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如今看好徐氏,覺得小侍妾很有前途。


    果然聽了她的話,燕王就道:「徐氏年紀還太小了,擔不起事,還請嬤嬤多教她幾年。」


    看看,這就是放在心尖上的人的待遇了。陳嬤嬤巴不得燕王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點頭答應了,「王爺放心,老奴看徐夫人是極為聰慧的。」


    陳嬤嬤很少這麽誇人,燕王與有榮焉地露出了笑容。


    陳嬤嬤見此,覺得牙有點酸,大概是今早吃的點心太多糖?


    等陳嬤嬤告退出來,王承恩也拿著證詞回來稟報了。


    這件事為難呀,珍珠和許媽媽隻招供確實是買通了靜園的仆婦給徐夫人下巴豆,巴豆來源則是兩人借口要通腸胃,找了小廝出府買巴豆。小廝和藥房的人都問過了,真的隻是買了巴豆。


    靜園的仆婦則是招認沉香園來的人給了她一錠銀子和一包藥粉,說要給徐夫人一個教訓,對方說不是要命的毒藥,她就貪圖那十兩銀子,給徐夫人下了藥,根本就不知道那藥粉是毒藥。


    關鍵的轉交人,雙方都指認說是沉香園的丫頭豆蔻,這豆蔻卻是事發之前就不見了蹤跡,王承恩很有經驗,這個豆蔻,十成是被人滅口了,現在隻差找出來屍體。


    所以查來查去,到了豆蔻這裏斷了線索,王承恩知道自己就拿著這個結果去給王爺看,保管要受冷落。可再為難,也還是要回來匯報的,王公公鵪鶉一樣縮著脖子進了書房見燕王。


    燕王一看王承恩那個慫樣就知道他沒查出什麽來,聽了王承恩的匯報,還是忍不住摔了一個茶碗。


    這是在他自己的王府,難道連個真相都找不到?


    「王爺息怒,」王承恩這會兒特別希望有誰能冒出來轉移一下王爺的怒火。


    結果他今日運氣真的很好,馬上就心想事成了,小太監來報白側妃帶著慧姐兒來了。


    王承恩偷著樂,白側妃自己要來救火,可不能怪他好心提了一句慧姐兒。


    「去看看徐夫人可醒了,」燕王冷靜道。慧姐兒落水的前因後果他都聽阿福說了,淑景園櫻桃樹的斷枝也還飄在水裏。他又想起了夢中事,慧姐兒的心是歪了,趁現在年紀還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掰回來。


    阿福吃飽睡了一個上午,早就醒了,隻是這是在燕王的外書房,她不敢亂跑給他惹麻煩,就乖乖待在屋子裏和阿黃玩丟繡球的遊戲。


    畢竟是年輕,補了個覺又神采奕奕了。聽說白側妃來了,她心裏就吹響了戰鬥的號角,馬上就換了身衣裳梳了個頭,梳妝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跟著來請人的小太監出來。


    燕王特地站在廊上等她,看她鬥誌昂揚的模樣,嘴角不由勾起,特別上道地牽住了她的手。


    阿福心裏樂開了花,麵上還穩得住,非常淑女又矜持地由著燕王牽著她,一前一後進了會客的廳室。


    白側妃本來還有些說服燕王的底氣,看見隨後進來的阿福,瞬間變了臉。


    情敵相見, 第一反應往往都是去看對方著裝打扮, 再跟自己比較一番。阿福也不能免俗, 一進去就先把白側妃從上到下看了一圈。


    前幾次見白側妃, 她都是衣飾雅靚, 妝容清雅, 給人一種連頭發絲兒都精心修飾過了的精致感, 今日卻僅僅穿了一件月白的羅衫,衣上素素淨淨地連紋飾也沒有, 青蓮色裙子也隻在白羅襴邊上繡了一圈纏枝蓮。頭發挽了個側偏髻,斜插著一枚珍珠步搖,一顆蓮子米大的淡粉珍珠晃悠悠垂在鬢邊,與她耳朵上的珍珠耳墜相映成趣,很有幾分婉約。


    哼, 這樣的打扮是來裝可憐呢,臉塗得那麽白,眼睛下麵的黑眼圈都不遮一遮。阿福還些吃醋, 拋開偏見來講白側妃還是很漂亮的, 讀書人家出來的女兒, 就像那句話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 也難怪王爺喜歡她。


    白側妃也在看阿福,小姑娘氣色紅潤, 穿著海棠紅緙絲杯子褙子, 淺鵝黃紗裙, 戴著個嵌寶瓔珞項圈, 額頭上的紅痣像顆珊瑚珠子,確實非常美貌,花骨朵兒一樣,可年紀也確實是小,難道王爺就喜歡這樣的小姑娘麽?


    她想不明白,自己幾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竟然比不過一個剛進府的小侍妾。


    被她牽著的慧姐兒可不知道白側妃的酸楚,她隻知道父王來了,掙開了白側妃的手就橫衝直撞地往燕王身上撲。


    阿福嚇了一跳,慧姐兒這樣撞過來,是她保管要跌倒的。燕王卻隻伸出一隻手按在慧姐兒肩上,慧姐兒就被迫停下來了。


    「父王?」慧姐兒一臉懵懂地抬起頭。


    阿福這才認真看清了慧姐兒的長相,因為胖,慧姐兒的五官顯得有些擁擠,一雙眼睛卻烏黑明亮,是十分標準的杏仁眼。若是能夠瘦下來,一定很漂亮。阿福隱隱覺得慧姐兒的眉眼有些眼熟,隻一時也想不起來在誰臉上看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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