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歌一想這是馮府,叫崔廉逸去用那些婆子倒確實有些不便,隻得點頭隨他去墨景軒,隻是三步一回頭,極為擔心。


    崔廉逸領在前頭,日頭不大,卻能見他額角處生出一串汗來,左手緊拉著衣袖,似是有幾分緊張。


    馮清歌在後瞧得真切,卻未細想。


    二人很快便進了墨景軒,馮清歌當即便尋了一個灑掃婆子並個小丫頭,吩咐她們架著華瑤過來。拎著食盒跟著進了崔廉逸的屋子。


    上回她進這屋子還是因著林慧心的事,倒記著他神色裏似有幾分真情。隻是慧心妹妹另可避在莊上,也不願勉強自己,也是有骨氣的女子。


    崔廉逸的屋子還是原有的樣子,一整麵的書籍,連書案上也疊放著幾摞書。馮清歌將食盒打開,取出幾碟糕點,放置在桌上,便見桌上擺著一盆開得繁茂的花,花骨朵豎在上頭,有陣陣幽香傳來。離得遠些尚不覺得,此時湊近了些才發覺這味道傳到鼻間,直往頭腦間串去,不過片刻便覺著心跳加速起來,連著腦筋也有些不清楚,恍惚間被人一把扶住,就見崔廉逸拉住她的一隻胳膊直往裏間去。


    馮清歌心內大驚,身子卻越發無力起來。這副樣子與怡和王府內別無二樣,她使足勁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內彌漫,人也清醒了幾分,用力扯開胳膊,一個不穩退到書案邊,瞪著眼睛看崔廉逸。


    「這虞姬花原是西棋國傳來的,看著甚美,又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廉逸本不情願,隻是馮家高門,妹妹又瞧不上表哥我,隻能出此下策了。」崔廉逸仍是一副逼不得已的樣子,看得馮清歌直泛惡意。


    「……是你害得慧心……」馮清歌這才明白林慧心當時是如何中了套子。


    提及林慧心,崔廉逸麵上顯出得意之色,以手輕撫花瓣笑說道:「虞姬剛開了花,總要找個人試試效果,不然萬一沒效,此時豈不是大意了。」說完又來拖拽著馮清歌,他雖是文弱書生,此時也是無比大的力氣,直將她拖去裏間。


    馮清歌大聲呼喝起來「來人來人!」可墨景軒隻那幾人均被他遣散出去,怎有人來救。


    崔廉逸有恃無恐地任由她叫喚,反正不消片刻,他的母親便能領著老夫人前來,既見此模樣,由不得她不嫁。


    不容崔廉逸得意片刻,一股大力便踹翻了他方才關好的房門,想著誰如此大膽,卻見一清俊男子大步闖進,拉過馮清歌,又一腳將崔廉逸踹翻在地。


    馮墨寒也跟著快步進來,見此情形衝上去對著崔廉逸一頓胖揍。


    「馮墨寒,這是在你的府上,如此烏煙瘴氣,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馮將軍是如何治的府!」拉著馮清歌的人氣極,言語間滿是指責,全然不顧及馮墨寒的臉麵。


    此時的馮墨寒也無暇顧及他,隻將崔廉逸揍得氣虛奄奄,才將他從地上拖起。


    崔廉逸額角流血,嘴唇也撕開,兩邊臉腫高,背倒是挺了挺,看著馮清歌此時依偎在那不識的男子身上,吐出嘴裏的一口血「我當妹妹多麽清高,原來早與人暗度陳倉,難怪瞧不上我們侯府。」


    那人又是一腳正中踹上崔廉逸的腹部「嵊州侯府,本世子記住了。」說著便扶著馮清歌出了門。


    馮清歌此時已經清醒不少,那虞姬花比不得迷香,功效隻是一時。身上也有些力氣,卻不同往常地急於推開殷鴻離,隻是困惑地問道:「世子為何會來?」


    不及殷鴻離回她,卻見崔欣彤紅著眼睛站在路邊,見到她哭得愈發厲害「姐姐可能原諒我們,哥哥也是被逼的。姐姐一直顧念著我,我卻不能阻止母親,隻求姐姐未曾受傷,能夠將此事掩過。」說著便要往下跪去。


    馮清歌及時止住她的意思,歎了一口氣「既有害人心思,又有何懼。」與殷鴻離隔開一些距離,也不看崔欣彤便往聽風院去。


    「清歌,若不是你這表妹遣人去尋墨寒,而本世子又恰巧在軍營裏玩鬧,此回隻怕難知此事。她倒是將功補過,隻崔家卻不能放過。」殷鴻離在身後說著,馮清歌腳步一滯,轉過身來。


    「多謝世子,小女已經不知如何報答世子次次救命之恩。」馮清歌的確不知該如何報答,隻將心中話照實說出。


    隻見殷鴻離上前一步,撫開她發間的一星碎葉,雙目含著深深的情意,嫣紅的薄唇輕緩開口「惟願你心同我心,嫁作殷家婦。」


    日光肆意地照在兩人肩頭,蟲鳴鳥叫一概不聽,隻覺著空氣裏彌漫著香氣,時間又仿佛停在此時,二人相顧無言,心跳卻是劇烈。


    「世子!世子!」終於有人來打破這一時的安靜,叫殷鴻離直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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