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忍不住又笑。「雖然公子有著許許多多的缺點,但這就是阿黛的公子,不是旁人眼中完美得宛如滴仙般的「祥雲公子」,而是獨獨隻屬於阿黛的公子。」


    本來司徒雲嵐聽得心中美得直冒泡,暗喜不已,可後來卻越聽越不對,最後終於忍不住抗議。「嘿,本公子哪有什麽許許多多的缺點?」


    汙蔑!這絕絕對對是汙蔑!


    斜晚一眼,阿黛也不客氣,扳看手指一一數來。「敗家,亂花錢,時常窮得鞍叮當,偶爾又喜歡耍耍小性子……」


    「行了!行了」被數落得沒了顏麵,司徒雲嵐汕汕的摸著鼻子,趕緊舉雙手投降,隻因為她說的全是事實。


    見狀,阿黛忍俊不禁璞味一笑,清麗異常,宛如,朵盛開的清蓮。


    司徒雲嵐瞧得有些癡了,心蕩神馳了良久後,他緊抱著懷中人兒,強忍著什麽似的長歎了一口氣。「阿黛,這回我回來接你後,我們就成親吧門唉……再這麽下去,他可憋不住了。


    「公子?l」阿黛詫異驚呼,可眼眸卻禁不住的微微泛紅,滿盈著掩不住的感動與喜意。


    「嗬……以後幫我生許許多多的小祥雲、小阿黛,多好呢門想象著日後身邊圍繞看,群他與阿黛的孩子的景象,司徒雲嵐笑得眼都眯了起來。


    「公子胡說什麽呢則阿黛羞窘噎斥,害臊的直推著他趕人,」公子不是有事要辦嗎?決些去吧l我……我會在這裏等公子回來的……「


    欣賞著她難得的小女兒嬌態,司徒雲嵐滿心歡愉的大笑著,直到被推到了房門口,他快意的又偷了個香,這才心滿意足的閃身離去。


    公子真是……太不知羞了!


    捂著溫熱觸感猶存的唇瓣,阿黛滿臉熱紅的目送著那修長身影消失後,這才返回到房內,怔怔的回想著方才的一言一語,心中淨是甜意。


    嗬……與公子生兒育女哪……多麽羞人,多麽令人期待……


    她傻笑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重新拾回理智,摸著錢袋裏僅存的二兩,她相應的想她這三天的吃喝了。


    「……公?」確實很敗家,但他的敗家,她卻從沒製止過,仔細想來也是自己縱容出來的,或許這就叫自作自受吧!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精致典雅、品味不凡的濃濃江南風格的閣樓裏,一名麵容姣好、五官溫婉細致的中年美婦來來回回的在花廳裏走著,不時探頭往門外瞧,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眼中的期盼清晰可見。


    正當她數不清是第幾次又探頭往外瞧時,忽地,一條白影從天而降,直挺挺的立在她麵前,俊美的臉上嘻著滿滿的笑意——「娘」


    「雲兒。」中年美婦驚喜叫道,整個人幾乎要撲到他身上。「你可回來了。」


    「娘的生辰,兒子自然是要回來的。」那條白影——司徒雲嵐攙扶著娘親進到花廳內,然後就笑著任由她拉著自己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嗬……他每年正月十五前後三天會在京城停留,自然就是因為那是娘親的生辰,他這個整年在外遊蕩的兒子自然是要回來,把這三天留給她。


    「瘦了,可得好好補補。」打量了兒子老半天,柔美的中年美婦摸著兒子的臉,滿眼心疼的說出多年來每次一見麵就毫無例外的話語。


    雖然明白自己既沒胖也沒瘦,但司徒雲嵐聞言隻是但笑不語,知道那是身為一個娘親對兒子無關理智的關懷,倒是一道冷哼聲卻猛然響起——「哪裏瘦了?我瞧他好得很,總算還知道要回來。」一旁,安坐在紫檀木椅上的中年男子一身錦衣玉帶,雖已有年歲,但麵容依然俊逸,隻是神色卻略顯陰沉,尤其那雙精光燦爍的深沉黑眸仿佛無時無刻不在計算著人。


