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夫人已經轉過去跟張靜說說話了:「我那表侄子昨兒送了一份,今兒又送來一份……虧得你們過來了,否則這麽多點心可不經放。」


    張靜姝笑道:「估計是惦記著你家小玉、小詞呢。」


    「那也不能見天送啊,這大夏天的……不過,」辛夫人壓低聲音,「也說明這倆孩子有緣啊!」


    張靜姝笑著打了個太極:「您早上還說昨天小玉、小詞點心吃多了,怕他們不克化嗎?估計人是惦記你們家娃娃呢!」


    祝圓收回視線。接連兩天都送了,比自己說的還早,看來真是巧合了……也對,狗蛋這會兒還在潞州呢,她想什麽呢?


    如是,祝圓繼續快快樂樂地吃點心。


    吃過午飯略坐了一會兒,他們便告辭離開。


    臨上車,張靜姝招呼祝圓:「來,今兒跟娘坐一車。」


    「哦。」祝圓乖乖跟上去。


    她剛坐穩,張靜姝便讓人開車,然後看著她,神色複雜。


    祝圓有些奇怪:「娘,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張靜姝歎了口氣:「我家圓圓也長大了……」然後仿佛自言自語般,「今兒見了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祝圓懂了,問:「娘,今兒那位真的是皇三子?」


    「嗯。」張靜姝回神,摸摸她腦袋,「圓圓看了人,覺得如何?」


    祝圓撇嘴:「也就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個嘴巴,跟常人沒什麽兩樣。」完了問她,「娘,我才十歲呢,幹嘛讓我看?你們看不是更好嗎?」


    張靜姝神情淡淡:「你爹不在這裏,咱們還得在這邊待一段時間,你哥哥現在沒有人指導,全靠他們家推薦的名帖進書齋經社……再者,今兒那是皇三子,咱們什麽人家,人家想見,也隻能見了。」


    祝圓沉默。


    「再者,你如今才十歲,還沒張開,見見又有何妨?」張靜姝唇角勾起,「我沒見、你爹沒見,這都不說,這事怎麽也繞不過皇上,還有淑妃……我急什麽呢?」


    她娘這是打了拖字訣?也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思及此,祝圓朝她娘豎了個大拇指:「娘親威武!」


    「去!胡說八道!」張靜姝登時被逗笑了,然後麵容一肅,「咱家雖不是什麽權貴之家,也算能過得下去,斷不會做出那等賣女求榮之事。」


    「那皇家子媳看著風光,背後裏的苦楚,豈是咱們尋常人家能體會的?雖然那三皇子不得寵,可他畢竟是皇子,母親還是一宮之主,將來如何,咱們也不知道。等再過些年,皇子們長成了,那才真的是如履薄冰,一步不能踏錯……」


    張靜姝盯著祝圓,「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萬不可被那富貴榮華、滔天權勢迷了眼。」想了想,又補了句,「也不要被皮相給騙了去。」


    這是擔心她被皇三子勾了魂?祝圓撲哧一聲笑了:「娘,那瘦竹——咳咳,你看我像是那麽膚淺的人嗎?」


    張靜姝沒聽清她那斷掉的詞兒,狐疑地看她一眼,點頭:「不是最好。」


    祝圓想到什麽,八卦兮兮地靠過去:「娘,那你以前是怎麽看上我爹的?是不是被美色所惑?」畢竟她老爹那是真一表人才,溫文爾雅的。


    「……小孩子家家的,管這麽多幹嘛?」


    「娘,說說嘛~~」


    「問你爹去!當年可是他求著要娶我的!」


    「誒!?真的嗎?那麽說,爹爹私下見過您?」


    「……」


    ☆☆☆


    當天下午,狗蛋佩奇再次碰上,而且,難得的,是狗蛋先開的頭。


    【佩奇兄】


    祝圓正練字呢,瞅了一眼,寫完手上一行字,才慢吞吞摸來一張稿紙,問道:【幹嘛?】


    【今日赴宴,有何趣事見聞?】


    祝圓詫異:【喲,你也開始八卦啦?】


    【潞州事了,暫時閑著】


    真是閑得……【啥時候回京啊?】


    【快了】


    滴水不漏。祝圓也是服了:【你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的!】


    【?】謝崢茫然。怎麽突然跳出這一句?


    【說話扭扭捏捏、躲躲藏藏的,跟個娘們似的——】祝圓呸了句。真是的,害她罵到自己了——


    腦中靈光一閃,她登時雙眼發亮,忙不迭寫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個女的吧?】


    【……】謝崢額角跳了跳,【胡說八道,女人豈能參與築堤大事?】


    【也是。】祝圓失望。還以為能交個朋友呢。要都是女孩子,又是在京城,以後說不定能麵基呢……可惜了。


    謝崢倍感無力。跟這家夥說話,話題總是被帶偏,又不能再往回繞,否則容易出破綻。他想了想,接著道:【你打算何時應考,如今是秀才還是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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