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額:【你一小丫頭,又助我良多,我殺你作甚】


    【那你還幹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你分明就是想害我!】


    謝崢啼笑皆非:【若不是你捅出去,此事豈會被人得知】


    祝圓大怒:【怪我咯?】


    不然呢?謝崢心知這話出去,小丫頭必定更氣,索性便不寫字了。


    這分明就是默認!祝圓氣死了:【你給我等著!】


    扔下這一句,祝圓便撂了筆。


    另一頭的謝崢也頗為滿意地放下筆。小丫頭活潑依舊,雖仍然惱他,好歹是不怕他……那便無需太過擔心。


    再者,為了哄小丫頭開顏,埋在祝家的一枚釘子已經折了進去,斷不可能再折了其他線,索性她還在氣頭上……再緩緩吧。


    於是,他便將祝圓擱到一邊,再次投入忙碌之中。


    兩人之間再次進入詭異的沉默,你寫你的,我寫我的。互不相幹,互不搭理。


    ☆☆☆


    回到京城休息了幾天,祝圓便開始折騰她的玉蘭妝了。


    沒錯,她的玉蘭妝。


    為了防止別人插手,張靜姝直接在祝老夫人麵前過了明路,說是自己掏嫁妝給祝圓練手開鋪子,做得好了就給她當添妝,做不好……自己親閨女,咬咬牙認了。


    她這話撂下了,祝老夫人及大房諸人自然不好過問,於是,這玉蘭妝便明明白白地過在祝圓名下——當然,賺來的錢,她還是要跟她娘這個大股東分紅的。


    如是,祝圓便開始忙碌起來。她與張靜姝商量過後,找伢子在距離興旺街道不遠的地方買了套小宅。


    還得裝修。


    大門得改動,牆體得刷白,窗戶得多大幾處,聊齋給了她一些靈感,她索性將院牆都拆了,從前院到正房的部分全部改成彷如展廳的廊橋建築……等等。


    好在她現在儼然就是個小富婆,加上有張靜姝合股,這點錢還是出得起。


    再加上玉蘭妝的原班人馬已經被調教得很好,錢給到位了,祝圓便隻需要遠程遙控偶爾過去溜達一圈便足夠了。


    再然後,她便被張靜姝抓著去串門,開啟京城的應酬生活了。


    本來應該更早一些的。奈何她最近長高了許多,去年的衣裳都不合適了。加上蕪縣的衣服風格紋理與京城大不相同。張靜姝索性找了京城的裁縫鋪子,一口氣給她做了好幾身新衣裳,這會兒才拿到手。


    恰好祝圓的事情告一段落,張靜姝自然拽著她不讓她亂跑。


    說起應酬,就不得不提祝家的交際圈。


    張靜姝前些年不在京裏,以前結識的圈子人脈皆已淡去不少,加上她娘家在儕川不在此處,這能走動的人家便更少了。


    好在剛回京的時候,祝老夫人給了份名帖讓張靜姝去走禮。趁著送禮,她便透了幾分意思出去——比如她家兒子拿下童生試,準備明年考秀才啊,比如她家女兒今年十四還沒個著落啊,雲雲。


    於是,轉月,便陸續有帖子送到祝家,邀請張靜姝去吃酒參宴。


    祝圓便是在這種狀況下,被趕鴨子上架。


    這是祝圓正式在京城亮相的第一場宴席,張靜姝分外重視。一大早過來盯著她梳洗上妝不說,還親自給她挑了身桃紅色長裙。


    完了她盯著祝圓看了半晌,歎了口氣:「長大了呀……我知你性子,你這人看似安靜,實則性子野得很。」


    祝圓抬頭看她。


    「你這般性子,將來定然不可能安於後宅,每日隻能與人談論妝花器飾……娘希望你將來也是開開心心,想做什麽便做什麽,習字看書掙錢——」


    祝圓希冀地看著她:「那我能不嫁人嗎?」


    張靜姝板起臉:「不行。」


    祝圓沮喪。


    張靜姝軟下語氣:「姑娘家怎麽能不嫁人呢?你萬不可有此想法。」她溫溫柔柔地誘導,「我們現在相看人家,不就是為了將來日子好過嗎?我們家有你爹有你哥,並不需要你去為家裏博前程,你的日子過得好,我們才能安心。」


    「既然有爹有哥哥,為啥我不能自己過啊……」祝圓嘟囔,「再不濟,讓我自己挑也行。」


    「現不是帶你出門自己挑嗎?」


    祝圓撇嘴:「又看不著人。」


    張靜姝皺眉:「哪個姑娘成親前能見著人?」她諄諄善誘,「男人還是得看人品及才學,皮相隻是外在,若是能找到那些個家裏關係簡單的,你嫁過去省心省事,手裏又有錢,日子不是過得舒舒服服的嗎?」


    祝圓嘟囔:「那也還得看男人和公婆臉色。」


    張靜姝好笑:「公婆也不可能一輩子處著……再說,你看你爹給我臉色了嗎?」她摸摸祝圓鬢發,「有些東西不需要硬著去要,咱們是女人,要用女人的辦法去讓男人服軟。」


    女人的辦法……祝圓詭異地看向張靜姝。她娘這是在開車嗎?


    被她這麽一看,張靜姝總覺得不對味,索性拍拍她腦袋:「反正聽我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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