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王立新道,“還能怎麽樣,你又不是沒看見。”農村裏的家庭往往生活的十分靠近,同一族係的更是如此,除了嫁出去的家庭女性無法得知他們的近況,其他的王家兄弟的命運卻已經昭然若揭。昨天晚上夫妻兩人還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巨變,但得知兒子會回家接他們,心裏也就有個期盼。一晚上輪著守夜,另一個睡覺。中途外頭不論什麽聲響都不敢理會。王立新偷偷跑到家裏二樓往下看了,村子裏幾乎一小半的人都在外麵漫無目的的遊蕩,或被燈光吸引,或被叫聲吸引,然後一擁而上得到自己想要的,肉和血的渴望。而最讓王立新感到恐怖的是,那些被咬死的人在死亡不過多久就會帶著殘缺的身體直立起來,加入那些漫無目的遊蕩覓食的隊伍。這種東西哪裏還是人?這些所見所聞他都不敢告訴自己媳婦,怕嚇著她。可到了第二天王勤學到家,那也就瞞不住了。盡管王勤學已經早早電話通知他們什麽時候小心開門,汽車的聲音還是吸引了不少喪屍圍攏。他們上車的動作努力加快可也差點兒給喪屍拖走,好在車上除了勤學還有另外一個人,及時出手,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情。李秀琴則到現在還沒從貼著窗戶的那張血肉模糊隻剩下一半的臉帶給她的衝擊中回過神來。“現在哪兒還能管其他人?”王立新掏出自己兜裏的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深沉道,“這一趟勤學和那小夥要是有一點不小心的地方都能送了命,我們還讓他想著救別人?算了吧,我自己這輩子就這一個兒子,兒子現在沒忘了咱們,咱們還能讓他去給別人拚命?”這話一出,徹底斷了李秀琴的其他心思。她喃喃,“是,是這個道理。”人還是將自己擺在第一位的。即便昨天在機場就已經給王勤學帶來了很大的衝擊,然而這都比不上今天回家的時候看見那些曾經熟悉的鄰居或者親戚變成了毫無神誌的喪屍的震撼劇烈。他坐在沙發上久久的將腦袋埋在掌心,回不過神來。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季茶則小心翼翼的看著梁錦城,想看看他有什麽不同來,昨天晚上的情況實在太不正常了。而梁錦城現在不僅沒有燒壞燒傻了,還活生生健健康康的站在他的麵前?梁錦城對他麵露笑容,語氣也很尋常,“抱歉早上沒有告訴你就找了你的衣服來穿,我看你睡得很熟,不想打擾你。”季茶左右看看,那邊的家長正在說話,張行低頭看著手機,而王勤學也一時沒有其他動作。他幹脆抬手將梁錦城往樓上推,“我們上去說。”季茶的手掌相對梁錦城的身體有些微涼,可觸摸在他背部的感覺又和火焰一樣熱,梁錦城心裏雀躍,一下忘了收斂自己現在過分嚇人的力氣,不小心將樓梯扶手給捏下一塊來。木質的扶手不僅給掰下一塊兒,當梁錦城鬆開手時,被掰下來的那塊兒還全部都碎成了渣,嘩啦啦的掉到了地上。季茶,“……”梁錦城,“……”這種情況更要上樓說話了,季茶咬牙一鼓作氣的將梁錦城推到了二樓。不等季茶問,梁錦城主動開口了。“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什麽變化?”季茶小心翼翼的問,老實說,用肉眼除了梁錦城的身材好像更好了一點,他看不出什麽差別,又怕自己猛說出不合適的話弄得場麵不好看。“五感變得很敏銳,”梁錦城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抬手覆到季茶的胸口輕輕貼著,“你的心跳我現在聽得很清楚,跳的很快。”他說著又將自己的手挪到了季茶的耳垂處,輕輕的撥弄了兩下,“這裏有一點點血跡,可能是昨天的,我也看的很清楚。”他的指尖撥弄過季茶的耳垂,忽的帶起一股酥麻,就好像昨天晚上他身上的熱度還沒有散去,灼的季茶有些懵。梁錦城本來長得就很英俊,這時候更多了一種季茶說不出來的邪性,大約是他脫掉了原本總是一絲不苟扣到脖子最上麵的襯衫,換上了很隨意的白色t恤,大約……季茶的視線挪到梁錦城正抬起的手臂上,上麵肌肉遒勁,隱含著無限的力量。男性荷爾蒙簡直要從他的每個毛孔溢出來了。“還有你身上的氣味,”梁錦城忽然附身湊近季茶,語氣低沉,“也聞得清清楚楚。”季茶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往後一縮,紅著臉結巴道,“真,真的嗎?”梁錦城慢慢的站直了身體,收回手點頭道,“是真的。”所以梁錦城是覺醒了某種超能力嗎?季茶有些迷惑起來。上一次末世裏他並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起碼在底層民間大家並不知道還有覺醒超能力的人的存在。難道說上次末世梁錦城的特別之處就在這裏,隻是被隱瞞下來沒給底層像他一樣的人知道?這一點季茶無從得知,不過梁錦城的戰鬥力提高則百分百是好事。“那現在外麵變成這樣,學長你還要回g市嗎?”季茶問。這種時候想要回家找親人是人之常情,如果梁錦城有這個打算季茶也並不意外。卻不想梁錦城搖頭,又狀似無奈的笑道,“外麵都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麽回得去,後麵一段時間可能要賴在這裏了,你別嫌我。”“不會的不會的,”季茶真心實意道,“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一切到現在暫時告了一個段落,季茶還算輕鬆的從樓上下來,看到剛才給梁錦城掰下來的那一塊地方,籌劃著找點什麽東西來修補好。張行站在樓下叫他,“季茶,你過來我給你看個視頻。”季茶走過去,“什麽視頻?”現在網絡還連通著,許多人隨手拍了有關喪屍的視頻發到網上,有幾個畫麵勁爆的點擊量更是飛速增長著。“這有個不怕死的正在直播去超市拿吃的。”畫麵一晃,到了季茶麵前。鏡頭似乎被綁在直播者的腦袋上,所以畫麵顯得格外直觀,就像是觀看者本人正在和他感同身受的躲閃與跑動一般。“我實在沒辦法了,宅了好幾天了,家裏本來就沒多少存糧,再不出來找點吃的,不等恢複正常我可能就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