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一片噤聲,若是步射射中十環,那興許是偶中,可是馬射劈開了對方的箭,別說是偶中,就是技法再高超的人,那也是難如登天。


    莫說別人敢上,此時看看寧奕,那詫異程度絲毫不減眾人,隻見他睜大雙目,久久未從方才的比試中回過神,伸手急忙拍拍江煦之,卻見江煦之淡然一瞥,那模樣好似在說,早就告訴過你。


    見場內鴉雀無聲,白鈴忽然看向江煦之,隨即點名道:「素聞大昭有一玉麵修羅,功法了得,戰場上更是所向披靡,人稱不死戰神,今日一見,玉麵是真,現下想討教討教,這修羅,可是真——」


    白鈴娉婷嫋嫋的走到江煦之麵前,靠近他,陡然彎下腰身湊近他。


    江煦之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微微後仰,貼住了倚靠,眉心沁出汗珠子,他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兩人中間出現一個攻守的空間,那厭惡之情不遮不掩。


    白鈴挑眉,感受到江煦之對她的敵意與防備,無所謂的聳聳肩,站直身子,隻是輕聲口型對他道:「我很喜歡你,你不必對一個女子這麽大的戒備心。」


    自從白鈴視線毫不避忌的投向江煦之後,江息溪就開始默不作聲的關注著白鈴了,現下看江煦之被勾搭,又回身看了看鬱清梨,莫名有些恨鐵不成鋼,狠狠的衝著那紅衣女子的女子低聲罵道:「妖精!」


    江煦之被點名,寧王卻忽然來了精神,眾人的視線都隨著白鈴移向了江煦之。


    寧王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而後痛快的摘了顆葡萄送進嘴裏,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江煦之婉拒道:「這麽多人,公主還未盡興?」


    白鈴笑了一下,激將法道:「莫不是世子爺也同他們一樣?怕了?」


    小宛國此次前來大昭,看似是互交,其真心實意表皮下暗藏的禍心卻沒辦法熟視無睹。


    從白鈴的一言一行中便能窺斑見豹,莫說是她,恐怕這次一道隨行的使臣,也是一樣。


    這兩年,小宛國靠著不斷的擴大攻略範圍,開疆辟域。因著城池和兵馬逐漸壯大,心態上也漸漸從一開始的伏低做小上變得夜郎自大。


    野心日漸蓬勃。


    天子如何看不出。


    這般針鋒相對中,天子不做小家子氣,仍舊慈眉善目的笑道:「煦之不若試一試,從邊關回來,讓朕瞧瞧有沒有承你父親衣缽,也當是舒展筋骨了。」


    隻是那笑中卻不動聲色的施加壓力。


    寧奕自覺方才丟人,他是真沒想到這白鈴如此厲害,遂也在一旁應和道:「是啊是啊,你怕她作甚。」


    寧王嘴角溢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將軍可不要讓我們失望才是。」


    江煦之輕扯唇角,露出些許嘲弄,自知寧王這是試探他。


    就在眾人還在僵持不下的時候。


    忽聽見江煦之緩緩道:「奉陪。」


    隨即站起身子,招呼宮人給他送上了弓。


    古川心下一驚,又不好說什麽,隻是心道:「壞了。」


    江煦之在行畢鄉飲酒禮後,就一手握著韁繩,翻身上了馬。


    白鈴滿意的勾起唇角,隨後也翻身上了馬,二人並成一列,絕代風華之景。


    江息溪轉頭去找鬱清梨,發現鬱清梨還在她身後那笑眯眯的發著傳單,一時間不知道哪來的氣性,連忙招呼鬱清梨過去:「鬱清梨,你在做什麽!我哥都快開始了,你不來看看?!」


    鬱清梨還在發,聽到江息溪喊她,轉過頭,用口型問著:「什麽?」


    江息溪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心裏想著,你還在管你那破生意,若是輸了,到時候敗給那女子多丟人?


    鬱清梨見江息溪不說話,走了過去,然後問:「什麽?」


    江息溪斜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哥都要開始了,你怎麽還不來看著?!」


    這話問的莫名奇妙,鬱清梨不解其意,訥訥回道:「我本來也不是為了來觀禮的,再說,表兄射他的,我發的我的,這有什麽不好嗎?」


    江息溪:「,,,,,,」


    她張嘴半天都無從反駁,這鬱清梨,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未免也太薄情寡義了吧?


    江煦之和白鈴一人收到了三支箭。


    江煦之對她伸手,示意她先來,眾人皆在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這場比賽,若是江煦之也輸了,隻怕大昭要被後世恥笑,被別國輕蔑,何以正威嚴。


    白鈴手足安固,不讓絲弦亂晃,而後上節平起,次節壓中指,右大指勾弦易正,在次節處,待到滿弓之際,精神已竭,手足已虛,旋即發矢。


    「啊——」眾人心頭捏了把汗,似乎那飛出去的不是箭支,而是他們的心,心高高懸起,久久不得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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