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也不覺得會有事,隻是江煦之同古川一行走時麵色凝重,叫她難免想的多。


    「咚咚咚——」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袖桃被嚇得心驚,愣怔了半天才撲去門邊火急火燎拉開門栓。


    一開門,門邊赫然立著鬱清梨,懷抱一堆東西,正彎著月牙眼看她。


    突的,袖桃隻覺鼻酸,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原先心裏想的亂七八糟,現鬱清梨安然無恙站在麵前,一時間又驚又喜。


    「姑娘,你怎得,怎得這麽晚才回來,世子爺和子言他們去找您了。」袖桃說的哭哭啼啼,眼淚仿若斷了線的珠子,小姑娘遇了事隻會哭,自己嚇自己以後更是要哭。


    鬱清梨沒想將方才遇到的事告訴袖桃,免得她害怕,於是故作輕鬆道:「走到半路上遇見了,這才耽誤了些時候,你瞧,我買了許多新鮮玩意兒,快看。」


    袖桃吸著鼻子,抹了把眼淚,待鬱清梨進了屋,伸手要去關門時不經意的往屋外看了一眼。


    四下空空的街道上,一抹欣長的背影被月色拉的老長,白袍沾上月光清冷的塵,那畫麵頗有些寂寥,很快的,白袍便隱沒入了黑夜中,直至不見。


    袖桃沒多想,順手關上了門,嘴裏嘟囔:「這麽晚還有人行夜路。」


    轉頭才發現鬱清梨身披著一件藏色皮裘,皺眉覺得在哪裏見過,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那剛才的白色身影該不是?


    卻見鬱清梨快速放下懷中東西,直接裹緊皮裘上了樓,小半會兒功夫,換了身白色的襦裙款款自梯間下來。


    袖桃扭身看到,也沒在意,心思全被桌上的寶貝吸引了去。


    她拿起桌上的化妝品瞧了瞧,隻見盒子小巧精致,每一個上麵都雕刻著「天香閣」三個大字,有著精美絕倫的紋樣。


    扭頭不解的衝鬱清梨道:「姑娘為何買天香閣的東西?您若是想看看樣式,買那原先最便宜的鋪子便是?」


    鬱清梨刮了下她的鼻尖道:「總不至於在這些地方省錢,要說起來,天香閣不愧是天香閣。」


    饒是從現代穿進了大昭,鬱清梨也覺得天香閣同現代美妝店裝設比起來不遑多讓。


    一間又一間的華堂侈屋,擺的玲琅滿目,貨品齊全,皆為上品,怨不清在春沿街開設美妝鋪子,那麽大的鋪麵若在長陵街開起來,每月的租賃費用都要花上不少。


    店內擺滿精致小物,雕刻精致秀麗,什麽調露,香膏,描眉筆,畫眉石,應有盡有。


    店內分門別類,自外引入的便專供在舶來品的專櫃裏,上品也單單放好,就衝這齊全度,誰不願意去?


    且不說這個,就那畫眉的石黛都分許多類,青雀頭黛、螺子黛銅黛,應有盡有。


    ☆☆☆


    隨後連著幾日鬱清梨再未出門,一直縮在自己的店內,鼓搗著附隱和子言帶回來的蜜蠟,香料等東西,她同袖桃說這叫美妝研發。


    袖桃隻覺得這名字新奇。


    附隱和子言回來後,鬱清梨曾問過那三人如何處置,兩人皆是馬虎眼應付過去,不交實底。


    鬱清梨想著,也好,省得到時候再禍害旁的姑娘,一看那幾人便知是慣犯,借酒裝瘋,說出的話粗鄙不堪。


    待早飯吃完,鬱清梨不知從哪兒掏出了厚厚的一摞紙,她將紙交到附隱手中,又從身後的抽屜裏取出一張畫著兔子圖案的圖紙交到子言手中。


    附隱和子言不解其意,巴巴的瞧著鬱清梨,隻見鬱清梨道:「這是你們今天上午的任務,子言你心細些,你負責刻章,依著我給你的圖紙模樣,將這個圖紙上的紋樣拓到木板上。豆*豆*網。」


    子言接下木板後,看了看圖紙,還行,隻是這人為何要長兔耳?他哪裏知道這是擬人畫法。


    鬱清梨又衝附隱道:「你替我在紙上工整的寫下廣告語,就寫‘你的美麗,從阿梨鋪子開始’」


    附隱:……


    他沒忍住打了個寒戰,好酸的話。


    ☆☆☆


    鬱清梨這邊就在自己店的十字路口處支起了攤子,離鋪麵左右不超過十米的距離,袖桃興奮不已。


    路口處的人流量最多。


    原本要去西街的,看到鬱清梨的攤子新奇,沒忍住便停下了步子駐足,這一停,鬱清梨那七寸不爛之舌就將人招呼了去。


    要去東邊的,也好奇的圍了過來,片刻功夫,攤子前已圍滿了人,一時間,吵吵鬧鬧,熱鬧至極。


    「這是什麽?」


    有人看到了竹筒裏的一堆陶瓷鏤花細筒發問,好奇的伸手摸了摸一個管狀物,摸上手時冰冰涼涼,質地瑩潤,仿佛摸到了一片湖水,在裏麵來回撥弄,水自指縫中遊走的感覺。


    鬱清梨笑著將口紅從竹製筆筒中取出,抬手擰出紅豔豔的膏體,然後舉起來,衝對麵目瞪口呆的人解釋:「這是口脂,你若是想用,就隻需自左往右擰,唇脂便會從裏麵出來,用完了,再自由往左轉回去,最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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