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響起弘晝的慘叫聲,二十五阿哥哪怕年紀小也知道侄兒挨打了,趕緊鑽到皇後懷裏。


    皇後摟著他說:“沒事兒,別怕,不打你。日後咱們不能再拔莊稼了,這是糧食,沒糧食吃要餓肚子。”


    她跟二十五阿哥的太監說:“你們也別光陪著玩兒,也該勸著阿哥爺,再有這回事兒也饒不了你們。”


    二十五阿哥的太監趕緊趴下領了差事謝恩。


    十棍子很快打完,前幾聲都是跟鬧著玩一樣,最後兩下是真打,弘晝慘叫聲都破音了。


    蘇培盛進來:“主子爺,娘娘,打完了。”


    雍正說:“抬宗人府去吧。”


    皇後趕緊攔著:“要不讓他明天再去,畢竟剛打完。”


    “讓他這時候去,長點記性。”


    皇後攔不住,看著蘇培盛出去傳令去了。


    雍正把茶杯放下,叫了二十五阿哥來,拉到跟前來問最近吃什麽玩兒什麽,強調了一下不能糟踐莊稼,如果糟踐莊稼就和弘晝一樣要挨板子。連哄帶嚇把弟弟教育了一番,他就說:“朕去前麵了,你送二十五回額娘跟前吧。”


    弘晝在宗人府前麵腫著屁股一瘸一拐地下車,就從車上下來的這幾步路讓他疼得呲牙咧嘴。


    這時候有侍衛騎馬追來,下馬後把一卷明黃聖旨給了他。


    弘晝心情複雜地接過來,看到侍衛懷裏還有一道聖旨,就問:“這是給十二叔的?”


    皇阿瑪絕不放心有這個叔叔在自己身邊,所以這必然是把十二叔這大山挪開的聖旨。


    侍衛說:“是,這是給十二爺的。”


    弘晝把自己手裏的聖旨塞回去,說:“你既然是來宣讀聖旨的,就一起讀了吧。”


    然後捂著屁股哎呦哎呦地進去了。


    宗人府的人看他來了,趕緊上前扶著。


    弘晝問:“十二叔在不在?”


    “不在,剛才出去了,走之前讓大夥清查各處事物,說在他任內不能再出現丟玉碟這樣的事兒了。”


    弘晝聽這意思是這鍋甩給了五叔了,五叔是有罪責,那也是失察的罪責,又不是他把玉碟給人家的,搜出來的玉碟裝一個大衣箱子,上百斤重,這是一個人弄出去的嗎?


    一個人也有可能弄出去,每天帶出去點,再多也架不住時間長啊。


    他哎呦哎呦叫著進了辦公的院子,很多官員都出來伸著腦袋看。弘晝立即嚷嚷:“別看了,爺剛被皇阿瑪打了幾板子,屁股疼著呢。”


    這些官員有的和他說笑幾聲,膽小謹慎的不敢多說。都看著他往中間的上房去了,立即有人提醒他:“六爺,王爺不在,您先歇會,奴才等派人請他。”


    弘晝沒說話,最後跟著進來的侍衛立即把聖旨拿出來,高擎著說:“皇上有旨,速速把人請來。”


    宗人府的人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去請人,過了半個時辰十二阿哥急匆匆地來了。


    院子裏


    官員路過請安,說:“小六爺在堂上。()”


    十二阿哥進去一看,弘晝站在他的桌前看公文,他心裏不悅,覺得這孩子亂動東西,就說:“今兒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弘晝趕緊把公文放下說:“叔叔您回啦,侄兒給您請安,侄兒是來給您道喜的。”


    他說著彎下腰要請安,但是屁股正腫著,不免呲牙咧嘴。十二阿哥說:“免了免了,你這是怎麽了?”


    “勞叔叔過問,就是今兒上午帶二十五叔去暢春園的禦田裏搗亂去了,拔了幾株苗兒,皇阿瑪賞了侄兒幾板子。”


    十二阿哥笑著說:“你啊你啊!還能坐嗎?”他聽到弘晝說道喜態度就變得親切了起來。


    弘晝說:“先不急著坐,咱們先領旨?”


