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川沒有躲,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風盞,少年一張光滑的臉挨的他很近,長而濃密的睫毛顯得他一雙好看的眼睛有些迷惘,微微翹起來一點的鼻尖,讓他看起來有些稚氣。風盞親了那一下以後,像是找到什麽好玩的東西似的,他又笑著親了一下,親的千重川臉上癢癢的,他把柔軟的嘴唇貼在千重川臉上。千重川對待什麽小動物一樣親昵,他拍了拍風盞的頭,讓他趴在自己懷裏,風盞很聽話地趴下了,溫熱的身體被千重川抱著。千重川過了一會卻又輕輕捏著他的下巴讓他仰著頭,仔細地打量他,風盞一直在笑,笑的有點傻氣,看的千重川生出一股心軟與不舍,風盞一直沒有出聲,隻是望著他的方向笑,又掙脫開他的手指,支著胳膊坐起來,彎著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腦袋。“還不睡覺?”千重川輕聲說:“明天要早起。”風盞搖搖頭,悶悶地說:“不睡了。”這麽說著,他又在千重川脖子上親了一下,風盞被他親的有點癢,又抬起他的頭來,讓他看著自己。兩個人挨的太近了,呼吸都交纏著,過了好一會,千重川慢慢湊過去,在他嘴角處拿嘴唇輕輕碰了碰,安撫似的:“快睡。”風盞被他碰了一下,就老實了一點,很乖順地嗯了一聲,躺在他身邊不動了,千重川把他摟在懷裏,兩個人麵對著躺,安靜的隻能聽到角落裏的小奶狗偶爾發出的一點哼唧聲。千重川忍不住把他抱的緊了一點,摸了摸他的頭,風盞本來都有了一點困意,被他一碰,又不想睡了,摸索著拿手指去碰千重川的臉。千重川沒有管他,任憑他柔軟的手指撫摸自己,等風盞不動了,千重川吐了一口氣,他偏了偏頭,碰上了風盞的嘴唇。是很緩慢,很柔和的一個吻,千重川輕輕勾著他,與他唇舌交纏,風盞什麽也不會,任憑他怎麽動作,偶爾急促地喘息兩下,發出一點悶悶的鼻音。千重川又一次嚐到了甜酒的味道,他吻的深了點,勾著少年的舌頭舔弄,又在他柔軟的嘴唇上輕輕地咬,一直親的風盞喘不過氣來,躲開了,他才停了下來。風盞的嘴唇被他舔弄的水光淋漓,整個人都有些迷茫了,千重川又抬著他的下巴輕輕親了一下:“這回可以睡了吧?”風盞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沒再動作,千重川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在他嘴唇上又輕輕親了一下。外麵的風聲稍微大了一點,大暑已經過去,秋天快要來了,最近會多風,風盞有一些單薄的身體縮在他的懷裏,他怕風盞覺得冷,又抱緊了一些。對於剛剛的吻,千重川沒有回味,明天風盞醒過來,什麽也不會記得,他沒必要多做糾結。他自覺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被一個美好的少年引誘,他無法不做出回應,就像那些短暫而美好的時刻,比如雪花融化,比如曇花開放,如果非要追求一個後續或者結果,是換不來什麽的。風盞單薄的肩膀抖了一下,千重川摸了摸他的臉,又去吻他潮濕柔軟的嘴唇。米酒釀的很好,香而甜,千重川心想,還可以照著這個方法再釀一點。千重川第二天起的很早,他沒有叫醒風盞。風盞顯然是喝的太醉了,睡得臉紅撲撲的,縮在千重川懷裏,千重川覺得自己抱了隻暖融融的小動物,類似乖順的貓狗一類,仿佛下一秒風盞就會睜開眼睛舔自己的手,他輕輕摸了摸風盞的頭,托著他的肩膀把自己胳膊抽出去,下床了。昨日風雨停息,千重川收拾了院子,瞥見了蛇坑上的石頭,他想了想,走過去把那塊石頭搬下來,一股臭氣撲麵而來,裏麵已經是血腥泥濘的一片,千重川站了一會,輕輕吹了個口哨,腳邊發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他低頭看了看,一隻渾身罩著黑霧的妖物正伏在地上看他,活像一隻奇怪的壁虎,千重川示意它跳進坑裏,它撲騰著下去,張開了嘴巴。千重川低頭看了看,轉身走了,坑裏還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響,是那隻食垢鬼在吃妖怪的骨頭。他以為風盞要過一會才醒,沒想到等他再回到房間裏,風盞已經支著胳膊坐起來了,捂著頭,看著很不舒服,他走過去幫風盞按了按太陽穴。“你昨天喝了多少,知道嗎?”千重川說。風盞不知道甜甜的米酒也能這麽醉人,可能是因為他從未喝過,一下子喝這麽多身體接受不了,他隻覺得暈乎乎的,過了好一會才說:“我就喝了一碗。”千重川摸了摸他的臉,覺得很熱,就把微涼的手放在他的臉上讓他清醒清醒,風盞抬起頭來,很迷茫地望著他的方向,千重川有一些心軟了,他輕輕拍了拍風盞的臉:“以後不能多喝了,聽見了嗎?”