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太後甚為感動,忍不住歎道:「當初若立的皇後是你該多好,也省得哀家費這許多心了。」


    趙淑妃垂下頭去,帕子輕輕掩著口,斂去眼中的精光,再抬起頭時,仍舊是那一副賢淑無辜的模樣。


    ☆☆☆


    趙淑妃最後還是沒有留下,而是回了泰和宮,深秋夜涼,冷風拂麵,將燈籠吹得輕輕搖晃起來,光影斑駁,明滅不定,更顯得四下裏晦暗漆黑,遠遠望去,那些燈籠如同漂浮在半空中一般,頗有幾分詭譎淒清。


    貼身宮婢不解地問道:「娘娘,太後讓您在慈寧宮住著,就不用禁足了,您何必非要回去呢?」


    趙淑妃道:「癡蠢,皇上要本宮受罰,本宮若是認了還就罷了,若是搬出太後來,一時半會雖然得意,但是皇上心裏必不會暢快,說不得還要遷怒於本宮,到時候更是失了君心。」


    聞言,那宮婢立即道:「是,奴婢愚鈍了。」


    趙淑妃又道:「本宮乖乖呆在泰和宮裏,一來叫皇上出氣,二來也叫太後娘娘看見本宮的委屈,明日晁兒入宮時,讓他先來本宮這兒,本宮有事要交代他。」


    宮婢應下了,忽然暗處傳來了一點輕微的響動,趙淑妃住了步子,朝那邊看去,疑惑道:「什麽東西?」


    隨行的宮人側耳細聽,隻聽見風吹過樹梢發出的嗚嗚之聲,答道:「娘娘,是風聲。」


    趙淑妃放了心,一行人沿著遊廊往前走,路過禦花園時,忽然有一團黑影自暗處撞了出來,宮人們驚慌失措地尖叫,趙淑妃一驚,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有什麽扯得她身子一歪,整個人往旁邊跌去,嘩啦一聲落入湖水中。


    霎時間場麵亂成了一鍋粥,宮人們尖聲驚叫起來。


    「來人啊!娘娘落水了!」


    次日一早,林奴兒仍舊要帶著顧梧去慈寧宮請安,才到了慈寧門口,就遇見了肅王和肅王妃,顧欒笑著同他們打招呼,道:「一道進去吧。」


    林奴兒頷首,豈料有宮人過來道:「太後娘娘有旨,今日不必問安了。」


    顧欒一怔,問道:「怎麽回事,可是老祖宗她鳳體欠安?」


    那宮人答道:「回王爺的話,這卻不是,隻是昨兒個晚上,淑妃娘娘路過禦花園時落了水,太後娘娘連夜去泰和宮看望,折騰了一晚上,甚是疲累,她老人家下了懿旨,說這兩日一切問安都免了。」


    聞言,顧欒皺起眉來,道:「母妃怎麽會落水?」


    慈寧宮的宮人歉然道:「這奴才就不知了,王爺還是快去瞧瞧吧。」


    顧欒頷首,對林奴兒與顧梧笑笑,道:「那我就先去泰和宮了,五弟和弟妹呢?」


    林奴兒自是不可能跟著他去看淑妃的,遂笑答道:「王爺自便,宮裏還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顧欒不再多說,辭別兩人就帶著肅王妃走了,林奴兒與顧梧一同往回走,路上冬月好奇地問道:「淑妃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麽還會在禦花園落水?」


    林奴兒笑了,道:「自然是去請幫手了,不過落水是怎麽回事,就不清楚了。」


    左右不關她的事情,林奴兒撇開這些不再去想,忽覺有點餓了,問顧梧道:「早膳想吃什麽?」


    顧梧一聽,立即道:「要吃那天晚上的湯麵!」


    林奴兒:……


    有那麽好吃嗎?天天吃也不嫌膩味兒,她想了想,道:「今天不吃湯麵,咱們做點兒別的吃。」


    顧梧頓時點頭如搗蒜一般:「好,要吃什麽?」


    林奴兒微微眯起眼,看著遠處層疊的琉璃瓦頂,隨口道:「那就吃個蓑衣餅吧。」


    ☆☆☆


    卻說顧欒到了泰和宮時,聽見裏麵傳來了人聲說話,他問值守的宮人道:「是壽王在?」


    宮人答道:「是,壽王殿下一早就來了。」


    顧欒略略頷首,等通稟之後,才進了內殿,隻見淑妃正倚在榻邊和顧晁說話,看見他來,便止了話頭,顧欒上前行禮,語帶歉意道:「聽聞母妃昨夜落了水,兒臣剛剛才得知,實在該死。」


    淑妃擺了擺手,神色有些懨懨的,如今快入冬了,夜裏更是冷,水池子裏都結了冰渣兒,她昨夜泡了一回,盡管連夜叫了太醫來看診,但還是染了風寒,今日便沒什麽精神,命人給顧欒賜了座。


    顧欒關切問道:「昨夜發生了什麽事情,母妃怎麽會忽然落水?」


    顧晁沉聲道:「是有人推了母妃。」


    聞言,顧欒一驚,道:「是誰?抓到了嗎?」


    「抓是抓了,」顧晁恨道:「抓了一屋子,可是誰也不認,全押起來送去敬事房審問了,我倒要看看誰的骨頭夠硬,剮了他們一身皮就不信問不出個字兒來!」


    顧欒皺眉道:「若隻是宮人,哪裏來的這種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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