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一旁來了興致,「簡氏酒樓人家那叫叫花雞,哪是你在江南吃的荷葉雞。名字起得低俗,出爐時那味道卻能飄十裏去。這幾日做的叫花雞每天隻賣四隻,聽說做完這段時日便不賣了,我昨日去時別說是雞,連吃雞的人都沒瞧見一個,光是滿酒樓那股子香氣久久不散,真是令人饞得慌。你可是搶上了?說說,怎麽個好法?」


    「你心急什麽?」有人追問,先前說話那人便賣起了關子。杜景然側耳細聽,半晌沒聽到關竅細節,但光是食客們對簡家的盛讚就已然令人心中躁鬱。


    白果見杜景然久久不動,在她身後小聲喚道,「小姐?」


    「先前你說的簡家開業宴的主菜是什麽?」


    白果摸不清小姐在想什麽,隻得老老實實答了,「毛血旺,裏麵有毛肚、鴨血,是辣味菜色。」


    杜景然離了大堂,對著空無一人的小徑命道,「先前巡山沒有找到辣椒說是被她挖了回去,去拿銀錢收買也沒人獻上來。既然如此,你們去簡家把辣椒給我拿回來吧。」


    隱在暗處的侍衛現身出來,抱拳拱手,「小姐,入室飛盜是重罪,王爺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


    杜景然冷冷道,「又不是讓你們去動手,怕什麽。怎麽,難道你們習得多年武藝,連一個商戶家進去都會被人發覺麽?還是你想替我做主不成?」


    「屬下不敢。」


    ☆☆☆


    簡清將立在門前的招徠木牌上的炭筆痕跡抹掉,換上新的營銷方案。


    正寫著「買夠四隻送一隻」,就聽見背後有人咯咯笑起來,「噯,小簡掌櫃真是難為人。又不讓人一次全買走,還要每天搶著來買,夠了四隻才送一隻,比先前的第二隻半價可是要貴不少呢。」


    簡清落下最後一筆,回頭笑道,「齊夫人,第二隻半價是前兩日的活動,今天您來得巧,剛好換了折扣,要不給您還按先前的活動如何?但是買四送一的活動,可就得下次才能參與了。」


    齊夫人挽著自家夫君吳恪的手,下了馬車,倚著吳恪嬌聲道,「郎君,你看她。我還沒說什麽,就把我們明日的行程定下了。」


    都轉運使吳恪故意板起臉,道,「我倒要看看你誇了這麽久的叫花雞有什麽好的,若是不好,別說明日,你後日也別想為夫陪你出門,自己去做那叫花去吧。」


    「哼,我若是叫花子,你卻是什麽?還不是怪你帶回來那個泡椒鳳爪,勾得人心裏總是惦記,這不就找到簡家了。」


    簡清假裝沒看見吳恪與寵妾的打情罵俏,平靜施禮道,「吳大人。」


    在齊夫人嬌滴滴的埋怨聲中,三人進了店裏。此時時間尚早,店門初開,早上買過包子的人已經散去,零星幾個食客坐在店裏吃麵,還未坐定,從門外急匆匆跑進來一個青衣仆從,大聲問道,「簡小娘子,可還有叫花雞賣?」


    簡清示意阿菇上前發給他一個號牌,「今日第二隻叫花雞便是您的,早上剛烘進爐子,客人須得稍坐片刻。」


    吳恪打量著這個不知為何得了王爺青眼的少女,與兩日前開業那天相比,她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但若是與先前做派相比,簡直是脫胎換骨。


    齊夫人把玩著簡清剛剛遞上桌子的號牌,繪著一隻簡筆小雞的木牌在她手中來回晃蕩,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我們便是第一隻對吧?」


    簡清適時遞上一小碟鳳爪,輕笑道,「夫人若是等待無趣,四下轉轉再回來取便是,等遊玩回來,雞也便烤好了。」


    「就你乖覺。」齊夫人笑著拈了一塊剁開去骨的雞爪遞進吳恪口中,「喏,我叫府裏廚子怎麽做都做不出這味兒,還怪我掛念。」


    吳恪握住她的手,「我隻逗你一句,你卻半點不饒人?」


    「不吃便算了。」齊夫人哼了一聲,對簡清招招手,「先前問你的話,你光是搪塞於我。如今我夫君在此,你放心說出來,不怕旁人聽見找你麻煩。」


    開業當天下午齊夫人吃到泡椒鳳爪後尋來,正巧趕上簡清做了叫花雞,她上午吃過消夏宴的排骨,下午又吃到叫花雞,兩種相近材料自然產生了聯想。


    簡清故作不知,「夫人相問的事情如此多,不知是哪一件呢?」


    齊夫人道,「你這叫花雞,和迎仙樓的消夏排,是不是有些關聯?」


    簡清笑道,「這荷葉雞的做法起自江南,我連迎仙樓的消夏宴都不曾去過,怎麽就與她有所關聯?夫人若說,也當說我與江南洪家有所關聯才是。」


    洪家,說的其實是曆史上江浙荷葉雞的傳承,簡清不曉得大梁的傳承家族是否還是姓洪,但她做菜的做法本也隻是托詞於簡父提及,若他家其實在大梁並不姓洪,拿句記錯了也能搪塞過去。


    吳恪點點桌子,一時失笑,「你簡家菜做的向來是豆腐出名,你繼承酒樓後做的皆是辣菜,卻忽然做了道江南菜品,這時機,怕是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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