    聞聲,司徒雲嵐笑了,轉頭朝那中年男子揚了揚手,懶洋洋的打招呼。「爹,別來無恙?」


    「無恙?」中年男子冷笑,神情不善。「一個兒子跑得天高地遠的,一整年下來,天大的中氣,氣都氣飽了,豈能無恙?」


    哪知司徒貨嵐卻是滿意的點點頭,很是孝順般的欣慰道:「爹說話還是如此中氣強體壯,肯定無恙了。」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眼神更是陰蟄,一股氣真是無處發,倒是那美婦掩嘴輕笑,連忙打圓場——「行了!行了!一年才見這麽次麵,偏偏你們父子倆見麵就鬥嘴,也不嫌煩膩嗎?」好氣又好笑的叨念了下兩父子,她滿心注意力又落在兒子身上,「雲兒,餓了吧?」她想,兒子肯定還沒用過飯。


    果然,司徒雲嵐點了點頭,笑咪咪道:「娘不說還不覺得,一說還真覺得餓呢。」


    「來人啊」忽地,廳內另一個從頭至尾都沒出聲的年輕俊美男子朝外頭發聲了。「趕緊送上紅喂魚翅、百合燉鮑魚、富貴蟹黃喂海參、魚即魚舌燴熊掌,燕窩雞絲湯……」


    隨著一連串報出的菜名,司徒雲嵐望著年輕男子,一臉的似笑非笑。「大哥,你倒是越來越了解我的口味了。」


    輕哼一聲,年輕俊美男子回以陰森冷笑,定睛細瞧,赫然就是當日酒樓裏那個人人奉承討好的穀侍郎。


    京城大街上,小販林立,人潮洶湧,街頭巷尾備式叫賣聲不斷,忙著為自家生意招來顧客,處處洋溢著小老百姓的旺盛生命力。


    步出暫居的客棧,阿黛漫步在熱鬧的街道上,身上揣著僅剩的二兩銀,心想茗等會兒該買什麽便宜又易飽的東西來填肚子。


    唉……今天是公子離去的第一天,還得等兩天公子才會回來,也不知他會不會遇上令他也隻能逃之天夭的仇家,真是令人擔心哪!


    越想越憂慮,她心不在焉的在大街上晃逛,隨即,股令人垂涎的香味竄人鼻息,她猛然驚醒回神,朝香味來源望去,就見一家賣燒講的小攤子前圍了許多人,可見生意之興隆。


    嗯……燒餅,一個才五文錢,便宜又飽食感充足,加上香味飄這麽遠,生意又那麽好,想來味道肯定是不差的。


    當下決定,自己這一頓的餐食,她來到燒講攤前。「老板,給我一個燒餅。」


    清冷的嗓音,絕俗的清麗臉蛋,登時讓燒餅攤老板和等候的顧客們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隻能傻愣愣的癡瞧著。


    不喜被人這般盯著,阿黛不由得黛眉微燮,淡聲提醒。「老板?」


    猛然回過神,燒講攤老板倏地紅了臉,飛快的包好一塊燒講遞出,「姑、姑娘,五、五文錢。」哎呀呀!生平沒見過這般美的姑娘,就算她是後來的,先包一塊給她,其它容人應該也不會有意見吧?瞧,攤子前這些男人全都看呆了,隻差口水沒流出來呢!


    取了五文錢給老板,阿黛接過燒講回頭就走,心想看還是帶回客棧吃得好,畢竟公子不在身邊,對於旁人,尤其是陌生男人的注目眼神,她總是不自在的。


    再說,如今她孤身一個女子,又不會武藝,若是有起色心的登徒子來糾纏,還真會讓她困擾呢!


