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根繼續扭動,“昔昔,留下來陪我好不好,你看這麽大的地方,就我一個人住……”許根似乎在斟酌措辭,想了半天他終於想到了合適的借口,“晚上我害怕!”程昔正在喝酸奶,以前玻璃瓶裝的那種,他扭頭看許根一口白花花的酸奶就噴到了許根臉上。“哈哈哈哈。”程昔幹淨找餐巾紙要給他擦臉,結果摸到了一疊粉紅色的草紙,也就隨手拿了給他擦臉,“你說,怕黑?不動我?這話你信嗎。”許根臭著一張臉劈開他的手自己跑廁所去洗臉。回來之後嚴肅臉對程昔宣戰,“程昔,你下次要是再敢把我的臉當屁股擦我就把你幹得下不了床。”程昔撇嘴,“隻要你不繳械投降就好。”那神情顯然是很瞧不起許根作為一個男人的能力。程昔不理在後麵張牙舞爪的許根,繼續喝酸奶看電視。許根發現他每次跟程昔說話總是能見到他盤腿坐在電視機前麵,不是喝酸奶喝茶喝水就是吃餅幹……“……”他終於安靜下來,在程昔身邊找地方坐了,看他不反對就把程昔的腦袋扳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我覺得你有點寂寞。”“這是憂鬱氣質,一般青春期的帥哥都有。”程昔滿不在乎地回他。許根扇了他毛茸茸的腦袋一下,“盡扯淡。你等著,哥下回給你個好東西解悶。”程昔第一反應,原來許根的道具癖好從這麽小的時候就萌芽了嗎?許根不明所以,見程昔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狠狠盯了兩秒,然後施施然讓開回房去了。他一個人坐在沙發托腮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麽又惹到了這位祖宗,後來臉色忽然變得慘綠——他不會想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去了吧?——程昔,你知道的太多了!第三天,一群各懷心思的人很快湊了個飯局,訂好晚上在京城非常有名的大光明酒樓。程昔最後還是暫時住在了許根家,許根也果然除了偶爾占點便宜晚上很規矩地沒有動手動腳。當然如果某人可憐巴巴地抱著被子說怕黑要來擠一個被窩不算在其中的話。“怕黑?那開燈睡吧。”程昔翻身。許根自己鑽上來,“我怕冷。”程昔閉著眼沒睜開,隻是嘴裏念叨,“暖氣,空調。”許根自動從後麵摟住程昔的腰,“不要,我要愛的抱抱。”程昔嘴角抽搐,許根,你究竟從書攤上麵淘了些什麽奇怪的東西……中毒頗深。於是兩人也這麽相安無事。許根一邊刷牙,一邊嘴巴裏麵含著泡沫問程昔,“你今天去學校嗎?要不要我找司機接你去。”程昔已經早早穿戴好,隨便一個套頭衫加個棉襖,“不用,我知道怎麽過去,我先去學校了,晚上見。”“你不等我一起出門?”程昔不管他在後麵又蹦又跳,直接說:“遲到要翻牆。”果然許根乖乖閉嘴。可是奇怪的是,等到晚上包廂裏麵一群大佬都落座了,程昔還沒有來,許根有些擔心,明明提醒過他不要遲到,難道是有什麽事發生?他被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嚇到。 11、吾本純良 ...一般大佬能夠坐在一起參加飯局,那就是默認要開始談條件,大家都磨刀霍霍各顯神通要爭取最大利益。程彬這隻老狐狸也是個厚顏無恥的,他見自己那個從來沒睜眼瞧過的私生子現在還沒有來不知道心裏作何感想,他今天能夠坐在這裏都是程昔的賣的麵子,一群人自然要等程昔來了才能開席,不然怎麽也說不過去。從前隻覺得多餘礙眼的孩子,現在翅膀硬了,還要看他的臉色才能行事,真是風水輪流轉。但是對於程彬這個級別的厚臉皮,一般人是感覺不到他的難堪的,他裝作沒事人一樣站起來給邵文釗倒茶,“邵總,這菊花茶好,我給你添點。”邵文釗處之泰然點頭,把茶杯往前推了推,“勞駕。”其實算起來,邵文釗還算是程彬的後輩,程彬當年頂峰時期風光的時候何曾給人斟茶倒水?他緊緊握著茶壺的手柄,臉上辛苦維持著親和自然的笑容。邵文釗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程彬身上,也可能是他認為程彬那點分量並不值得他高看,他反而是轉頭和許根交談,他有點奇怪問道:“許少,你的小兄弟怎麽還沒來?”許根笑得有點勉強,“不太清楚。”他坐立難安,“要不我再給他電話催催。”許根舉起古老的手機就要給程昔去電話,轉念一想,他欠身致歉,離席除了包廂就要去外麵找人。他剛剛匆匆走出幾步遠就看到不遠處有個人慢吞吞地走過來,雙手插在口袋裏,一搖三晃,許根的雙眼就跟掃描機一樣上上下下快速掃了幾眼,然後眉頭狠狠皺在一起,在眉心隆起形成一個川字,而散步一樣走過來的程昔完全沒有感受到前方詭異的低氣壓和冷空氣正在形成颶風逐漸逼近。程昔老遠看見前方站著的許根揚起一個笑臉,“哥,你怎麽出來等了。”許根臉色很難看,“你哪裏去了。”程昔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我就是在外麵逛逛,狠狠削一頓那個老家夥的麵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等人的滋味,尤其是他這個不尷不尬的情況。”許根冷語責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擔心。”程昔忽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