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多謝舅母。」殷鴻離又行了禮才起身。


    瑞平長公主看著眼前的兩人微微一笑「你這孩子原先每回去南都的時候,都是追著本宮後麵喊舅母的,在京城倒是頭一回聽你喊了。先王一走,本宮又恢複了長公主的身份,人前自然不能這麽叫了。」她說道最後一句時,語氣裏有些哀傷。


    「舅母保重身子要緊,侄兒去祠堂裏給舅舅上柱香就走。」


    「好,你去吧。」瑞平長公主拉著馮清歌坐下,朝著殷鴻離擺了手。


    殷鴻離看了馮清歌一眼,便轉身出了屋子。


    馮清歌的手被瑞平長公主拉著,她手腕上的血玉鐲子自然也露了出來,瑞平長公主淡淡地掃過一眼。


    「清歌,本宮與你母親是少時的手帕交,承澤行為荒唐,讓你受了委屈,本宮一定會給你,給你母親一個交代的。」瑞平長公主溫柔說著,又命身邊的丫鬟承祥尋出一套新衣裳。


    「小女多謝公主厚愛。還有一事清歌不得不說,世子因小女動了怒,將大皇子的一條胳膊砍了下來。」馮清歌心裏雖是無懼,麵上卻顯著幾分慌張,大皇子的事很快就會傳開,殷鴻離不論後果,她卻必須先為他探探後路。


    果真,瑞平長公主一聽此事麵色大變,重重地拍了桌麵「這孩子怎麽如此衝動!承澤是先皇後唯一留下的孩子,皇上一直鍾愛有嘉,他怎麽能……他怎麽敢這麽做。這不是救你,這是害了你,害了他自己。」


    馮清歌趕緊跪下,頭低垂著語調很著急地說道:「公主贖罪,都是因為清歌,長公主想想辦法,救救世子吧。」


    瑞平長公主眉頭緊緊鎖著,承祥已將衣裳拿在手上,是今年新做的一套,顏色是黃白色的,款式也新穎,隻是公主不愛從未穿過。


    「你先去將衣裳換了吧,正巧這顏色本宮穿著也嫩了些。」瑞平長公主將馮清歌扶起來,擺手叫她


    先去換了衣裳,歎了口氣叫來門後候著的小廝「你去向宮裏遞牌子,本宮要麵聖。」


    等馮清歌換了衣裳出來,瑞平長公主目光裏帶了幾分不忍地看著她「孩子,不瞞你說,原先本宮是十分中意你的,隻是這會想要保住你和離兒,本宮隻能想其他的辦法了。先送你回府吧。」說著拉過馮清歌的手往外走去。


    馮府已得了消息,原來昨夜馮清歌的馬車壞在路上,正巧瑞平長公主從佛庵回府,便將她接進了府裏,公主身邊的人一時大意忘了知會馮家,並非是宮裏傳出的消息,馮家千金無故失蹤。


    瑞平長公主的專用馬車,四匹駿馬牽頭,車身用的是公主品級暗黃色,寶頂用的珍珠串,四角係了鍍金銅鈴鐺,風一吹便發出清脆的聲音,一路招搖著到了馮府。


    府門口,羅氏已領著巧文候著。馮遠敬急得一夜未睡,卻必須上朝去。馮墨寒也去了軍營。馮老夫人那邊並沒有收到一絲消息,年歲大的人也不驚動了。


    馮清歌從馬車下來,便見羅氏眼圈紅著,立時便拉住她的手,跟著眼淚就在框裏打轉。馮清歌立即用帕子掩住她的眼角,低聲勸道:「母親別這樣,這是在府門口,會惹人笑話的。」


    馮清歌轉身扶著瑞平長公主出了馬車,羅氏趕緊走到麵前行禮「長公主請府內坐坐。」


    瑞平長公主一手被馮清歌扶著,一手拉過羅氏,笑著點了點頭,三人便進了府。


    屏退左右,坐在主位上的瑞平長公主歎了口氣說道:「秀蘭,本宮不能瞞著你。承澤行事太過荒唐,叫清歌受了委屈。皇上那裏稍後本宮會親自去說明,隻說本宮十分喜歡清歌,想將清歌帶回南都陪住一段時間,你也知道,過一月正是先王的年祭。別的也罷了,隻是鴻離那孩子救下清歌時,砍下承澤的一條臂膀,皇後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秀蘭,你可要舍得,此事非如此不可了。」


    羅氏聽得臉色都白了,哆嗦地拉過馮清歌「我的歌兒,你還好吧?大皇子他怎麽……怎麽可以這樣!」


    「母親,歌兒很好,多虧了世子去的及時。」馮清歌寬慰了羅氏一句,便對著瑞平長公主跪行了大禮「清歌多謝長公主的慈愛,您的恩德清歌銘記於心。」


    瑞平長公主拉起她,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本宮能幫你的會盡力去幫的。做不到的便隻能說一句抱歉了。」


    「秀蘭謝過長公主」羅氏帶著哭音想要行禮,被她攔住,說道:「你且放心吧,以我們的情分,本宮一定會護好清歌的。好了,本宮先回去換了朝服還要去宮裏見皇上,就不多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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