風盞嗯了一聲,千重川就轉身去給他做飯了。風盞一直沒什麽精神,吃過飯就去院子裏逗狗了,千重川在院子裏劈柴,他沒去看風盞,等他回頭的時候,風盞已經走到那個蛇坑邊了。風盞聽到了一陣很奇怪的咀嚼聲,還有一點咕咕的喘氣聲,似乎是什麽古怪的動物,他仔細想了一會,才想起來是蛇坑的方向,往那邊走了走,他剛想蹲下來仔細聽聽,就突然被人拖走了。千重川幾乎是不容他反抗地把他拉遠了,風盞聽不見那陣咀嚼聲了,他也來不及想有什麽不對了,千重川挨得他太近,有力的手臂緊緊環著他,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你亂走什麽?掉進去怎麽辦?”他說話的時候,食垢鬼已經幽靈一般鼓著嘴巴爬出來了,尾巴一搖一搖地貼著地麵溜走了,坑裏的血肉已經被清理幹淨,隻剩下幾隻半死不活的蛇。風盞挨了教訓,也沒什麽感覺,他想離千重川遠點,可千重川又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聽見了嗎?以後不要亂走。”熱氣呼在耳朵上,風盞覺得很癢,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悸動,他轉過臉去想和千重川說什麽,卻覺得自己的嘴唇擦過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他碰到了千重川的嘴唇。風盞作為一條龍,雖然年紀不大,卻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他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卻覺得這種感覺有點熟悉,他隱約想起了什麽,又因為昨天喝了太多酒,怕自己神誌不清,不敢確定。千重川慢慢地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讓他微微抬起臉來,這會天光大亮,他看的比昨夜清楚多了,仔細打量了風盞好一會,他心想,真是個好看的孩子。如果不是有那雙眼睛,隻單純地以身體作為祭品,估計連鬼王也舍不得一晚上就把他折磨死,應該會把他栓在床上,讓他跪趴在腳邊,隨時隨地都可以握著他柔韌而纖細的腰狠狠地玩弄他,折磨他,看他哭,讓他疼,或者帶著他登上肉體的極樂,看他張著嘴呻吟扭動。這樣良善而純情的少年,如果真的被那樣對待,會變成什麽樣呢?“你幹什麽……”風盞不大自在地開了口。千重川把手鬆開了,他沒事人一樣回答:“看看你。”風盞的耳朵又紅了,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很迷茫地望著千重川的方向,看的千重川心裏又生出了憐惜之情,他摸了摸風盞的頭:“你害羞的時候就會耳朵紅嗎?”“不是啊。”風盞捂著自己的耳朵不讓他看,轉身走了,卻不小心被千重川堆在一邊的柴火拌了一下,他又倒在了千重川懷裏,一動也不敢動,聞著千重川身上的味道,覺得暈乎乎的。千重川沒有再多做什麽了,他想歸想,卻不能真的做,告訴風盞不要亂走,就繼續做自己的活了,風盞坐在門口,那幾隻小奶狗在他腿邊轉來轉去的,他也沒有心思去摸,滿腦袋都是千重川有力的胳膊和他身上好聞的氣味,風盞又想起了幾天前他抓著自己的手洗米,他的手比自己的大一圈,完全包著自己的……風盞覺得自己慌亂的氣都喘不過來,他抿著嘴唇坐了很久。也許是怕風盞覺得無聊,千重川拿了一把竹篾坐在風盞身邊,給他編一個小玩具,風盞挨著他,千重川很隨意地和他說:“給你講故事吧,聽不聽?”沒等風盞回答,千重川就接著說:“這個廟附近,其實真的有鬼,就在後山上,我帶你去看聽音路過的那片樹林裏,有一座墳,裏麵埋了一個女人。”“你怎麽知道?”風盞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因為墓碑上寫著字,”千重川的手指靈巧地動著:“晚上也能聽到她的哭聲,她一邊哭一邊說:瓊華。”“瓊華是她的夫君嗎?”風盞問他。“不是,這個女子還沒有婚嫁,”千重川說:“她就這麽哭了很久,廟裏的大和尚做法事也不管用,一直到第二年,有人來找她的墳祭拜。”“是那個瓊華?”“對,就是那個瓊華,”千重川回憶著:“瓊華說,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子,根本不知道和她有什麽交集,可是這一年多來,總是夢到她,瓊華不堪其擾,多方打聽,才知道這個女子已經仙逝了,他可能是有些害怕了,才過來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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