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子堵住程昔的嘴,舌尖舔過他的牙槽和牙齦,滿嘴的血腥味被屬於許根的霸道氣息代替。兩人貼合的嘴唇分開的時候,程昔的聲音在顫抖,“許根,我不會原諒你。”36、引火燒身許根擠開程昔的雙腿,屈膝強行分開他的雙腿,程昔一手難敵雙拳,隻能顯得很可憐的在許根脖子上亂撓。許根把手放進程昔嘴裏的時候,程昔一口咬下去,傷口深可見骨,許根吃痛卻紋絲不動,冷笑道:“好,夠狠。”程昔的雙眼在眼罩下麵,他沒有泄露出一絲情緒,許根似乎有看到他一閃而過的微笑,又好像隻是眼花。許根俯下身輕輕舔他的嘴角,有鮮血鐵鏽的味道,他問:“好吃嗎?”程昔嘴裏還含著他的手指,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什麽。許根對他說:“給你做擴張,一會兒吃苦的是你。”程昔一樣跟個死人是的一動不動。程昔心裏有點後悔,他覺得他和許根會有今天這個局麵,他也有責任,他一直對許根十分縱容,幾乎隻要是許根想要的,他很少拒絕。他都活了幾十年的人了,還被這麽強行摁在身底下,丟人嗎。沙發上麵的印花罩子是許根為了接程昔搬進來特意去家具城挑的,顏色很素,淺淺的米色看起來就很有好感,尤其是看到程昔躺在上麵的樣子,就更是讓人血脈賁張,許根的眼睛布滿血絲,很難說現在他究竟還剩下多少能夠支持他正常思考的理智。許根的手指草草動了兩下,程昔兩耳嗡嗡作響。他從胸腔裏發出一聲哀嚎,好像吐出了所有的辛酸苦辣。許根是個十分有技巧的人,他對程昔身體的熟悉就好比了解他自己,他把程昔的一隻腿架在沙發靠椅上,另一隻腿由他圈在手臂裏,這樣程昔全身的重量大部分都由腰部和他來支撐,程昔失了平衡在半空裏搖搖晃晃,像是一條迷失在深海的船。許根皺眉,他心中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就算是引火自焚也在所不惜。一絲呻吟從程昔口中泄露出來。許根的手指更加靈活,程昔盡管心中抵觸,但是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忠實的反應,一開始劇痛過去,他從這樣蠻橫的進攻之中居然嚐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程昔看不見,但是能夠聞到彌散在空氣中驅散不開,越發濃重的血腥味。好痛……還有點癢。許根,你幹死我吧,要是你今天幹不死我,我一定跟你死磕到底。程昔迷迷糊糊地記起第一次被許根耍滑頭騙到手的時候,他事後說什麽了?好像也沒說什麽,隻是覺得這孩子歪門邪道太多,聰明勁都沒用在正道上。有時候回憶就像是春藥,除了讓人欲罷不能,還能讓人隻要一想起來,那股子騷癢就從骨子裏往外冒。現在許根都已經是大人了,程昔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老,披了一張少年的臉騙了所有人,他已經找不回少年人義無反顧的狀態,甚至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站在懸崖上搖搖欲墜,不如就在烈烈罡風之中風化。“程昔,你是我的。”許根手上的力氣捏得程昔骨頭疼,“老婆,叫出來,我想聽。”“啊啊啊……”聲音衝破了喉嚨從程昔的口中吐出來,程昔的手撫在許根的臉上,他的臉上還留著當時車禍的傷疤,就在眉毛旁邊,程昔想,現在許根的表情是什麽樣的,會不會還是帶著他微微翹起的眼角,濕漉漉地看他?“許根你滾蛋,我要搬出去!”許根捉住他的軟肋,“你才過來幾天,就這麽回去,不怕程添傷心?”對,許根說得對,所以程昔不能這麽走,至少不能現在這樣。右手就是茶幾,程昔帶著許根從沙發上滾到底下,許根就像是味道血腥味的鯊魚,一邊追逐他的獵物,一邊說著難以宣之於口的情話。許根撤出自己的手指,摸著程昔的肚子說:“老婆,你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好不好?”程昔不理他發瘋,他的後背被地毯紮的又疼又癢,他終於摸到了茶幾上的玻璃杯,他二話不說就順手往茶幾的邊緣上用力敲碎,他不顧自己滿手血淋淋的,抓了一塊隨便就往許根身上招呼,尖銳的玻璃割破許根的皮膚,一直沒進他的血肉裏。許根的動作忽然停下來,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傷口疼。他終究還是放棄了,沒有真的進入程昔體內,如果說他的心有不甘是撕心裂肺,那麽程昔的失望透頂就是萬箭穿心。程昔鬆開手上握著的玻璃碎片,他感覺到自己結結實實的給許根捅了一下,他臉上的肌肉有一秒鍾的扭曲,他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客廳裏陷入詭異的沉默,空氣凝固快要被凍成冰渣,忽然,程昔感到自己的胸膛上被什麽冰涼的液體打濕,隻那麽一兩滴,很快消失。他不禁想要咧嘴大笑,許根呀許根,你這是哭了嗎。他這麽想,真的就笑出來了,嘴裏、手心,都是鮮血,沒一處是看起來完好的,程昔笑得很癲狂,他很少有這樣激烈得像是要把自己的心剖開來看的反應。他的一隻手摸到了許根的臉,然後他費力地起身,對著許根的嘴吻下去,他用力吮吸許根的舌頭,然後陡然分開,他說話的時候神情冰冷極了,可是說的話有事那麽的溫情,就好像他是在說別人的故事。程昔說:“許根,我愛你呀。你怎麽能懷疑我對你的愛情呢。”說著說著,程昔自己也哭了。無聲無息地,大顆大顆的淚珠就從眼罩裏麵滾下來,他啞著嗓子,哭得人心都碎了。程昔心裏在對他說,我不顧程添的反對,不顧別人的目光,甚至沒有考慮過未來的路,就選擇了跟你在一起,不就是為了操蛋的愛情嗎。都說程昔不懂得愛情的衝動,其實他才是最熱血的那個。但是現在,他渾身的血液都涼了。窗外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射進來,照在程昔的臉上,就像是一把會發光的刀刃,把程昔劈成了兩半。許根站起來,程昔看不見,許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淌血,許根靜靜地看了他很久,就在程昔以為他想要說什麽的時候許根穿上衣服走了。臨走前許根披了一件襯衫在他的身上,然後——落荒而逃。許根害怕了,他害怕那樣仰著臉對著他的方向,卻看不清神情的程昔,就好像是隻是一個陌生人披著程昔的軀殼,臉部全是一片模糊。他寧願程昔罵他打他,也好過這樣安靜的,絕望的,甚至是惡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