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功夫,祝圓已經繞過窗戶跑了進來,經過謝崢的時候,還乖巧地朝他福了福身。


    謝崢頷首,視線飛快掠過其麵容,轉向外頭。好吧,小姑娘長得確實水靈,若是不長歪,將來想必是名殊色美人……


    那頭,祝圓已經劈裏啪啦地開始講話了:「哥哥,我剛才從北邊那個花園門過來的,那邊我留了丫頭繼續找,夏至剛才跟我一塊兒,現在是堵著花廳北邊的廊道,東邊讓小詞的丫鬟帶人去找了。既然你剛才沒見著人,想必他們沒有往外走,你——你們待會往西邊去找找,西邊有宴客廳,剛才聽嬸嬸的話,仿佛是有客人,那邊我就不方便過去了。」


    聲音清脆帶著些許嬌憨,表達清晰,邏輯分明,行事安排有章法……


    謝崢忍不住扭回頭看她。這小丫頭幾歲了?


    「好。」祝庭舟點頭,「你在這呆著等我們回來,別到處亂跑,省得小詞他們過來這邊找不著人。」


    「嗯嗯。」祝圓催他們,「趕緊去吧,省得小娃娃摔了碰了。」


    祝庭舟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招呼謝崢一塊往外走。


    等他們踏出花廳,祝圓左右看看,發現伺候的小廝都遠遠地站在外頭廊道那兒,登時鬆了口氣,抹了把汗,蹬蹬蹬跑到牆邊桌子,給自己拿了個幹淨杯子,再跑回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灌了兩杯。


    完了她一抹嘴,爬上祝庭舟剛坐的扶手靠椅,半靠半坐地凹成葛優癱——啊!累死她了,趕緊歇會!


    那倆搗蛋鬼太能鬧騰了,她陪著這倆孩子跑了快一個時辰了都……


    「……幸好虛驚一場——妹妹!」祝庭舟的聲音帶著怒意。


    祝圓一驚,咻地一下跳下來,雙手交疊置於胸前,慢慢轉過來,裙不晃,墜不搖,端莊大方,乖巧可人,仿佛剛才葛優癱的不是她。


    隻見她福了福身,溫柔又不失關切地詢問道:「哥哥可是找著人了?」


    謝崢眼底閃過抹笑意。小丫頭竟然還有兩幅麵孔?


    祝庭舟快步過去,輕輕敲了敲她腦袋,低聲訓道:「在外頭怎能如此不雅?」


    祝圓乖乖聽訓。


    祝庭舟這才作罷,輕咳一聲:「無事,小玉他們跑到宴客廳那邊,跟嬸嬸他們在一塊兒呢。」完了轉回來,朝謝崢道,「讓三哥看笑話了。」


    謝崢隨口道:「無事,小孩子,活潑些挺好。」


    祝圓暗罵了句。小孩子你妹,你個瘦竹竿!


    你道祝圓為何對謝崢如此不感冒?


    嗬,她又不是傻子。


    熊孩子們前腳剛找不到,一路便有人指著路讓她出來,完了小廝仆人全都不見,等她見了謝崢,這娃娃立馬便找到了……


    世上哪有這麽多的巧合?


    再想到辛夫人曾經跟張靜姝說過的話,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等下,這麽說,那瘦竹竿就是三皇子?!!


    祝圓越想越不對勁。這裏是蘆州,離京城十萬八千裏,堂堂皇子,做什麽跑到這兒來?


    難道是她弄錯了?


    可若不是三皇子,這秦家就忒不厚道了……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秦家的娃娃既然沒丟,她得回後院了。


    祝庭舟這呆瓜擔心路上會遇到意外,跟謝崢打了聲招呼後,便陪著她往裏走,打算送她去跟夏至集合。


    一邊走,一邊低聲訓斥她。什麽姑娘家要注意儀態,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還引經據典,什麽「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什麽「不學禮,無以立」……


    一路叨叨,等找到了夏至,祝庭舟還不走,站在太陽底下繼續念念念,把祝圓念得頭都大了。


    所幸她想起那瘦竹竿還在花廳裏等著,趕緊提醒了句,祝庭舟這才作罷。


    算是托了那瘦竹竿的福了……祝圓鬆了口氣。好吧,其實那家夥長得也不差,正發育的少年郎嘛,瘦一點也是正常……


    回到後院,熊孩子們、辛夫人、張靜姝等人皆已回來。


    看到她,辛夫人還頗為抱歉,直說讓她受驚雲雲,還揍了倆娃娃讓他們道歉,裝得挺像那麽一回事。


    張靜姝嘴角銜著淺笑,安靜地看他們說話。


    祝圓還能咋樣,裝無事發生唄,隻是心裏多少還是憋屈,隻能多吃幾塊糕點泄憤——


    可別說,今兒秦府的點心都是她愛吃的。


    辛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她:「今兒這些糕點可都合胃口?」


    祝圓嘴裏還有食物,遂隻是點點頭。


    辛夫人笑了:「真真是巧了,這些糕點都是我們家那表侄子帶過來的。看來你倆的喜好挺相近的。」


    這麽巧?祝圓停下咀嚼,下意識看了眼手裏的酸棗糕,再看看桌上擺著的……酸棗糕、蜂糖糕、糯米涼糕,除了荸薺不是當季,跟她昨天列的糕點一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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