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摟著她的腰,印上一記蜻蜓點水的吻,兩唇驟分之際,卻看到她不悅的皺起眉,索性自己抓著他的頭,閉上眼湊了上去。


    司儒之這輩子第一次被女人強吻,陸蕪學著他以前的方式,用香舌輕輕探索他的唇,而後她似乎食髓知味玩上癮了,輕輕啃咬著唇瓣,汲取他的味道,讓一向冷靜的司儒之也不由得因她慢慢燃起了某種火焰。


    一個長長的吻,像較勁又像遊戲般的進行著,兩個人都著迷在這種又親密又剌激的行為中,誰也不想先放開對方。過了不知多久,司儒之終於饜足的先退了開,在陸蕪不依的又要湊上來時,用兩隻手指抵住她被吮吻得嫣紅的唇。


    「再吻下去,會出事的。」他可不是聖人,能坐懷不亂。


    「不能玩吃櫻桃的遊戲了嗎……」她一臉沮喪,突然不曉得想到了什麽,眼睛又亮了起來。「要不,你教我……抓兔兒好嗎?」


    司儒之差點沒兩管鼻血噴出來,這丫頭未免也太大膽了,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不不不,時候未到,我們還不能玩這個遊戲。」他急忙勸退她。


    「那要什麽時候才能玩?」她不依地問。


    「……至少要等到成親之後。」說到這個,他有些欲言又止。


    「那我們成親吧!」陸蕪說得一派輕鬆。


    方才被強吻,現在被求親嗎?他在她身上經曆了太多的第一次,都不知該驚訝還是驚嚇了,司儒之苦笑著搖搖頭。


    「還不行,現在成親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放心。」他安撫著她。


    畢竟,皇宮裏還有個刁蠻公主,似乎還沒對他死心呢!


    陸蕪卻不明白他的顧忌,還以為他嫌棄她,急忙問道:「是我不夠好嗎?如果我琴棋書畫學得好,是不是就能和你成親了?」


    在她的想像中,要成為他的妻子,就是要像萱兒那樣,能和他談詩論文,還要才華洋溢。


    思緒至此,她不禁又想起了那個與萱兒有八成相似的嫣娘,心情霎時低落了起來。


    「我也希望在你琴棋書畫學好前,能拿回成親的自主權。」他半是歎息的感慨。


    「那我會努力學的!」她狠下決心,不過加了一句但書。「但我絕對不和嫣娘學,我討厭她!」


    連討厭都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司儒之失笑。「你不必和她學,也不必喜歡她,你隻要善待她就好。」


    「哼!」連善待都別想!陸蕪嬌蠻的別過臉去。


    他搖搖頭。「你自己在這裏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透透氣,順便到學堂裏看看。」


    說完,他走到門邊開了閂,慢條斯理的走出去,臨行還不忘替她關門。


    不是他不想留下來與她卿卿我我,是他怕她又提出什麽抓兔兒的遊戲,甚至是……呃……玩棍子的要求,他怕自己會化身為禽獸。


    而陸蕪不明白他的心思,隻知他聽到她不想善待嫣娘,就不再繼續待在房裏了,目光不由得飄向了牆上萱兒的畫像,令她心頭一揪,一種自慚形穢如重槌般狠狠擊下,讓疼痛之中又多了窒息感。


    她起身,跟著慢慢離開,她不想和萱兒在同一個房間裏……應該說,她不想和一個與嫣娘相似的人待在同一個房間裏。不過,剛才司儒之說他出去透透氣,然後要去哪裏來著?


    ……學堂!


    陸蕪心裏一驚,急忙也拔腿跟上。開玩笑,嫣娘那女人常待在學堂裏,她可不想讓司儒之有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丨.


    離那日議事廳的衝突,已經過了七日,本以為安靜無事的金虎族村寨,在幾個族民憤怒的怒吼之後,掀起大浪了……


    依金虎族的慣例,人死後屍體要放到遠方的密林裏天葬,七日後,親屬再到樹林裏檢視,如果屍體沒有被野獸動過就再換一個地方,直到屍體能被吃得幹幹淨淨為止。


    然而當戰死族人的親友跋山涉水來到密林裏查看,居然看到自己親人的屍體被一個個木箱裝了起來,還被釘得密密實實,如此一來飛禽走獸自然無法動到屍體,也無法完成天葬的儀式。


