紅到了耳朵根兒,終小聲說了句,「求、求……討厭!」


    洛樺無聲地笑起來,攬住她的腰,「抱緊我,別出聲。」


    傅昭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將頭深深埋在他脖頸間,幾息過後,她隻覺忽上忽下,飄忽不定,睜眼一瞧,洛樺竟爬到了更高處。


    也不知他怎使的巧勁兒,單腿盤膝而坐,隨著樹枝搖擺不定,竟也坐得穩穩當當。


    傅昭被他抱在懷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左右更是沒有可以借力的東西,要想不掉下去,隻能緊抱著他。


    「你真是……壞透了!」傅昭氣鼓鼓地說,卻說得毫無氣勢,無它,她腿腳都嚇軟了,腦子都被晃得有點暈。


    「這就叫壞?那接下來的算什麽?」洛樺的聲音暗沉沙啞,略略顫抖,似乎在極力壓製什麽,低頭壓了上去。


    傅昭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眼前就是一暗。


    嘴上微微刺痛,泛著癢,帶著麻,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想呼出聲,然朱唇微啟,清冷微甜的味道便充盈於口。


    好似含了秋冬的柑橘,輕吮,清甜中透著微酸,又好似飲了杯柔和淨爽的美酒,令人微醺,飄飄然如飛九霄雲上。


    所有的聲音均變得很遙遠很遙遠,四周寂靜得仿佛隻剩天和地,他和她。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刹那,許是一輪回,傅昭漸不知置身何處,腦中全然無所想,隻願此般擁著他。


    忽眼前一亮,洛樺粗重熾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燙得她一縮,才勉強喚回一絲清明。


    大槐樹的枝葉在熏風中微微擺動,傅昭伏在他的胸口,渾身軟得好像沒了骨頭。


    洛樺緊擁著她,雖有心作惡,卻不敢再犯,苦笑道:「阿昭,隻親一下,你反應便如此大,若是日後……」


    還不得化成了水,軟成了棉?隻要想一想,就心癢得受不住。


    「日後什麽?」傅昭眼中好似含了兩汪春水,當真搖人心扉。


    洛樺喉頭一緊,不知如何解釋,恰巧樹下眾人不知說起來什麽,爆發出一陣大笑,引得傅昭不住向下張望,「他們不會看見我們吧。」


    「那你是想讓他們看見,還是不想讓他們看見?」洛樺作勢手一鬆,嚇得傅昭忙摟緊他的腰,「你壞死了!」


    「壞的還在後麵呢,等你我成親之日,我必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壞’!……哎呦,別擰,若掉下去可麻煩了……阿昭,他們走了,我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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