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行。」元安公主不願意女兒生了風寒,「還不如向婁小姐借一件披風,晚些時候再送一套過來。婁姑娘,您這裏是否有多的披風?」


    「公主說的是,借一件就是,這天氣誰生了風寒都不好。」婁清韻笑著說道,「我這裏就有現成的,公主若是不嫌棄,用我的就是。」


    或許是用審視的目光去看婁小姐,魏昭剛剛就覺得這房間有些違和,在婁小姐打開了衣箱的時候,陡然意識到為什麽覺得違和了。


    這裏不像是庵堂裏的廂房,而像是婁小姐閨房,婁小姐打開的衣箱之中,光是穿在外的帶毛的鬥篷就有好幾件。


    像是元安公主與她過來禮佛都是避開了帶毛的鬥篷,而此時的婁小姐抖開了一件白狐裘,「公主您要是不嫌棄穿這件吧,這一件是今年新製的,我尚未穿過。」


    元安公主似乎也一瞬間的詫異,最後還是笑著說道,「多謝婁小姐,晚些時候我再定一件送到侯府上。」


    婁清韻並不缺錢,她隻是笑著說道:「元安公主您客氣了。」


    借了一件披風,昭昭自己抱著母親換下披風,悄悄撚了一撚,這是葷油的味道。


    有孕的閨閣小姐,不像是佛門中人的居士,宛若是閨房一樣的暫住廂房。


    魏昭看著領先半步的成九思,垂下眼。


    成九思到了台階的時候止住了步子,雙手合攏,「還請兩位慢走,雪天路滑。」


    元安公主往下走的時候,魏昭忽然之間回身去拽成九思的袍子,「師太。」


    成九思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人撚了一把。


    魏昭攤開手,讓成九思看到了她手心裏一枚葉片,輕聲說道,「剛剛看到了師太脖頸這裏的葉片,得罪了。」


    這是除開婁小姐的第二個姑娘家摸他的脖頸,成九思甚至露出了失態的表情,等到看到了明衍郡主手中的葉片,還有她略顯得稚嫩的神色,笑著說道,「多謝郡主。」


    「昭昭?」元安公主停下了腳步,輕聲喊著女兒。


    魏昭對著師太點點頭,她的手把那葉片都給碾碎了,那位「師太」的脖頸處這樣去看是看不出來,但是要是摸一摸就知道,那裏有一枚喉結。


    這會兒天已經晴了,不再下結成絮一樣的雪團,偶爾一陣寒風吹過,會把停留在樹枝上的雪吹下。


    「娘,您仔細走路。」魏昭的左手攬著髒了披風,右邊的手則是握住了娘親的手,那片給成九思看的葉子早已經碾碎扔了。


    「沒關係,現在路不難走。」元安公主說道,「隻有天氣再冷一些,這些的被踩得發硬的雪凍成了冰,才會難走。」


    魏昭是沒這個經驗的,聽著娘親說著冬天的事,她還是想著婁小姐和成九思。


    她心中一會兒想著婁小姐淺淺的身孕,一會兒想著那庵堂的九思師太是男人。


    這慈念庵的廂房布置得宛若是女兒家的繡房,還有婁小姐給慈念庵捐了不少的功德銀子,那定然是婁小姐主動住下的,就是兩人願意這般在一起?


    可是,倘若是這樣,豈不是對三皇子失了公平?


    也不是,不知道三皇子有沒有通曉人事的丫鬟。


    如果要是三皇子有通房丫鬟,那麽婁小姐有通房少爺,是不是也是對等的?


    這樣似乎也是不對的……


    魏昭覺得自己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幹脆不去想這個問題,詢問母親,「娘,先前您來禮佛的時候,這慈念庵的庵主也是這位師太嗎?」


    元安公主搖頭,陷入了回憶。


    「剛開始是另一位師太,年歲已經很老……」說了以前慈念庵的事,元安公主一邊回憶一邊說,她的語速很慢。


    「到後來某天,慈念庵修繕過,也換了庵主,現在就是這位師太了,我記得看過僧錄司的冊子,裏麵提到這位師太入庵堂應該是兩年到三年的時間。具體時候,得回去查一下冊子。」


    昭昭問道:「婁小姐是什麽時候到京都的?是不是也到了京都兩到三年時間?」


    元安公主對這些事都不大清楚,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差不多,等會可以問一下筱露。」


    筱凝和筱露兩人的記憶力好,平時是負責記京都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在關鍵時候提醒元安公主。


    魏昭想著,僧錄司的冊子還沒有看,或許晚點可以看看僧錄司的冊子,是不是成九思與婁清韻一起到的京都。


    隻是——


    倘若是一起到的,似乎也說明不了什麽,隻是讓人平生一些猜測,猜測是幾年前就這般行事,或者是現在才有的。


    是「師太」誘了婁小姐,還是兩人主動在一起的?


    想著娘給功德箱捐錢,結果弄了一手的葷油,這是把功德箱當做了……扔東西的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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