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晁便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一事,疑道:「是不是老五和他那個醜王妃做的?」


    顧欒卻有些不信,道:「這恐怕不會吧?他們無緣無故,為何要陷害母妃?」


    「誰說無緣無故了,」顧晁冷嘲道:「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昨日他們在禦花園與母妃起了爭執,害得母妃被父皇斥責,禁了足,連去皇祖母那裏都不許,宮務也交給了德妃打理。」


    聽了這話,顧欒一驚,道:「這麽嚴重?」


    淑妃麵上露出恨意,又覺得頭痛起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道:「本宮昨夜已經去見了太後娘娘,此事會解決的,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你們不許摻和,也不要去找皇上求情,免得越裹越亂。」


    顧晁顯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淑妃教訓了幾句,他便應下了,淑妃的精神不大好,病懨懨的,隻說頭痛,讓他們兄弟二人說話,自去後寢殿休息了。


    看著宮人扶著她入了屏風後,顧欒有些憂心地道:「母妃的身體沒事吧?我聽說近日有個神醫來了京師,在長安候府上看診,不若請他來給母妃瞧一瞧?」


    聞言,顧晁便道:「你派人去問一問,請他來一趟。」


    顧欒點頭,又問:「母妃這事兒,太後那邊如何說?」


    顧晁搖首,道:「母妃隻讓我這幾日進宮,多陪陪老祖宗說話,其他的不要問,我已交代了敬事房那邊,讓人嚴審,必要揪出幕後之人來。」


    顧欒皺眉道:「此人甚是歹毒,這樣冷的天氣推人下水,顯然是想要母妃的命。」


    聽了這話,顧晁又來了氣,道:「若讓我抓住他,必要千刀萬剮才消心頭之恨。」


    他說著,語氣肯定地道:「老五和他那個醜王妃一定跑脫不了幹係!否則怎麽會這麽巧,他們才和母妃起了爭執,晚上母妃就被人推落了水。」


    再想起昨日那一對被捏死的萬壽鳥,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顧晁氣得一捶桌子,咬牙切齒道:「別叫我抓住了他!」


    ☆☆☆


    「阿嚏——」


    顧梧搓了搓鼻子,林奴兒看了他一眼,道:「受寒了?」


    顧梧茫然搖頭,林奴兒便放下鍋鏟,伸手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手,道:「沒事兒。」


    顧梧覺得她的手又軟又暖和,頓時就犯了老毛病,抓著翻來覆去地捏,林奴兒忍不住拍開他,翻了個白眼道:「幹什麽?我忙著呢。」


    她說完,又回到灶台旁邊繼續攤餅,顧梧有點委屈,巴巴地跟在後頭轉悠,林奴兒還嫌棄他礙手礙腳:「邊兒去。」


    逗得冬月幾人都掩口輕笑起來,顧梧討好道:「奴兒,我來幫你。」


    林奴兒不客氣地道:「你都燒糊三個餅了。」


    顧梧隻好在旁邊圍觀,禦膳房的總管太監也跟著伸長了脖子瞧,這蓑衣餅到底是怎麽個做法?


    林奴兒把薄麵皮用豬油和椒鹽仔細鋪勻了,又利落地卷攏來,再反複擀幾次,直擀得那麵皮薄如蟬翼,拎起來簡直能透出清晰的影子,如紙一般。


    熱鍋底擦豬油,然後把麵皮貼上去,慢慢地煎黃,不多時,麵皮的邊緣微微翹起,已經變得酥脆了,林奴兒灑了幾粒蔥花和蝦皮,又把餅皮翻了一個麵,呲啦一聲,薄餅特有的香氣傳來,眾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如此反複煎兩麵,直到那薄餅邊緣完全翹起,色澤金黃,混合著蝦皮的焦香,又酥又脆,咬下去便是喀嚓碎響,滿嘴都是渣,因薄餅凹凸不平,邊緣飛翹,形如蓑衣,故名蓑衣餅。


    林奴兒煎了一盤子餅,除了顧梧吃的以外,還給其他人都分了一些,就連那禦膳房的掌事太監都分得一個,他受寵若驚地用兩隻手捧著,不住道:「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奴才哪有這種福分。」


    林奴兒笑道:「這東西也就嚐個新鮮,平常百姓家裏拮據,故而將餅攤得一薄再薄,如紙一般,如此有客來時,便覺得主人家飯食的分量足夠,實則這一疊餅摞起來,也不過半個指節厚。」


    眾人恍然頓悟,才知裏頭還有這個門道,掌事太監稱讚道:「王妃娘娘懂得可真多。」


    林奴兒笑而不語,不是她懂得多,這些都是孫婆婆教她的,貧寒百姓家的苦楚,他們又怎麽會懂呢?


    不過是捧著這餅,吃個新鮮,然後再感慨幾句罷了。


    那掌事太監捧著餅小心翼翼地吃,讚不絕口,顧梧十分不高興,林奴兒給大家分餅的時候,他就一直沉著個臉,奈何林奴兒一直沒注意到他,於是就更不悅了,用力扯了扯她的袖子。


    林奴兒以為他有話說,等了半天,隻等來顧梧滿臉的陰沉,麵前的餅也沒動,她想了想,問道:「不喜歡吃?」


    顧梧終於等來了奴兒的關注,立即委屈地道:「你怎麽把餅都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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