    心中想定,她慢慢的往暫住的容棧方向走,完全沒注意到後方忽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直到她即將踏進客棧大門時,忽聽身後傳來重物落地聲,隨即一道氣喘籲籲的聲音追了上來——「姑娘,請等等……請等等……」


    「嗯?」阿黛疑惑回頭,卻見一名轎夫喘著大氣跑到自己麵前,而客棧前的街道上則停了一輛轎子,旁邊還有三名轎夫不斷的粗喘著氣,看來是扛著轎一路跑過來的。


    正當她不解凝視,還來不及問出對方有何事之際,轎簾驀地被掀了開,一名五官清俊,眉宇中隱帶著幾絲沉鬱的中年男子從轎內鑽了出來——「阿黛姑娘,果然是你則戴東玄快步迎上前,向來威嚴內斂的臉龐顯現出驚喜之色。」方才遠遠的瞧見你的身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眼,趕忙請轎夫們追上來瞧瞧,果然就是你呢。「


    「戴大人」阿黛略感詫異,萬萬沒想到會在街上碰到他,畢竟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隨隨便便就碰上個熟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以發善一笑,戴東玄真誠問道:「自半年前一別就沒了你與司徒公子的消息,怎麽你們又回來京城了嗎?對了!司徒公子呢?怎麽沒看見他?」


    聞言,阿黛淡淡道:「公子有要事忙去了,兩天後才會來接我。」


    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戴東玄瞧了瞧客棧招牌,隨即又皺眉問道:「那麽阿黛姑娘如今是自己一個人住在客棧裏了?」


    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問,但阿黛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這怎麽行?」戴東玄搖頭,眉頭皺得更深了。「孤身一個姑娘住在客棧多危險,若有不肖之徒起了歹心,你一個姑娘家怎應付得來?你與司徒公子恁的見外,既然到了京城,怎麽不通知我一聲,讓我們一家好好招待一番?就算司徒公子有私事要忙,讓你在我府內住下等他回來接你,至少也安全些。」


    越說越覺得這樣不行,他連聲又道:「阿黛姑娘,既然司徒公子還要兩日後才會來接你,不如這兩天你就先到寒舍暫住,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阿黛還有些遲疑。


    「別這、那的了」戴東玄打斷她的猶豫,很誠意的激請道:「平兒、安兒這半年來時常提起你,難道你就不想去瞧瞧他們?」


    說起來,打從半年前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對這個性情清冷的姑娘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莫名好感,隻是礙於禮節與男女之防,兩人也無太多的接觸,可如今見她一個人獨居客棧,他實在放心不下,有股非得照顧她不可的奇怪衝動。


    聞言,阿黛心想公子還要兩日後才會來接她,若到戴大人家去不但包吃包住,還可以省下銀兩,真可說是一舉兩得,於是她微笑的點了點頭。


    「那就叨擾了。」嗬……她隻要兩天後再回來等公子就行了。


    見她答應了,戴東玄也甚是高興,並且舍下轎子不坐,與她一起並肩緩步而行,邊走邊聊的往欽差大人府邸方向而去。


    雕梁畫棟,氣派輝煌的右丞相府邸內,一座植滿寒梅的院落裏,在冬日難得的好天氣下,司徒雲嵐斜躺在貴妃椅上,慵懶的曬著暖陽。


    而在他的周遭,溫婉美婦靠坐在他身邊,時不時的從小幾上取來茶點要他吃,此外還有兩個神色同樣陰沉的男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旁,用很險惡的眼神瞪人。


    「娘啊……」突然,司徒雲嵐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很無辜的眨巴著眼。「咱們這次多了兩草怒修羅了?從我回來就這樣直勾勾的瞪人,怪可怕的」


    聞言,溫婉美婦一穀夫人瞄了一旁因聽聞問話而臉色更加黑沉的兩個男人一眼,纖纖柔黃點上他的額頭,噎聲笑罵,「還不是你自己惹的,怪誰呢?」


    「我一年才回來一次,何時又惹到他們了?」司徒雲嵐冤枉叫屈。


    然而就在他喊冤聲方落,「啪」的一聲清脆聲響,麵色陰冷的穀侍郎一穀映嵐已經把他那大大的一巴掌往江湖上聲名顯赫的「祥雲公子」頭上巴了下去。


    「打得好則另一邊,神情陰寒的右丞相一穀滄溟冷聲讚好。


    而被打的司徒雲嵐能說什麽?他隻能無奈的摸摸頭,悲憤的合淚往肚裏吞了,畢竟一個是他老爹,一個是他兄長,難不成他還能奮起反抗,用力打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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