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是待不下去了,杜氏臨走前看了一眼燒得焦黑的自家,一夜之間多年來的心血全毀了,她連哭一聲的力氣都沒有,隻呆滯地蠕動嘴唇,「完了……全完了……」


    不隻是傅家,村裏大半都是斷壁殘垣,荒涼滿目。


    村民一聲接一聲哭起來,雪粒子打在廢墟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和嚎天喊地的哭聲響成一片。


    這把火是傅昭放的,但誰也不敢有一聲怨言。


    杜氏緩過勁來,聽著周圍的哭聲,竟覺得痛快極了。


    一種莫名的悲愴襲上心頭,傅昭惶然四顧,又迅速垂下眼瞼,麵上悲喜不分,隻雙手不停地擰著衣角。


    洛樺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從馬背上解下一個藍布包袱,扔到村民麵前,「拿去分。」


    包袱皮散開一角,露出白花花的銀子,止住了村民的哭聲,張裏正上前一數,居然有三百兩之多。


    眾人心裏說不出什麽個滋味,舉目遠望,雪地上隻餘數行腳印,傅家幾人早已飄然遠去。


    洛樺找了處客棧,去成衣店買來換洗衣服,一家人收拾利索安頓好後,已是掌燈時分。


    傅昭換上新衣,隻見她身著淺金桃紅二色撒花褙子,朱砂色中衣,桃紅的馬麵裙,一頭烏發挽起,插著根鎏金蔓草紋銀釵,真似一株亭亭玉立的臨風芍藥,笑盈盈出現在洛樺麵前。


    洛樺不知怎的心中一動,臉上發燙,呆笑一下說:「幾個月不見,你似乎又長大不少。」


    傅昭踮起腳尖,俏皮地比比個頭,輕笑道:「我快到你肩膀啦。」


    她仰著頭,水杏一樣的眼睛波光流閃,不高不低的鼻兒好似玉琢成的,鵝蛋臉笑靨生暈,吹氣如蘭,口似檀香。


    日思夜想的人就立在眼前,洛樺哪裏還把持得住,抱著她就滾到炕上。


    傅昭的驚呼生生被堵在嘴裏。


    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他完全沒有上回的細致溫柔,如同一頭狂暴的困獸,瘋狂地在尺寸之地肆虐咆哮。


    傅昭覺得自己的唇要被他撕碎,連同舌頭一起被他吞入腹中,這和她印象中的洛樺完全不同,她有些害怕,用力去推他。


    他在發抖!難道說,他在害怕?


    洛樺似乎一直在噩夢中,若是自己晚來一步,見到的會是什麽場景?他甚至連想一下都覺得毛骨悚然。


    直到此刻,抱著真實的她,感受到她的溫暖,恐懼才慢慢消散。


    手撫上臉頰,細細描繪她的眉眼,擦過鼻梁,掠過紅唇,滑入檀口。


    指尖的熱度讓洛樺的眼神陡然暗下來,聲音嘶啞低沉,「吃過冰糖麽?」


    傅昭愣愣地點點頭。


    洛樺的聲音更沙啞,「知道怎麽吃嗎?」


    口中有物,傅昭隻能發出模糊不清的語調。


    洛樺的呼吸愈來愈急促,「你曾說我身上帶著甜味……如今你嚐嚐,甜麽……吃糖的方法多著呢,舔、吮、咬……呼呼……阿昭,你且試試。」


    細碎的吻落在臉頰,傅昭渾身好似火燒,腦中渾渾噩噩,隻想讓他歡喜,捧著他的手,下意識地按他說的去做。


    她笨拙卻認真的樣子,令洛樺幾欲發狂,忍不住啜住朱唇,再次上陣演繹吃糖的十八般方法。


    傅昭軟綿綿癱在他懷中,筋骨酥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她模模糊糊地想,這次又要被他藥倒了。


    裙底一痛,她整個人僵住了,怪異的癢痛,甚至能感受到帶著薄繭的質感。


    猛然明白過來,她顫聲道,「別……現在,還不行。」


    疼痛輕了幾分,傅昭微微掙紮一下,卻換來更重的疼,她頓時惱了,「我還沒及笄!」


    洛樺一隻手牢牢圈著她,勉強喚回一絲理智,「三月三的生日,還有兩個多月,過了及笄禮,咱們就成親……我想你快想瘋了。」


    上輩子來不及成親,洛樺便遠赴邊關,沒等他回來自己就送了命,所以他們並沒有夫妻之實。


    怔楞之間,一聲輕響,好像雨滴打在水窪的聲音,又好像赤腳從泥裏提起的聲響,傅昭但覺一空一涼,渾身顫栗不已,還不等平複下來,就看到洛樺舉著手往口裏送。


    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傅昭撲上去抱住他的手,雙頰紅得要滴血,氣急敗壞道:「不準吃,你若敢吃,往後就別想再親我!」


    洛樺眼神迷離,怔怔看了她半晌,才醒轉過來,當即臉臊得像紅布一樣,呢喃半天,冒出一句,「為什麽不能吃?」


    「你、你……」傅昭不知如何解釋,捂著臉往淨房跑,隔著屏風卻又聽他說了一句,「阿昭,我喜歡……」


    「滾!」傅昭氣急敗壞趕他出去。


    「……你。」洛樺在門外默默說出最後一個字,仰頭長歎,搞不懂她為何這樣生氣,分明剛才很喜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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