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環!」隻聽判官一聲高喝,這一次,白鈴倒是射偏了,但是九環,換作常人不一定追的上。


    眾人心裏皆是捏了把汗,寧奕蹙眉,替江煦之擔心:「九環,若是煦之在九環之外,恐追不起,嘶——這小娘看著細皮嫩肉,箭術怎如此精巧?」


    寧奕倒也不是不信江煦之的能力,隻是這女子,太厲害,叫他不敢輕易下定論。


    卻見江煦之不慌不忙的擺正身姿,馬似乎不安分,開始來回踱步,江煦之的上半身卻始終穩如泰山,立定不動。


    他微微眯眼,直臂抬起,馬一縱身躍時便搭箭當弦,左手抬起如鳥展雙翼,弓拽圓至靶子與馬相對時,眸子裏的寒光畢現,多了些肅穆與威嚴,旋即,望靶根射,左手落於左膝之上,箭離弓弦,如一道雷電。


    「啪!」一聲落下,穩穩紮於箭靶上,眾人驚呼,判官也是愣了許久才靠近,以半眯眼計量兩人間的差距,旋即又磕磕巴巴道:「九,九環。」


    令人詫異的不是兩人各自九環,而是江煦之的中靶位置和白鈴的如出一轍,不偏不倚!


    他似乎是故意的。


    眾人不解其意,白鈴卻略微閃過一抹訝異的神色,旋即恢複過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江煦之,衝他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那笑中帶著試探,嫵媚妖冶。


    江煦之卻不理會,隻是冷冷收回視線,眼光定在粉衣少女的身上,粉衣少女雖已經坐回原處,卻同身邊人交頭接耳,江煦之麵色暗了暗,略微有些氣赧的模樣,鬱清梨仍在掩唇淺笑,她身前的男子又從袖中掏出什麽,惹的鬱清梨笑意更深。


    江煦之咬著牙,自鼻腔溢出一絲冷哼,眸子裏寒光畢現。


    第二箭。


    搭弓拉弦,一氣嗬成,那箭裹著淩厲的風,射向箭靶,箭尾晃了晃。


    場上有人高呼,正是白鈴帶來的一眾隨從。


    寧奕麵色青紫,寧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死死盯著江煦之後背,第一箭尚未有什麽跡象,這第二箭,他就不信那傷口不會裂開出血,隻要出了血,陛下便會生疑,到時,隻需他略微提點,天子還能不生疑竇?


    「十環!白鈴公主領先一箭!」


    眾人皆是鼓掌,這一箭看的他們熱血沸騰。


    江息溪急的抓耳撓腮,見鬱清梨還在同身邊人說笑,一把將她拽了過去,不忘瞪了瞪那個搭話的男子,惡狠狠道:「那麽多姑娘你不招惹,偏生招惹我嫂子做什麽?你還想來個奸夫淫婦的名頭不成?!」


    江息溪素來驕縱,這會兒心下有氣,說話更是張狂無度,此話一出,叫那年輕的公子哥兒嚇了一跳,忙文鄒鄒道:「江姑娘這話可不好胡亂冤枉人,我隻是同鬱姑娘說幾句話,怎得就插上了這醃臢名聲?且不說壞了我,壞了鬱姑娘便是最壞,一來素無耳聞聽聞鎮遠大將軍有娶妻一事,再者,就算是婚娶娘子,也不得同人說話了麽?」


    江息溪不理會他,直接將鬱清梨一把掰正,冷著臉道:「看我哥哥射箭,話有什麽好說的?」


    她心裏有氣,明明年前哭著鬧著要嫁給自己兄長的是她,現下不聞不問的竟也是她,這心變得未免太快了些。


    鬱清梨哦了一聲,這才將視線轉向江煦之,卻偶然瞧見,江煦之的目光正定在她身上,隻見江煦之一愣,旋即冷冷偏回頭,看到了箭上。


    一箭離弦。


    整個場內沸騰起來:「十環!」


    掌聲響徹觀德場,寧奕拍手叫好:「穩住!」


    這一次,那箭仍是同白鈴一分無二的位置。


    白鈴微微蹙了蹙眉,笑意全無,隻是狐疑的看向江煦之的靶子,似乎不信,第一次說是巧合也就罷了,第二次……


    她默不作聲,緩緩搭上第三根箭,卻在將要開弓之時又笑著收回了弓:「這次不若這樣吧,我們換個射法,一決高下,如何?」


    場內一片嘩然,這隻剩一箭,射出便射出,怎得又要換花樣?倒不說別的,隻是看的人揪心,若是輸了,那便丟人,若是平局,那也是丟人,說出去,大昭還沒有個能射箭的人了。


    江煦之瞥了一眼白鈴,緩緩道:「隨意。」


    旋即白鈴拍了拍掌心,一行人從坐著的位置站起,正是小宛國的隨行軍士。


    隻見他們從桌案上各自取了枚青果,有女子緊握小拳那麽大,六人各分兩排,三人並站,而後立到箭靶前方,隻是麵上卻微微變色,似乎略帶惶恐。


    眾人不解其意,寧奕蹙眉:「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一根箭射中三人手中青果,還要正中箭靶不成?」


    鬱清梨也懵了,江煦之方才那兩箭就已經繃緊氣力,現下這麽一折騰,莫說傷口裂開,恐怕又要拽出新的裂口,隻怕這傷,一時半會都不得愈合。


    突的覺得那女子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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