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簡澈不這樣想,經曆了被破門而入的連番打砸討債之後,他生怕再來一次類似劫難,將辣椒緊張兮兮地全部收攏,藏進屋子裏曬幹。簡清也就隨他去了,就是不知道之後辣椒苗移出來後,會不會他還是打算種在屋內。


    隨著酒樓做大,需要的辣椒量必然增加,未來從空間裏憑空取物想要掩人耳目將變得更難,在大梁的土地上推廣辣椒種植是必然方向。


    但眼下還不是種植之機,鴨脖鴨腸這些鹵味推出後,很快簡氏酒樓的名字就要重新出現在迎仙樓麵前,她又在迎仙樓一行人麵前露過麵,想要完全斷絕酒樓的生路,辣椒就是他們下手的最好切入點。


    該如何利用這一點,且還要花些謀劃。


    而即便最後被偷去些許,簡清也並不著急,她沒有了辣椒將一籌莫展,但這不代表別人有了辣椒就能立刻與她並肩。畢竟,擅長做南菜北菜的廚子炒起辣椒,可就不是川菜那個味道了。


    之後兩日,風平浪靜,簡家的總資產也從快十兩銀穩步增長到了快十一兩。簡澈每天美滋滋的,簡清卻偷不了閑,早上賣過一陣麵食,就關上門拿了燒過一端的柴火棍,一遍遍地在地上計算金額。


    簡澈看了一眼地上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就兩眼犯暈,揉了揉眼睛才問道,「阿姐,你是在畫畫嗎?」


    簡清搖搖頭,用炭頭在公式末尾的數字上畫了個圈,「我在算我們該今天還是明天還債。」


    簡澈驚訝道,「不是還有五天嗎?」緊接著,他意識到了更重要的事情,又道,「你怎麽不用算盤?」


    送上門的學生,不要白不要。簡清略過他前一句問題,隨口給原身扣了個帽子,「之前遇到胡商,他們教的。過兩日閑下來你也來學,他們收的可貴了,聽一堂課,就要我一盒香粉錢。」


    簡澈聽到是胡商教的,又花了錢,連忙應下。答應後,還不由得偷偷愧疚了一下。原來,姐姐以前出門不都是去玩樂,也做了些事的,是他想把姐姐想得太壞了。


    簡清不曉得自己隨便說的一句話引發了反思,拎著燒火棍寫了一到十的數字先讓簡澈去記,自己默默又按式子確認了一遍各種餘量和錢款。


    既然將最初感覺到的陰謀鎖定在了迎仙樓身上,簡清就放下了僥幸心理。


    這種能夠說開店就開店的京中老店,不是提前疏通過官府關係,就是背後本有依仗。這欠債還是盡可能早還為妙,遲則生變。但酒樓如今原材料每天平攤下來的花銷已然增大,一時抽出這麽多銀兩恐怕影響周轉,她反複計算,就是為了找到一個最佳的平衡。


    清澈的童聲在一旁念著熟悉的「一二三四五」,簡清眯起眼睛,在這個漸漸熟悉的時空,找到了一點熟悉的過往痕跡。


    她還小的時候,每天放學回家對著師父背公式背課文,背完學校的部分,還要背菜譜。就是不知道當年師父看她,和現在她看簡澈,是否是同樣的心情。


    陽光撫過青磚綠瓦,流瀉一地,不同世界,日月始終相同。簡清喃喃道,「……我有迷魂招不得……」


    蹲在地上用手描畫數字輪廓的簡澈回頭,「阿姐,你說什麽?」他清澈的眼睛將思緒紛飛的簡清從遙遠時空中拉了回來,簡清笑笑,「沒什麽,數字記住了嗎?」


    簡澈皺著小臉,「記住了,但是,這個為什麽是一二三四五呢?一和零放在一起,怎麽就是十呢?」


    簡清重又感受到了被簡澈詢問乘是什麽意思時的語塞。


    一陣敲門聲響起,簡澈把剛剛的問題拋在腦後,一溜煙跑去前堂開門。


    簡清按了按眉心,要不,還是教給夫子們,讓夫子們去教簡澈吧?


    ☆☆☆


    簡清到門口時,簡澈還在哼哧哼哧卸門板。門板不是很重,但是上下卡住,對於還沒門板一半高的小豆丁來說就有些過於難拆了。簡清抱住門板將它挪到一邊,開門一看,卻是許林那張汗津津的臉。


    三人已有幾日未見,簡清有些訝異,「許大哥,怎麽這時候過來?」


    許林咧嘴一笑,拎起地上捆好的兩捆幹柴進了門,扔了一串銅錢給她,道,「順路來給你送下旬的包子錢。看你倆這小身板,也砍不動柴,就給你拎了些過來。」


    這旬不過過了一半多,哪裏就要結算下旬的飯錢了?但許林才是衙門裏的人物,既然他來了,簡清總不好擺出懷疑模樣,再去官衙裏對質。


    簡清道一聲謝,按坊市薪柴價格將銅錢數出五枚,遞給許林,「許大哥照看我們姐弟,也不能讓你吃虧,這錢你便收下。」


    許林板起臉,他神色冷硬時倒與許陽有幾分相似,沉聲道,「你叫我一聲大哥,還要與我見外不成?山裏全是這些木柴,我不過就拎過來,你付錢給我,是要做什麽?」


    簡清見他要惱,便作罷了,收了錢,道,「這幾日巡街都隻見許叔,不曾見你,當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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