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噢了一聲,沒多想,轉身衝著袖桃指了指,眼神故作一副恫嚇的意思,腳背還隱隱泛疼,這若是胖些的,隻怕不要多久腳背就得腫的老高。


    袖桃哪裏理他,抬起拳頭假意要還擊回去,兩人你來我往,倒好似打情罵俏。


    袖桃心下卻想,這子言和附隱怎喊世子主子?莫不是,其實他倆是世子爺派來保護姑娘的?


    江煦之立在鋪子前方,整個人被裹在一身冬衣中,更顯清俊纖瘦,白色的毛翎襯得男子清俊出塵,隨隨用發帶束起的發絲,被風吹起。


    男人眉眼若孤山,眉心微蹙時,看起來難免氣勢上帶著拒人千裏的清冷,他手攏在袖子中,動了動指端,微微皺眉,張口便問袖桃:「你家姑娘時常這麽晚不回來?」


    袖桃收回對著古川耀武揚威的手,心下哀嚎道:「哪有時常,好巧不巧,這次才第一次便被您給逮到。」


    嘴上卻恭恭敬敬道:「也就今天,實是無路之舉,姑娘說答應了七皇子的事不能耽擱,需得有些錢招到繡娘才好。」


    「她身無分文?」江煦之略略詫異,眉心擰的更緊了。


    他哪裏會真信鬱清梨沒從鬱氏那邊拿錢,畢竟鬱氏也舍不得叫她吃苦。


    「夫人給過姑娘,姑娘不肯接,畢竟好不容易離了靖國公府,再用夫人的錢,難免恐會遭人口舌,說中飽私囊,世子爺您是個戰場上快意恩仇的將領,哪裏能知道這深牆內院裏的耳食之言。」


    袖桃如何聽不出江煦之的話外之意,別說江煦之,若不是她在場親眼看著鬱清梨用了將近一下午的時間勸服鬱氏想要給她錢的念頭,袖桃也不信。


    畢竟三夫人心疼自家姑娘那是出了名,如若也不會寧願跟大房鬧的不愉快,也要把鬱清梨放在自己身邊。


    江煦之品啜著袖桃說話時的神態,眼眸深不見底,老僧入定般,靜默片刻。


    他並未從袖桃臉上尋到半分撒謊的樣子。


    心下想起鬱清梨上次同寧奕交談時被他聽到的話,她說她介意。


    加之古川說的那些話,一時之間,難免想的更多,許是因為上次說冬衣的事同他較上勁兒了。


    原以為鬱清梨離了國公府也好,小姑娘心性,時間久了再碰上個好的少年郎,便就忘了。


    可沒成想,現如今倒是到了這般執迷不悟的境地。


    那愧疚反倒又騰騰升起,自覺他將鬱清梨給逼走。


    不過鬱清梨就算現下強撐,又能裝多久?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鬱清梨終歸還是鬱清梨。


    半晌,自鼻尖唇齒間溢出一聲歎息,自隨寒風消散。


    「你家姑娘是去什麽地方?」男人的聲音很低,攏在寒風中,感覺從很遠的地方傳入耳中。


    他想畢竟是從江家出來,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這緣由追根尋底還要推到他身上。


    袖桃回:「過河去春沿街了,天香閣的鋪子在那邊,姑娘說要看完天香閣鋪子,約摸一會兒就能回來。」


    江煦之嗯了一聲,心內卻隱隱不安,不知為何,今日眼皮子跳的厲害。


    忽然冷著臉道了句:「我去春沿街一趟。」


    旋即轉身朝著那頭的小石橋走去,步子漸漸加快袍角追隨男人的步子湧動。


    古川正環胸倚著牆,沒回過神,等到瞧見自家主子已經抬腳走遠才晃悠悠指著袖桃道:「偷懶的小胖桃。」


    也連忙隨著江煦之的步子追了去。


    附隱和子言二人相視一眼,看著走遠的兩人犯了難,這………要不要跟上?瞧著主子麵色不好看啊。


    想了片刻,不管了。


    於是兩人抬起步子也要追上去。


    子言那邊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一手一個籮筐,吃力的放上了台階對著摸不著頭腦的袖桃叮囑道:「袖桃姑娘還吃些力,將東西搬進去,我們隨世子去看看。」


    袖桃看著地上沉重的擔子,沒反應過來。


    又不能罵江煦之,隻能心內痛罵古川,但是心裏卻擔心鬱清梨。


    瞧著呼啦啦的四個人轉眼消失在市橋上,轉身跑下石階也想攆上去,沒跨出兩步,步子又生生在原地停住,回首看了眼門,一跺腳,又跑回去了。


    可別回頭小姐回來找不著人。


    又尋思,當不會有什麽事。


    ☆☆☆


    此時,鬱清梨的手裏全是血,一根銀色的珠釵正緊緊的被她攥著,掐進掌心裏。


    怒目圓瞪,臉上帶著尋常姑娘少有的凶狠與堅定,像弓起脊背,豎起毛,隨時準備撲上去的貓。


    那胖男人捂著臉頰,不斷哀嚎,寬厚的手掌把臉上肉擠的變形。


    另兩名男子哪裏想到鬱清梨袖中會藏了簪子,見血後一時慌了神,紛紛聚上去看胖男人傷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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