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色兒的瓷器,就再也燒不出來了。當時坊間傳聞,駙馬愛飲茶,每每雨天,便在書房中泡上一壺茶,給公主讀三大王洗冤錄,一坐便是一整日。」


    白瓷說著,拿起了那條平平無奇中透出壕氣的金鏈子。


    「這條鏈子,乃是城安公主出嶽州的時候,她的祖母給她戴上的。聽說蠻族淒苦不說,且不能用我們大陳的錢,於是老人家就把金子融了,打了小手指粗細的金項圈。」


    「後又想著,若是急用,金項圈不好絞斷拿來應急,便又叫人再次融了,打成了這根金鏈子。那下頭的玉墜子,外邊圓潤,像一個橢圓形的鵝蛋,可拿到燈光下一照,便能顯出鋒利的劍形。」


    「是要公主時刻牢記,就算為生活所迫,變得再怎麽圓滑,也切莫忘記自己骨子裏的那骨劍氣,和親公主,絕對不能失了氣節。」


    「姑娘,你對著光看看,就知曉這是不是城安公主的了。」


    陳望書點了點頭,拿起那玉墜子一照,果然如同白瓷所言,裏頭有一條鋒利的線,說是劍,看不出來,隻是有那種銳感罷了。


    「是城安公主的沒有錯,可是城安公主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陳望書說著,又把那項鏈遞給了顏玦。


    顏玦皺了皺眉頭,「莫不是明器?」


    「城安公主同正德駙馬合葬的時候,的確是把他們慣用的舊物,一道兒下葬了。可那墓在東京城……城安公主是入了皇陵的。」


    陳望書說著,又拿起那玉觀音看了看,倒是沒有看出什麽特別之處來。


    「這事兒蹊蹺得很。這五船私鹽,都是三皇子府給周東家的拿去散賣的。那麽有兩種可能,一來,城安公主的陪葬品,是三皇子府的。私鹽的利潤他們要,把一些見不得光的寶貝洗白,他們也做。」


    「二來,這東西乃是周東家的自己的,夾帶在裏頭,不引人注意。可今晚的情形,你也瞧見了,周東家的早就被高夫人收買了,他在見陳喜玲之前,先看了在麵攤處等待時機的高夫人的人。」


    「那麽,他肯定知曉,這五船貨,都是沒有辦法正常運走的,他不可能費力不討好的,在裏頭塞東西。更何況,他若是有這麽多寶貝,何至於還刀口舔血,給人做掮客。」


    顏玦聽著,皺了皺眉頭,「東西是三皇子府的。可他是姓薑的,城安公主就算是異姓公主,他也沒有道理,從皇陵裏拿過世人的東西。」


    「按照你說的,城安公主名氣頗大,若是她的墓被盜了,這事兒應該十分轟動才對。可從未聽說過……」


    陳望書點了點頭,「十年前肯定是沒有,那時候姓薑的穩坐東京城,皇陵守衛森嚴,誰會進去盜公主墓?那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了吧?」


    「後來北齊入主,樣樣學了中原的做法,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北齊皇室親口所言,絕對不會做出刨人祖墳的事情。」


    「那麽這些東西怎麽來的,又是怎麽落入三皇子的手中的呢?」


    顏玦歎了口氣,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桌案上放著的大舅兄給他的「新晉進士的讀書心得」。


    「看來咱們的確是要去一趟木樨人的駐地。出現一個明器,不奇怪,興許那北齊蠻子,偷偷的入了皇陵,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我阿娘的嫁妝裏,有那根奇怪的金樹;你祖父的遺物裏蛇環裏,有木樨族大墓的地圖;現在又出現了城安公主的陪葬品。一樁接一樁的連在一起,肯定不簡單,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聯係的。」


    顏玦越說,心中越是鬱悶。


    他雖然自詡是個聰明人,但也不至於,幾個月的功夫,就抵得上人寒窗苦讀數十載。這些日子,每次等陳望書睡下了,他又悄悄的起來讀書。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方才又躺了回去。


    就為了到時候考中了,陳望書一巴掌拍過來,夫君,你竟然是個天才啊!


    到時候他就淡淡地說道,也就一般吧,隨隨便便看兩下,不想記住的,可偏生忘不了。


    這下要毀了。


    未解開的謎,本就數不清了,這下子,又多了一個。


    陳望書瞧著,眯了眯眼睛,打了個嗬欠,「去與不去,以後再說吧。這會兒我可真是困了,別說城安公主了,就是官家來扯我,我也是要去睡的。」


    她說著,連桌上的那些物件都沒有收,直接去了旁邊的耳房,沐浴更衣去了。


    顏玦瞧著她一搖三晃的背影,低下頭,輕笑出聲。


    ……


    翌日。陳宮。


    陳望書夾了一塊炭烤小羊肉,沾了沾小碟中的香料,輕輕地放進了嘴中。感受到對麵的視線,陳望書輕微的挪了一個角度,露出了自己嘴好看的右側臉。


    這是她多日照鏡子尋找出來的絕佳角度。


    以對麵七皇子的視線來看,這個角度,完美的展現了少女的高貴與智慧……


    當然了,這都是鬼扯,這個角度,打光甚好,會讓她看起來白皙一些。同顏玦在一起,不至於輸得那麽慘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子並收藏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