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妗微微一笑。


    這便是造勢的好處。


    造物公平,使得人無完人。


    精於舞畫二道,卻不肯將容貌示於人前,必定有所殘缺——這想法先入為主。


    她選在此刻揭曉麵紗,便是篤定即使隻有七分,人的眼光也會自動潤色成了十二分。


    何況她自信七分不止。


    這世上色藝雙絕、且到極致的女子,何等稀少?


    二十年前,貴妃陸氏名滿天下。


    二十年中,士族女隻得杜茵一位。


    一刹那,魏潛也怔愣住了,酒水灑在袍子上都不自知。


    而她揚眉,衝主座之上,黑著臉的太子殿下挑釁一笑。


    銀杯乍碎、鮮血混著酒液四濺。


    ☆☆☆


    太子受傷離席,宴會暫停。


    杜丞四顧,卻見那畫師也離席而走,他想了想,便悄悄尾隨上,到了蓮亭附近,見她迎風獨立身影綽約,酒意上湧,他便一下撲了上去。


    「小美人兒~讓哥哥好好抱抱~」


    一支畫筆,卻抵在他的小腹之上。


    他一惱,她卻笑意盈盈。


    「杜公子,總該叫妾心甘情願。」


    「你要什麽?」金銀財寶,釵環珠佩?


    「妾是個好風雅之人,您打算用什麽來討妾歡心呢?」


    「美人想要什麽,隻要本公子有的,統統都給美人。」


    「妾心儀西楚傳來的烏金墨硯已久,聽聞公子府上便有一塊。不知公子肯不肯割愛呢?」


    「小事!」杜丞色迷心竅,隻求一親美人芳澤。


    「有人來了,公子還是請先回避。」他不動,白妗用筆點了點他,「畢竟妾是公子獻給太子殿下之禮,不是麽?」


    如此尤物,杜丞悔得腸兒青,收用了作個外室豈不美哉?


    卻也隻能戀戀不舍地看她一眼,腳步虛浮地走了。


    用銀兩換了些糕點碎屑,灑在水麵之上,這些魚便爭相上來搶奪,紅金翻湧,她看得舒心愜意。


    若是早早便苦心經營,擁有這樣一座池塘,她又何必在一條魚上花功夫呢?


    少女垂著目,神色不明。


    杜茵步履匆匆地路過蓮亭,極度憤怒。


    姓白的女人給她上眼藥也就算了,畢竟她背後有太子撐腰,可如今一個小小的畫師,也敢欺到了自己頭上?


    她忽然站定。


    看著那正坐在石欄邊,往水裏丟著魚餌的背影,那種巨大的羞辱感兜頭而來,終是叫她忍無可忍。


    杜茵走了上去。


    ☆☆☆


    斬離將杜茵救了上來,她渾身濕淋淋的,已然昏迷過去。


    「發生何事?」薑與倦剛剛包紮了手,便有人來報禦史中丞之女在蓮亭落水,一到現場,果然有他那個白昭媛的身影。


    不由得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跪在地上,正瑟瑟發抖的石榴聽到這句話,反應極快,立刻指向一旁的白妗:「是她!她推了我們小姐!」


    「殿下,求殿下為我們小姐作主啊!」


    來了,話本裏的精彩橋段。


    這個時候,是該嚶嚶啜泣辯解,還是倔強含淚不語?


    白妗都不。


    她直挺挺地站著,斬釘截鐵地說:「是!就是我推的!」


    石榴愣了。


    不止是她愣了,先後到達現場的魏武侯與槐序公主都愣了。


    薑與倦一個眼刀剮來,瞪她:「胡言亂語!」


    不是,凶手都自個兒承認了啊?


    石榴傻眼。


    白妗把手攤開,裏麵有杜茵的貼身香囊:「就是我推的,人證物證俱在,我不狡辯。」


    薑與倦氣得要吐血。


    眾目睽睽,要他怎麽給她開脫?


    沒想到有人先一步替她開脫了,竟是魏潛:「方才我在路上撞見杜小姐的侍女,到了此處,卻隻見今昔姑娘一人,確無旁人。敢問姑娘如何在不在場的情況下得知真相,一口咬定你家小姐落水,乃今昔姑娘所為?」


    「我……」


    魏潛對薑與倦道:「殿下,不如等杜小姐醒轉再作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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