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這些?”


    根據淩遠對她飯量的判斷,這點子量相去甚遠。


    她蒼白著臉點了點頭:“嗯。”


    無精打采。


    淩遠不愛吃這些甜膩膩的,要了一碗陳皮紅豆沙陪著喝。


    夜深了,店裏隻有另外一對小情侶互相喂食,也喂淩遠和知意狗糧。


    鳳凰炒奶糊,表麵上看不出熱氣,平滑得像非牛頓流體。


    但盛一勺抿到嘴巴裏,最先有感覺的是上頜,燙。


    然後是舌尖,綿,一抿即化,像魚兒一樣遊著爭先恐後往喉嚨裏鑽。


    再次是味蕾,鮮,香,久久縈繞在嘴巴和鼻腔,繚繚繞繞。


    最絕的是,吞咽後不久,整個胃腹部都變得暖意融融。


    她的食欲被打開,盯上了淩遠麵前那碗隻受了皮外傷的紅豆沙。


    “那個,我想嚐嚐你的。”她托著腮眨眼睛,讓淩遠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麵在‘唐弄’,她向店員要迎賓飲品的續杯。


    他淺笑出聲。


    知意繼續說:“我的也好吃,你要不要嚐嚐。”


    在她就要動手的前一秒,淩遠點了點頭:“好。”然後抬了下小臂,跟老板示意,“麻煩這兩樣,各再加一份。”


    ……


    她盯著又端上來兩碗一模一樣的小糖水發呆,現在,他們兩個人麵前都是a+b了。


    知意語氣中難掩無奈,舉著勺子表情悲壯:“加油吧,光盤!不能浪費!”


    一碗剛剛好,兩碗真的會脹。


    她習慣了和許則勻在一起吃飯,誰也不嫌棄誰,互相把碗交換了繼續埋頭苦吃。


    所以她吸吸溜溜,吃得慢吞吞。


    申城的夜生活豐富,可這裏是江邊的十字路口。


    這個時間,遊人已經散去,本地的市民熱鬧的地方都在老城區的犄角旮旯,所以這裏人流羅雀。


    一位身穿黑色衝鋒衣的男人,帶著連著衣服的帽子,低頭快步往店裏走。


    下雨了嗎?


    她歪著頭往門外街道上打量。


    沒有啊……


    “小心!!”淩遠突然伸手,一把把知意拖過來。


    電光火石間,有淡黃色不明液體打翻在地麵。以此為圓心,放射狀散落著玻璃容器的碎片。


    她驚魂未定,隻見到是有身穿黑色西裝製服的人從店門外衝進來,一個動作把衝鋒衣男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使其東然不得。


    淩遠穩穩把知意護住,拉起她的胳膊上下左右看了看,眼神關切,語氣卻平穩:“有事沒?”


    她搖搖頭,這才聞到那瓶液體發出的刺激性氣味。


    隨即衝鋒衣男對著角落裏那對你濃我濃的小情侶破口大罵:“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研究生都是我供你上的!”


    “你竟然給老子戴綠帽子?研究生,研究的什麽狗屁?研究勾引男人的技術嗎?”


    女孩子熏紅著雙眼:“不是這樣!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不喜歡?不喜歡你怎麽早不說?你算沒算過,你花了老子多少錢?你身上這些東西,你所謂的氣質,有哪一樣離得開我的錢?”


    和女孩親親密密的男伴也發話:“她欠你?你們什麽關係?”


    眼見著三兩句話掰扯不清楚,這個人也實在具有危險性,製服男把人押了出去。


    淩遠的司機也進來幫忙,他不是吃素的,把那一對情侶也看管起來。


    老板也走出去,和隔壁店家商量要不要報警,然後和製服男攀談著,詢問著什麽。


    店裏隻剩下知意和淩遠兩人,她掙了掙手臂,重新回到自己剛剛的座位上。


    “好險,還好你反應快。”


    淩遠目光有所指,望著外麵:“沒他快,要不是他出手,這東西指不定落在哪裏。”


    他也是指那個製服男。


    “不是衝我們來的。”


    “未必,”淩遠持懷疑態度,剛剛那個衝鋒衣男出手的角度,從淩遠的視線很難推斷他的目標人物到底是誰。


    “走吧,這裏暫時不安全。”他指了指地上的液體,“我找人來清理。”


    知意跟著淩遠坐在車內等,也想順便看看這事的後續,究竟是為愛癡狂,還是另有隱情?


    令人吃驚的是,最先趕到的竟然是她最熟悉的爆閃銀大g。


    潮濕的街道反射著星星點點的路燈光線,被大g上誇張的光華蓋去風采。


    那上麵下來的男人已經換掉了白天在‘mix8’現場的黑西裝白襯衫規整套裝。


    他穿上潮牌,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定是申城最不著調的二世祖。


    高高大大的身姿,隨意後退了兩步,抬頭,像是在仔細端詳這家店的門牌。


    然後,知意恍惚覺得他應該是往她坐在方向側了下頭。


    但許則勻卻沒有任何表示,倜儻狂放的走向那個被製服男震懾著蹲在角落裏的始作俑者。


    製服男朝許則勻點頭致意,淩遠挑了挑眉毛:“你哥的人?”


    “身手真好。”


    因為身份矜貴,從小他的身邊也有保鏢,但能像這個人隱於無形出手穩準狠的,淩遠還從來沒有見過。


    知意沒作聲,目光盯著許則勻的背影。


    她也很驚訝,想來,那天晚上她說不用給予她額外的保護,他雖然嘴上沒有反駁,但是仍然是按照他自己的判斷來執行了。


    許則勻蹲著,和那個人平視,聊了幾分鍾。


    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倏然回頭,隔著車窗都仿佛看透她的眼神。


    他跋扈的笑了一下,走過來敲車窗。


    “先回家吧,這兒沒什麽事。”


    “好的,則勻,謝謝你。”淩遠痛快答應,看著窗外問,“那他怎麽處理?”


    許則勻歪歪斜斜地站著,手肘撐在車框上:“馬上來人。”


    話音未落,前方就有幾簇紅藍交織的燈牌閃亮,警車呼嘯而來。


    許則勻上前,遞了隻煙給為首的那位警.官,聽見他說:“韓隊,因情所困,說是什麽什麽醇,刺鼻得很,但沒毒。”


    警.察是背對著s8的,因此聽不到說些什麽。


    許則勻眼風一轉,對著知意做了一個‘先回家吧’的動作,順帶口型強調。


    她捏了捏眉心,對淩遠:“那走吧,送我回家。”


    他好像,和警.方真的很熟。


    回憶過往種種,許則勻自從來到申城,並沒有遭遇過什麽預謀已久的威懾。


    知意想不通,他一心要做頂級安防的源動力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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