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打算抓一個路人給化個妝,忽然看到了人群外的正麵容愁悶的江息溪,她似乎在沉思些什麽,靈機一動。


    站起來擠出人群就走到了江息溪的麵前,「清河縣主怕我這東西不好用,不如這樣,二小姐替我來做個保障,您總不至於再說些什麽了吧?若是沒問題,到時候……」


    鬱清梨頓了頓,眼神冷冷的看向趙錦媛,慢條斯理道:「下回再繞到我鋪子這邊時,需得繞路走。」


    「你!」趙錦媛當即要怒,顧采薇卻笑笑,拍了拍趙錦媛的肩膀,大度道:「想來鬱姑娘也心知我們是為了她好。」


    趙錦媛不痛快的忍下那口氣。


    江息溪本不打算幫鬱清梨,看到她們這般裝模作樣,故作高姿態,一時氣不過道:「需要你們旁門外姓來管我們江家的事嗎?再說,就算管也輪不到你,我三嬸還在江家呢,你算什麽?你們若是不想買東西,隻管走便是,說什麽廢話。」


    如此一激,趙錦媛咬著牙根應下,麵上仍端的沉心靜氣,江息溪樂開花,心想,隻怕她心裏都鼓起血沫了。


    趙錦媛這邊受了氣,那顧采薇倒是全然沒被影響的模樣,隻見她捋了捋衣角,又端正的站在不遠處,嘴角掛著溫柔笑意。


    江息溪輕蔑的掃了一眼,心想,裝,繼續裝。


    鬱清梨笑著將江息溪拽進攤鋪前。


    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江息溪哎了兩聲,故作凶狠:「我說過幫你了麽?」


    鬱清梨點了點下巴,環顧四周,眉尾一挑,「你問他們,剛剛你是不是答應了。」


    眾人點頭。


    江息溪癟癟嘴,不情不願的嘟囔道:「我這隻不過看你太可憐,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才是。」


    鬱清梨深知江息溪本性不壞,順著她的話應和道:「是是是,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鬱清梨難得沒有譏諷江息溪,雖說說話時語調仍是那般懶散肆意,帶著幾分嬉皮笑臉的味道,但是卻比平常時語氣好得多。


    她沒哪裏想到江息溪會來幫她。


    趙錦媛看著江息溪坐下,不屑的覷了一眼譏笑道:「異想天開。」


    鬱清梨將需要的東西一一擺齊整,隨後利落的綁上襻膊,係上結後,順手抄起攤鋪上放在調露裏的濕布,仔細的替江息溪擦拭麵,先是去了粉,那粉不牢靠,沒擦幾下就撲簌簌的成團往下掉。


    鬱清梨給她擦幹淨了臉,伸手示意袖桃將蒸餾出的花露遞與她。


    米黃色的花露在玻璃瓶裏晃,鬱清梨邊往手心倒邊向著眾人解釋:「這是我收的茉莉做的茉莉露,以高溫蒸餾出花露,萃取精華,然後再加入滋養的橄欖油和益母草精華精製而成,敷麵後,待到翌日清晨,你再摸摸自己的臉,必然柔軟細嫩。」


    有人開始蠢蠢欲動,竟有這種好東西。


    江息溪不大敢動,呼吸都小了許多,緊緊抿著唇,說的話含糊不清:「你可——不要叫我弄的不人不鬼,不然回去跟你——算賬。」


    鬱清梨道:「你隻管任我畫,若是畫的不人不鬼,我的臉也隨你畫便是。」


    「誰稀罕畫你那破臉,真是個腦殘的。」江息溪嘴上這麽說著,竟也不亂動了,仿佛假人端正的坐在那邊,由著鬱清梨替她上妝麵,心裏卻看不慣鬱清梨方才被欺負,想著若不是自己來,還不知道她要被數落成什麽樣。


    茉莉露的香味在空氣中開始緩緩四散,溢入眾人鼻腔,有人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涼意帶著香氣灌入肥腔,她感歎道:「好香。」


    袖桃挺了挺胸脯,格外自豪,這可是這幾天和自家姑娘熬了個夜才蒸出來一點的香露。


    鬱清梨斂下眼皮子,專注起來,抹好了水,又抬手取了個裝在雕花圓形凹罐裏的椰子油,騰出食指挖了一小塊,用掌心給潤化,隨後柔柔的抹在江息溪眼角處,替她塗抹均勻,又留了些點塗在她唇上。


    那味道帶著清甜的馥鬱芳香,叫江息溪總想舔一舔。


    等水乳敷麵功夫做完,趙錦媛已經站不住了,恨恨道:「鬱清梨,你還要多久,你別是弄不出來要拖延功夫吧,我瞧著你這些奇形怪狀的破爛玩意兒,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江息溪被鬱清梨化的軟綿綿的,隻覺得昏昏欲睡,一聽到趙錦媛的聲音頓感聒噪,心中溢火,張嘴嗬斥道:「閉嘴,你要是不願意等就投降便是,催什麽催,怪不得琴棋書畫樣樣學不好。」


    這一句話,說的好似家裏長輩訓斥小輩不留情麵,登時捅了馬蜂窩。


    趙錦媛和顧采薇交好,其中最大的緣由還是因為顧采薇是大昭有名的才女。


    趙家有意讓趙錦媛同顧采薇學習,可是趙錦媛學到今天,也沒見長進,皮毛都沒學到。


    如今江息溪不遮不掩就這麽指出來,趙錦媛麵上是一陣青紫,嘴唇張張合合幾次,愣是沒說出一句對付江息溪的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財迷表小姐 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蘇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蘇白並收藏財迷表小姐 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