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劑猛藥,魏宜然立刻停止了哭泣,說不出話了。


    ☆☆☆


    朱又征一路旅途勞頓,到了江寧也沒歇,昨日會麵了幾個地方官,又於魏府走動了一遍後,身子便甚是疲乏,一路睡到了傍晚時分。


    醒來時,先是舒坦地沐浴,便著一身灰鶴道袍,寬敞的衣襟大氅著,肆意露出胸膛,人正蜷在雲床之上飲酒。


    想著,再過片刻,魏新亭或是要將竺氏送來綠蕪別院,飲了酒後,竟感到腹內猶如火滾。令朱又征皺了漆眉。


    他自被立為太子以後,已有一妻一妾,幸禦的女子不計其數,倒是少有這般火灼之感。


    怪異。朱又征彎了唇,想道。


    天色已昏黑,近侍宦官將屋內的銀龍引燃,便伺候在旁,低聲道:「殿下,人來了。」


    他微微挑目,示意殿下,是否立即將人召來。


    朱又征拾起了酒盅,微笑道:「讓她下碗麵來,孤腹中饑餓。」


    「奴這便去吩咐。」


    宦官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宜然聽說要下麵,整個人都猶如被打了一記悶棍,都傻了。她在家裏是長房的嫡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做過這等事啊!她連切個蔥花都不會!


    本就不是自願來,這會兒愈加抗拒,恨不得掉頭便去,可那老閹豎的一雙辣目灼灼如狼,直勾勾盯著自己,教她好生畏怯!這人是太子跟前的近侍,又無法得罪,宜然的氣焰到了這裏,早已不剩什麽了,不敢承認欺君之罪,隻好怯怯懦懦去下麵。


    她哪裏會煮麵?勉強弄熟了而已,還因為水放得太多,麵條撈起來時,鍋裏還有足足一大砂鍋的湯,女婢們外頭候著瞧不見,宜然定了定神,又害怕讓人看出破綻,隻好用鍋勺舀出一碗湯來。嚐了嚐,淡了,於是往呈麵的碗裏又加了一把食鹽一把辣子,最後撒上切得大小不一的蔥花,用砂鍋蓋捂了,弄成羞於見人的神秘珍饈,心裏七上八下地跟隨著老閹豎前去。


    路上行得磕磕絆絆,生怕那老閹豎看出端倪,咬了咬唇,心頭惴惴。


    老閹豎在寢房外停了,問裏頭動靜,便聽一道淡漠清冷的嗓音傳出:「入。」


    於是老閹豎對宜然使了眼色,教她按照先前教的伺候太子殿下,宜然不經人事,懵懵懂懂的,胡亂一點頭,就進去了。


    閹豎在身後闔上了門,她驚嚇地回頭看了眼,屋內隻剩下燭火的光芒,微微跳動著,宜然聽到男人放下了瓷盞的清脆動靜,便是一聲,「過來。」


    她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將煮好的麵放在朱又征身側食案上,謹小慎微地屏住了呼吸。


    朱又征平靜地打量著宜然,露出微微訝色,很快拂去,便伸足下榻,彎腰揭開了食案上的砂蓋,看了一眼已經坨了的銀絲麵,這一眼以後,便挪不開視線了。


    宜然的心像兔子上躥下跳的,偷覷他神色,見他凹眉,更是害怕。


    朱又征沒說話,皺眉取了一旁的銀箸子,夾了一片綠菠菜,入口。


    太子一舉一動都彰顯著貴氣,但這菠菜入口之後,他便知道,這麵條不用吃了。算是他從小到大從未吃過的難吃。


    他隻是輕輕揚了眉,便一副已飽足之態,看向宜然:「為何以紗覆麵?」


    宜然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孟氏交代的,席上太子已見過了她,雖可能並未留下什麽印象,但為了保險起見,扯片麵紗遮住會順利些,行事的時候吹了燈,看不見臉就行了。宜然照孟氏的囑咐,怯怯地道:「回、回殿下話……奴婢讓油星子濺了臉,現下破了相,不忍讓殿下瞧見。」


    朱又征點了下頭。


    他雙足已下榻,走到了宜然麵前,麵條也不用了,橫抱起了宜然。


    宜然的一顆心早已快要蹦出來了,到了行事的時候,臉頰已猶若火燒。朱又征方才點頭,卻並不意味著他從了宜然的心願,待將宜然囚住,便伸臂毫不憐香惜玉地扯落了她的麵紗。


    宜然驚駭不已,臉色大變。


    朱又征若有興致地盯著她的芙蓉俏麵,俊臉低低地湊了過來,嗓音低沉:「哪裏有傷?孤觀之姣好,亦甚美。」


    宜然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動作。


    她望著他的一張俊顏,一時恍惚,便仿佛看到了魏赦。他們的眉目其實有些相似的,她也知道哥哥的身世,或許這不該奇怪,可是,就連他們同樣低沉的嗓音,若帶笑般的低語,都如此誘人,宜然閉了目,便當是哥哥,當是哥哥……


    後來的事進行得便仿佛順理成章了,起初隻是劇痛,後來得了趣兒,也算是舒坦的,宜然徹底放縱了自己,什麽也不想了。


    朱又征本事過人,事逢過三,她這不堪承受的處子之體到底是薄了些,最後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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