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梨走到裏江煦之身旁,也不避忌,大大方方掐了把江賜寶的臉,糾正道:「不是二梨,是阿梨。」


    江賜寶被她逗得咯咯直樂,伸手要鬱清梨抱。


    江煦之自然樂的,隻是這隻黏他伊人的小鬼何時同鬱清梨關係這麽好?


    正想著,江賜寶又衝鬱清梨的耳邊說笑話,本叫江煦之並未放在心上,如此一來,倒是開始好奇了起來。


    他見江賜寶有鬱清梨帶,於是吩咐古川和子言上前,叮囑別帶江賜寶回去太晚,他還有事,先回去。


    江賜寶耳朵尖的很,一聽這話,又嚷嚷道:「哥哥抱,哥哥抱。」


    無奈,江煦之走不得。


    鬱清梨知道江賜寶的小心思,笑著道:「煦之哥哥有事,你跟表姐玩怎麽了?」


    煦之哥哥這四個字,說的輕飄飄的,說話的少女嗓音帶笑,似是無意之舉,卻叫江煦之,耳朵中百轉千回,有了旁的深意。


    他挪開視線,輕輕咳了咳。


    江賜寶看袖桃在門邊分發著什麽,於是在江煦之懷裏呆不住,又扭來扭去要下去。


    這一放下,小短腿快的出奇,眾人連忙小心的護著一齊走去門邊,單單剩下鬱清梨和江煦之。


    鬱清梨偏頭去看有樣學樣的江賜寶,瞧別人鞠躬,也撅著屁股彎腰對客人拜別,惹的眾人直樂,伸手就要捏捏他,活像個招財貓。


    鬱清梨收回視線,這才用商量的口吻問道:「左右寶少爺援衣假開始了,平日裏二夫人管的嚴,也就能跟你身後湊個熱鬧,不若中午吃了飯,下午再回去也不打緊的。」


    江煦之沒立馬回答,而是隨著方向看去那頭咯咯直樂的江賜寶。


    半晌他抿著的唇動了動,淺淺嗯了聲。


    叫鬱清梨稍顯意外,兩人關係頭一回未劍拔弩張。


    鬱清梨招呼江煦之進後院去坐,江煦之隨著她的步子進了開著的院門,兩人走過時臨軒石橋時,他略顯詫異。


    江家的鋪麵自他懂事起便再未來過,唯一一次便是小時候隨著尚在人世的父親看過鋪麵,那會兒印象中,鋪麵倒也幹淨齊整,卻沒這般清秀雅正。


    鬱清梨倒是叫這鋪子收拾的別具一格,隻見院中的方形池已經蓄滿了水,水下養著錦鯉,巴掌大的睡蓮葉片浮在水麵,根莖紅紅,那錦鯉便繞著根莖打轉。


    各色錦鯉在水下暢遊無阻,宛若靈動的水墨畫,鵝卵石鋪滿橋麵,冠以水泥封路,別有韻味。


    院子角落栽了顆柿樹,葉片凋零,枯瘦的枝幹長的隨性,打著節點,探出的枝椏繞到了長陵街的小巷。


    鬱清梨看到江煦之衝柿樹走神,笑道:「前些日子,長陵街有家店不開了,說店內東西便宜賣了,我瞧見他家園子裏柿子樹都伸頭出牆外來,長的好看,索性花錢買了來。」


    「我喜歡吃柿子。」


    最後這話說的笑盈盈,似是含了蜜糖一般。


    江煦之聽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很安靜,神情也很專注,眼神出奇的深邃,他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看著鬱清梨笑,那柔美的臉旁刻進了他的眼中,一失神,倒是叫下石橋的台階攔了一下,這才恢複神緒。


    應付一般隨隨點了點頭,旋即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路,麵上一片冷寂。


    心裏卻漾了層漣漪,隻覺得麵前的這個少女和印象裏出現了極大偏頗,陌生的厲害,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言談舉止間,都不一樣。


    鬱清梨領著他進了內院的廳堂,內院的兩個小丫頭正在給正廳收拾,一見鬱清梨來,連忙轉身笑著問好,卻在見到江煦時,那話生生堵在嗓子眼裏,好半晌沒發聲兒來。


    她們哪裏見過這等神仙人物?斜眉入鬢,麵如冠玉,如中秋之月,如熹微晨光。


    端的姿態貴雅,翩然輕衫驚鴻若。


    鬱清梨囑咐其中一青衣丫頭端些茶水小食,丫頭走前不忘偷瞄江煦之。


    江煦之掀開外袍,坐下紅木椅。


    屋內一陣靜默無言,隻有丫頭小心翼翼收拾書卷的聲音,鬱清梨走到丫頭身邊,同丫頭柔聲道:「你去幫袖桃招呼客人,她在外麵恐怕應付不過來。」


    「是。」


    屋內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那青杉丫頭奉了茶水,也慌忙逃走,屋內繼續歸於寂靜,氛圍沉悶。


    隔了好半晌,江煦之道:「你若是在這邊不適應,便回府中,總歸國公府不會養不起你一個姑娘,惹人笑話。」


    這話說的莫名奇妙,鬱清梨聽了心內起火,什麽叫惹人笑話?難不成他也同顧采薇一般?覺得經商丟了他們國公府的麵子不成?


    鬱清梨心有有火,說話便帶著揶揄人的味道:「我回去了,那豈不是貓耗一屋?老夫人心善,可世子爺卻不見得能容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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