    族人們都氣翻了,匆匆忙忙跑回族裏,要求陸蕪做主。


    陸蕪一聽也是火冒三丈,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於是,金虎族人氣衝衝的去押嫣娘,此舉自然也讓中原人同仇敵愾,但因為他們人少,隻能跟在後頭,替嫣娘壯聲勢。


    嫣娘來到議事廳時,即使麵對的是怒火高熾的陸蕪,她不屈的神情卻也沒有一絲改變,反而更是理直氣壯地道:「你抓我來做什麽?」


    「做什麽?你還敢問我做什麽?」陸蕪站了起來,氣憤的指著她,「是不是你叫人把我們密林裏的屍體全裝進了箱子?」


    「沒錯,是我做的。」嫣娘直視著她,毫不畏懼,一旁的中原人都在心裏暗自讚賞她的勇氣。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司大人不是已經讓你們把中原人的屍體運回去各自處理了?你這女人幹什麽來幹涉金虎族的事?」就陸蕪的想法裏,嫣娘此舉就是故意找碴。


    不過嫣娘的理由可是冠冕堂皇的。「因為我看不慣你們殘忍又粗俗的墓葬方式。既然你們在學習中原人的知識文化,就應該按中原人的方式走,像你們這樣隨便抓人,就是粗暴、就是野蠻!難道你們眼中沒有王法了嗎?」


    如果是在司儒之來金虎族之前聽到這句話,陸蕪還可以大聲的反問她王法是什麽,但在他寫出了一部不能吃的律法後,雖然大家還在適應學習,但還真就無法反駁了。


    「你還敢跟我說王法?」她自己沒辦法像嫣娘那樣口齒犀利,隻能就她魯直的思考直接反應。「好,你要說我就跟你說!司大人擬定的律法裏可沒規定死人一定要裝箱子的,可是卻有寫著不能沒問過就亂碰別人的東西!你擅自動我族人的屍體,我就能懲罰你!」


    「你!你憑什麽?我不是你金虎族的人!」嫣娘大聲抗議,在司儒之不在的地方,就絕對看不到她的嬌弱。


    「你喝我們的水,住我們的土地,吃我們的糧食,那又算什麽?」陸蕪可不管她那麽多,這女人囂張太久了,在司大人麵前乖得像隻貓,對其他金虎族人就嫌棄又不屑,如今有機會能教訓她,絕不能放過。「我上回犯錯吃了幾記軍棍,那你現在也犯了錯,我就賞你幾記軍棍!」


    現在她徹徹底底感受到當老大的樂趣了,一揮手,幾名壯丁就粗魯的把嫣娘按在地上,他們也很討厭這些中原人,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對族人壓根瞧不起,雖然對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有點難以下手,不過可以趁機挫挫他們的銳氣,也是好的。


    嫣娘在地上掙紮著,像個瘋婆子似的對著陸蕪大叫道:「你不能打我!你憑什麽打我?司大人會幫我的,你看著吧,到時候司大人就任你們金虎族自生自滅,你們這群野蠻人……」


    在她胡亂叫罵時,第一棍已經打下去了,嫣娘何曾受過這種苦,馬上痛苦的尖叫,而中原人全被擋在議事廳外,想救人也不得其門而入。


    他們全擔心的忖著,早在嫣娘被帶進屋裏時,就有人去通報司儒之了,隻是他怎麽還沒來呢?


    啪!第二棍又打下去了,這次嫣娘由尖叫變為呻吟,已經奄奄一息,似乎隻要再打一棍,馬上就要香消玉殯了。


    當第三棍又高高舉起時,司儒之的聲音就這麽巧的來到了議事廳,他大步踏入,一手擋住即將打下的軍棍,大喝一聲,「住手!你們在做什麽?」


    金虎族人全都噤聲不語,目光落到陸蕪身上,而她猶是一臉不甘心,好像很可惜還沒打夠似的。


    滿室的人沒有人回話,隻有挨了兩棍的嫣娘,氣若遊絲道:「司大人,金虎族……不服教化,陸蕪要殺我……你要救嫣娘……」


    【第六章】


    「嫣娘!」司儒之看到哭得花容失色,奄奄一息的嫣娘時,肅著臉喝退行刑的金虎族人,輕輕扶起了她,叫幾個親兵趕緊帶她去醫治。


    看著他處理這一切的陸蕪,表情漸漸沉下,似乎隻要有嫣娘在,他眼中就隻有那個女人,而這個認知令她覺得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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