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濕漉漉,仿佛蘊著一汪春水,「王爺覺得這詩可好?」原詩出自《子夜吳歌》,阿福就改動了兩個字,變宿昔不梳頭,為浴後。


    她精心打理過的頭發沒有梳起來,青絲如墨,帶著蘭湯的香氣垂落在她的肩上,又蜿蜒落到他的身上,纏綿香豔,可以說是非常的婉轉可憐了。


    清心寡欲了許久的燕王一個沒有把持住,忍不住破了戒,然後又做得過火了些,雖沒有做到最後,卻是又一次突破了他的理智底線了。


    睡都睡了,為什麽不敢看她呀?阿福故意往燕王跟前湊了湊,嬌滴滴地,「我還以為王爺走了。」


    昨晚她終於被朱公子剝了衣裳吃掉了,可開心了。阿福紅著臉扯住了燕王的衣角,剛才醒來不見他,她心裏就空空落落的,直到見了他,才覺得空掉的那一塊心被填上了。


    「回來陪你用早膳,」燕王憐愛地摸摸阿福柔軟的發絲。本來是走了的,可想起小姑娘什麽都不懂,定然以為他們行過了敦倫之事了,結果纏綿以後醒來他不在,小姑娘該難過了。果然,見到阿福的神情,他就知道小姑娘真的誤會了。


    朱公子真的是太好了。阿福忍不住笑得傻乎乎的,被燕王牽著下了床,換上了燕王給她選的銀紅琵琶扣衣裳。


    精致的琵琶扣嚴嚴實實扣到了她的喉嚨下頭,勉強把痕跡都遮住了,隻是有一枚落在頸側的吻痕很靠上,猶抱琵琶半遮麵地露了一截出來。


    稍後的早膳,燕王殿下時不時看一眼那鮮豔的吻痕,不知不覺就多吃了兩碗粥,一個蕎麥小饅頭和一個素餡餅。驚得王承恩以為今天的太醫打西邊出來了,要知道王爺的早膳飯量已經好幾年沒有變動過了。


    另一個當事人阿福看見燕王特別喜歡喝粥的樣子,則是以為今天的粥格外好喝,她本來是吃小薺菜餛飩的,吃了一半就舀了半碗粥來嚐,分明就是普通的黑豆粥嘛,還不放糖!


    剛用完早膳,書房的太監就有事過來尋燕王。


    阿福依依不舍地送著燕王到了院門下。


    「今日不用上課,好好休息,」燕王抬手在阿福脖子上的吻痕摸了一下,這小東西看久了很有幾分可愛,特別襯她,不若以後都留幾個。


    為什麽突然摸她脖子,阿福怕癢地縮縮脖子,臉色有些紅,光天化日的,怎麽好這麽親昵,她一麵怕羞,一麵卻又十分誠實,拉了拉燕王的衣袖,「好嘛,我在家裏等王爺。」


    「乖,」燕王很自然地摸了摸阿福的頭,語氣輕柔極了。


    王承恩不由覷了黏黏乎乎的兩人一眼,這才多遠呢,一個前院一個後院,就跟十八相送似的了,萬一王爺要出遠門,這該怎麽送?


    等燕王一走,阿福疑惑地自己摸了摸脖子,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呀?


    由於燕王出於男人的私心沒有提醒阿福吻痕的事。翠眉為阿福梳頭的時候也發現了,更不好意思指出來,於是阿福送走燕王以後,就帶著半枚吻痕見了隨後來拜訪的趙夫人。


    「我冒昧前來,是想請徐妹妹幫個忙的,」趙夫人在同阿福互相見禮的時候看見阿福脖子上的半枚紅痕,目光微暗。


    「不知道我有什麽可以幫得到趙姐姐的?」阿福請趙夫人一同在榻上坐下了。她很謹慎,不敢輕易就答應了。


    「便是三日後先王妃的忌日,」趙夫人神色溫和,「我從未操持過這樣的大事,恐怕不能辦好,所以想請妹妹與我一同主持。」


    先王妃的忌日,她這個新來的更不敢摻和呀。阿福連連搖頭,「我不行的,姐姐還是請陳嬤嬤幫忙吧。」


    「我出身鄉野,又是剛進府,王府的規矩都還沒有學完,實在不能幫上姐姐什麽忙。」阿福推拒得很徹底。


    趙夫人目光溫和地看著阿福,「既如此,我也不強求了,妹妹屆時隻需留意來祭拜的錢家人。」趙夫人忍不住提醒了阿福,「成國公夫人一般不會為難人,隻有錢家三小姐,略有些驕縱。」


    「多謝姐姐提醒,」阿福承了趙夫人的好意。錢三小姐這個人阿福已經從翠眉那裏聽說了,是先王妃的胞妹,很有可能的燕王繼妃人選。


    阿福心裏有些酸,燕王正妻的位置不可能永遠空著,總要有個高門大戶的小姐嫁進來的。但她私心裏不願意錢家的小姐嫁進來,畢竟是姐妹,錢小姐與先王妃總有幾分相像的地方,萬一朱公子看著妹妹想姐姐,把對先王妃的思念移到了錢小姐身上,她去哪裏哭去?


    趙夫人見阿福神色微暗,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端午的前一日就是先王妃的忌日和慧姐兒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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