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旁若無人的擰出了一點唇脂,慢條斯理的在唇麵上點勻了,朱唇微啟。


    原先稍顯慘淡的唇麵瞬間紅若冬梅,襯得皮膚白細柔嫩,一笑,白牙更是晃人眼。


    眾人頓覺新奇。


    有人想要買一支,鬱清梨剛打算替她選支合適的顏色時,忽聽頭頂一聲譏諷。


    ☆☆☆


    「怎麽?三夫人養不起你,要你這麽個表小姐出來拋頭露麵擺攤麽?」


    這聲音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尖細刻薄,帶著溢出鼻尖的譏諷。


    鬱清梨低頭在竹筒中取出一支雕著翠鳥的細筒,置若罔聞一般,抬頭笑著對對麵婦人道:「夫人您的皮膚白淨,我瞧著用不上這種太紅的顏色,這支裸色秋冬使用最好,氣質上同您絕配,既不張揚也不會叫您看起來沒有氣色。」


    「我跟你說話呢!鬱清梨!」


    趙錦媛氣衝衝的走過來,一把奪走鬱清梨手裏的口紅。


    鬱清梨微微蹙了蹙眉,然後笑著看了她一眼:「我當誰在啼吠,倒是沒聽清縣主同我說話。」


    趙錦媛的麵色一暗,啪的將東西拍在桌上,鬱清梨竟然敢罵她是狗?


    顧采薇步子往前挪了挪,她的貼身丫鬟嫌棄的推開前麵看熱鬧的人,很快顧采薇也進了人群中,開始充當老好人,道貌岸然道,「鬱姑娘,拋頭露麵總歸是不好的,言辭間更是需慎重,阿媛是有不對,但是說來說去都是為你好啊。」


    鬱清梨一見顧采薇那白蓮樣就覺得煩,她睨了顧采薇一眼,開口道:「是不是為我好,恐怕郡主您比我更清楚吧?」


    「哼,我不過是想問問你怎得淪落到如此處境,若是缺金少銀到我也能救濟救濟你不是?」趙錦媛冷嘲熱諷道,借著顧采薇更是大放厥詞:「結果沒想到,國公府的表小姐也不過就是這種德行。」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原來這就是那聲名遠揚的鬱清梨,一時間,眼神閃爍。


    ☆☆☆


    「小姐,您看,前麵那個是不是——永樂郡主?」


    江息溪正在溫吞吞的走著,被身邊丫頭一指點,仔細瞧了瞧被圍在中間的人,隻看到袖桃露了個頭,正滿臉通紅的瞪視對麵。


    她忙邁開步子,加快步伐朝人群走去。


    走到人群外,踮起腳一看,可不就是鬱清梨,她坐在人群中央,笑意盈盈的看著趙錦媛,隻是那笑,看起來叫江息溪起了層雞皮疙瘩,還是那張臉,怎麽氣勢上那麽淩厲,就像江煦之衝她笑時的感覺。


    人雖在笑,你卻隻覺得冷,連著周遭的氣壓都憋的人喘不過氣。


    這邊顧采薇還在言笑晏晏的同鬱清梨說話,那姿態,看上去嬌柔不造作:「鬱姑娘,到底你寄住在國公府,一言一行應當克己,現如今這樣,難免影響了國公府的名聲,到時候旁人提起來,還要說三夫人的不是。」


    江息溪環胸,鬆鬆散散的站著,嘴角冷冷哧了一聲,仗著寧王,還真把自己當真郡主了。


    就算鬱清梨同她比,至少鬱清梨也是貨真價實的表小姐,她顧采薇算個屁,還在這邊好為人師的模樣教導起了別人來,沒有寧王,誰知道她是誰?


    狐假虎威。


    心裏這麽想著,本打算上前替鬱清梨解圍,又一想到鬱清梨前些日子出得風頭,心裏就不是滋味兒,頓時別扭了起來。


    但說來說去鬱清梨也算是和她同一陣營的。


    她雖看不上鬱清梨,但更討厭顧采薇。


    江息溪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去解圍時,隨即便聽鬱清梨也學著顧采薇的模樣笑盈盈的回道:「敢問郡主,清梨哪裏逾矩或不合情理叫國公府蒙羞?總不能郡主將自己的意願強加於清梨身上吧,我現下不過是擺個攤,也叫郡主覺得丟人現眼?」


    說話時仍和風細雨,宛若朋友間閑談,也不見她生氣。


    顧采薇笑意僵住。


    趙錦媛見狀便護道:「你如今在這街市上,就這麽擺起了攤鋪,知道的以為你是想曆練,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公府養不起你,要靠你出來擺攤賣貨了呢!再說,攤子上賣的這些東西,都是些什麽東西?這買回去能用,奇形怪狀,一看便覺得是破爛貨。」


    果不其然,有人開始退縮,原先伸手的女子也悄悄放下了東西,幹笑著退了回去,眼神閃爍。


    鬱清梨覺得好笑,趙錦媛真是極蠢,關鍵時候非要出來當顧采薇的槍,強出頭。


    然後顧采薇又銷聲在人群中,做出一副好心當做驢肝肺的姿態,惹的旁人隻覺得她心地善良,穩重大氣。


    不過現下顧采薇不同她撕破臉,鬱清梨也懶得撕破她的假麵,她且由著她裝模作樣去。


    順著趙錦媛的話頭,鬱清梨不想同她扯皮,尋思正好借機展示自己的產品,這送上門的活廣告,不好好借勢用一番豈不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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