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也放過了她,歎了一聲,凝視著身下這副俏麵,亦目光不動。


    魏府的三小姐,應是名喚宜然。麵若芙蓉,朱唇如畫,嬌豔豔的,是個小美人。還是個不經人事的呢,瞧她膽小害怕的模樣,想或許不是主動要伺候他。方才竟很能忍,無論他如何顛頭倒尾,翻來覆去,她都一一配合,雖然稚拙,但他承認,她讓他很爽快。


    麵下得如此難吃,也不知想法子遮掩點。是個憨的。朱又征笑了一下。


    竺氏年二十,又有一子,哪裏是她這般十幾歲小姑娘,生澀得像枝頭打著青苞子的嬌花。她背後之人,竟敢將堂堂一國太子當傻子糊弄。


    不過,那個命她前來的人怕是要失望了,他隻是召人侍夜,沒有留人下來的打算,更無意將獻身予他的女子帶回神京。他的笑容凝在了唇角,從宜然身上翻了下去,踩上木屐,喚人。


    老宦官近來,見殿下已完事,身後的老奴們匆促擁上去,替朱又征更衣。


    老宦官越過珠簾,看向裏側的宜然,她已昏了過去,嬌小的身子可憐兮兮地趴在床上,麵色微白,身上全是汗,一動不動。老宦官心領神會,仍多嘴問道:「殿下,留或不留?」


    朱又征道:「送出去,弄輛車,將她秘密地送到魏府後門。」


    她背後那個人,自然會來接她的。


    「奴這就去。」


    他帶著幾名女官,撥開珠簾走向床幃。


    宜然雪背半裸,雲被褪到了腰際,將雪白凸出的蝴蝶穀展露無疑。背後青紫大片,全是大力掐出來的,猙獰斑斑,人見人憐。


    但可惜,殿下不憐。


    他們飛快地用被子將宜然一卷,便如裹了隻春卷般輕手輕腳地出了門,依照朱又征的吩咐行事。


    連夜裏,宜然便被送還了魏府。


    孟春錦如何睡得著?在屋內踱步,來來回回地,焦慮不安。魏新亭問了幾次,她也不答,隻說讓他先去睡,魏新亭冗務繁重,沒空理會無知婦人,徑自去睡了。


    沒有想到,子夜終於得了信兒,竟是雨花台那邊傳訊來,說竺氏侍奉不周,殿下不留,現人已送還老太太,請孟夫人看著辦。


    孟氏一張臉氣得發白,登即腦袋發暈,一陣一陣的,差點沒厥過去。


    孟氏怎麽也沒想到,女兒竟會連夜讓人灰頭土臉地送回來。在她的預想之中,不該是這樣的啊!太子幸禦了她,便會予她名分,即便不是良娣,最低的品階,孟氏都不是不能承受。


    應是明兒一大早,太子帶著禮部官員上門來求文定才是。或是,她沒想錯,隻是太子明日才來?孟氏心跳如鼓,見女兒隻不說話,一個勁把腦袋埋在胸口哭泣,孟氏也被哭煩了,湊上去,握住了宜然的雙手,「太子明早來是不是?這事太子怎麽說?」


    宜然哪裏知道,她哭哭啼啼地道:「我……我昏過去了。」


    「你個沒用的!」孟氏氣急敗壞,一指頭戳在她的額頭上。「怪我平日沒請嬤嬤教你,便知你是個不爭氣的!」


    「娘……你別罵我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宜然拿絹子緊緊抱住了頭。這會兒難以啟齒之處還作痛,火辣辣的,似在燒一般,她腦子已完全亂了,什麽事也想不了,隻求孟氏別再說了,她真的已經無法承受了。


    要是,要是祖母他們知道了,父親他們知道了……宜然不敢想。


    她是被母親孟氏給唬住了,如果她不是腦子發熱的話,她就不應該答應!


    「如果爹爹知道,一定會打死我的……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哭成了淚人兒,肩膀一縮一縮地發著抖。


    孟氏瞧見了,也隻冷冷乜斜她,道:「你現在曉得後悔了?晚了!方才在雨花台的時候,你怎麽沒想到使用你渾身本事勾搭太子,讓他為你神魂顛倒?你倒好,賠了自己不說,什麽也沒撈著!我若是像你這般沒用,今日臨江仙的小妾姨娘早騎在我頭上撒尿了!是你自己不成器。」


    宜然被訓斥得麵孔發白,戰戰兢兢,一把攥住了孟氏的衣袖,「娘,這不是我要去的,我原就是不想去的……」


    孟氏歎了口氣,摸著她可憐女兒的鬢角道:「宜然,你不去,就算跟了魏赦又如何?我早打聽到了一絲口風,太子殿下容魏赦不了的,女兒,娘不是想害你,娘是讓你把握機會飛上枝頭,可惜你卻終不能讓太子滿意。」


    「我……」


    宜然說不出話來,淒苦無比。


    母女二人相顧垂淚,這時,屋外卻忽然傳來的暴力的砰砰撞門聲。


    孟氏大吃一驚,扭臉朝外喝道:「什麽人,這麽晚了,找死麽!」


    魏新亭暴怒地聲音傳了進來:「是我,開門!」


    孟氏看了一眼發亂糟糟的宜然,將她的青絲胡亂撥了撥,起身,擦拭眼角擠出了兩滴眼淚,朝外走去。門拉開,隻見魏新亭胸膛急促起伏,目眥如血地立在門檻外,孟氏提氣要笑說他夜裏過來作甚,魏新亭提起一隻手掌,「啪」地一聲,重重地抽在了孟氏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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