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準備同他說話,江煦之一個冷眼掃過去,古川渾身一哆嗦,主子這是怎得了?怎麽還不興他拍個馬屁?


    江煦之拎著耳朵靜靜聽馬車內的動靜,隻聽得鬱清梨不緊不慢道:「我沒怎麽看,不過我瞧著那什麽白鈴公主,是個練家子,那個什麽裴大人家的小公子?步射也挺厲害,還有誰,我想想,沒印象了…… 」


    與他一句相關的話都沒有,江煦之的臉堪比黑炭。


    他將手中的韁繩捏了又捏,隨即冷笑一聲,他需要她一個認同做什麽!真是好笑!


    鬱清梨話一說完,原先慢慢吞吞的馬突然加快,嚇得馬車內幾人一個激靈。


    鬱清梨伸手探開簾子想要問怎麽回事,就見江煦之已經騎著馬,一騎絕塵的消失在了視線中,她探頭疑惑的問古川:「怎麽了?」


    古川摸不著頭腦,搖頭道:「不知。」


    鬱清梨蹙眉,擰著眉心暗罵:「真是隻顧著自己,一點不想想別人。」


    ☆☆☆


    到了長陵街的繡坊,鬱清梨自馬車上下來,末了不忘在古川耳邊叮囑,古川蹙眉,點頭回道:「省得。」


    江息溪狐疑的打量鬱清梨:「你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方才就瞧你蘇侍郎家公子聊的開心,這會你又打古川什麽主意?」


    鬱清梨狡黠一笑:「你猜。」


    隨即敲了敲馬車,道了句:「好走不送。」


    江息溪連聲欸了好幾聲,古川早已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國公府去了。


    鬱清梨晃悠晃悠哼著曲兒抬腳便上了台階,耳邊卻聽到一陣嗚嗚噎噎的哭聲和求饒聲。


    「這位官人,小的們在這裏歇個腳,也不擋著您門口,您怎就這般計較上了?」


    「滾滾滾,帶著你一家老小識相的從這裏滾遠點,不然你別逼我動手!」說話的那人口氣極為跋扈。


    鬱清梨擰緊眉心,遲疑的轉身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又聽不見動靜,便尋思是不是打住了,可剛要抬腿回繡坊,又聽見那邊爭執聲,這聲兒越來越大。


    她一個轉身,抬腳便朝著巷子中走去,袖桃不放心,連忙喊道:「姑娘,你做什麽?」


    一入巷子,長巷裏有好幾名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縮在角落中,蓬頭垢麵,天寒地凍中,肩頭和腳皆裸露在濕冷的空氣中。


    一名女童個子方到成人膝蓋,緊緊的抱住那同對麵鋪子夥計理論的年邁男人,怯生生的眨著眼珠子,眼圈紅紅,欲哭不哭。


    「官爺,我們縮在這巷子,一不擋您生意,二不攔您門麵,天大地大,您怎麽也如此咄咄逼人?」那男人身邊嘴唇發白的女子忽然強撐著從地上站起,顫聲控訴道。


    「嘿,你個老娘們!」夥計抬手便要朝那個女人扇去。


    「住手!」鬱清梨高聲怒喝,直接攔到夥計麵前,她認得這個夥計,是斜對麵天錦閣成衣店的夥計,平素他們沒有什麽交流,認識這夥計是幾日前天錦閣接了一筆大單放炮的時候瞥過。


    隻因這癩頭長的委實醜,還一副傲慢無禮的樣子叫鬱清梨記住了。


    現下他帶著人這般耀武揚威,還意欲行凶,鬱清梨哪裏看的過去,倒是袖桃,心下一驚,尋思著這麽遠喊子言也不知他們能不能聽到。


    鬱清梨走過去,仰頭同那癩頭對峙,目光淩厲,陡然瞪向他,張嘴唬道:「天子腳下也由你胡作非為?若是擋了你生意好說,可這離你鋪子那麽遠,也由你管這麽寬?你們天錦閣住海邊不成?!」


    那男子自然聽不懂鬱清梨的話,遂同她爭執道:「你別管我住不住海邊,反正今日他們不走,我也會將他們弄走,破破爛爛,像什麽樣子?好歹我們天錦閣也都是豪門貴胄來裁衣的地方,晦氣!」


    「官人,原先也同您說了,我們來時本是有銀兩的,結果路上被一夥小賊順手摸了去,現下身上分文不剩,您叫我們走,我們又能走到哪裏去?適才尋了個窄巷,在這避上一夜,明日待我們尋到了人,有了住處,也就不在這裏了,這眼見著天黑,實在是沒辦法,求您通融通融。」


    那年邁男子苦苦相親,若不是印象小丫頭抱著他的腿,恐怕現下就已經跪下去了。


    「你沒辦法同我們有什麽關係?滾邊兒去!」癩頭衝著地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陰腔怪調的在地上坐著的一女子胸脯上上下掃了兩眼。


    「你!」


    「再用手指我試試!」


    「住手!你們天錦閣那麽大一個鋪子,就是這般欺負尋常百姓的?我道是好大的威風,在這皇城腳下狐假虎威,莫不是你們想鬧到官家處挨一頓結結實實的板子不成?!」


    這一句話倒是唬住了那癩頭,癩頭上下掃了鬱清梨兩眼,外頭有傳聞這小娘背後的靠山是國公府,也就不願糾纏,隻是臨走前丟了一句話:「若是晚間還不走,我就叫人把你們‘請走’,可別說我沒給你們留時間找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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