    “對對,”十二阿哥趕緊整理衣冠,以為是雍正把手續不齊,他從宗正晉升了宗令。


    結果聖旨是調他去禮部任禮部侍郎,這位置以前是曹寅的,曹寅這身體到現在熬不住了,終於得了允許他致仕的批複。


    這是道喜嗎?這是送喪報的吧!


    宗正是正一品,禮部侍郎是從二品!


    他眼看就要成宗人府的頭兒了,現在要去禮部做侍郎,上麵還有個尚書呢!


    弘晝也覺得這分明就是貶官,擔心他氣出好歹來,就說:“叔叔,要不您喝口茶?”


    十二深呼吸一口氣說:“既然皇上有旨,我就該立刻收拾東西去上任,可是你也知道,咱們家的事兒多,千頭萬緒,沒交接我心裏不踏實,不知道是誰接這差事?當然了,如果是你五叔回來,這也沒什麽交接的。”


    他覺得五哥或許願意回家養老,然而九姐姐不會不管這個一起長大的哥哥,必然是要出手的。隻怕這是踢開自己把五哥迎回來。


    他對五哥的本事是知道的,沒自己幫襯著,他壓根辦不成事兒。眼下的事兒真的多,五哥必然是幹不完,到時候……


    旁邊的弘晝扭捏地說:“這還真需要您交接提-->>


    點,繼任五叔的人是侄兒。”


    然後對著十二阿哥眨巴眨巴眼睛,那表情就是:正是在下!


    他話說得清楚,他接的是五叔的差事,不是十二叔的,不能把火兒撒在他身上。


    十二一口氣上不來,這種“苦恨年年壓金線卻為他人作嫁衣”的憋屈差點讓他吐血。


    他費盡心力最後便宜了這個小胖子,十二沒上去給他一巴掌已經很能忍了。


    弘晝嘿嘿笑幾聲,往後退了幾步,他現在屁股腫著,擔心等會兒跑得慢了被十二叔揍。


    弘晝問:“侄兒知道宗人府的差事,分別是掌皇族屬籍,修輯玉牒,奠昭穆,序爵祿,麗派別,申教誡,議賞罰,承陵廟祀事。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差事?還請叔叔不吝賜教。”


    表麵看宗人府幹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兒,經過老五阿哥幾十年一如既往的吃席,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閑衙門,實際上不是,宗人府最為人不知的是它有奉旨放貸的權力,收入很可觀。


    ()無論是康熙還是雍正,都極力避免宗室向國庫伸手,當初康熙向國庫借了一筆銀子給雅爾江阿的阿瑪雅布,讓他拿出去放貸,無論如何第四年把本金還給國庫。所得的利錢用來養育宗室女,很多宗室人家不願意養女兒,康熙就令宗人府把這事承擔起來。


    雅布拿著這錢立即借給了晉商,第三年連本帶息送到京城,本錢還給了國庫,利息就放在宗人府。後來老五阿哥當了宗令,他壓根不會操作,或者說放貸容易收貸難,心不狠收不回貸款,在他主持宗人府錢糧往來的時候沒放過貸,後來十二阿哥出來當差,主持放貸的是十二阿哥。


    直到雍正元年要重新厘清宗人府,宗人府放貸的事兒才正規化,後來在弘暉的建議下,宗人府在京城開設錢莊總部,但是經營範圍在山西和江南、廣州三地。放貸也正規化了,特別是海棠安置棚民的時候,宗人府掌握的錢莊裏的錢也借給了海棠,這也是唯一個從頭到尾參與了安置棚民的錢莊銀號。別的錢莊再大的規模、再龐大的資金都是參與一次,每次最多參與三四個省。


    宗人府的錢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錢莊在這件事上賺得盆滿缽滿,因為其有著特殊性,幾乎都不出現了人前,知道的人也不多。連帶著宗室年底過年的年貨都豐厚了一倍。


    除了放貸,宗人府還有用宗法控製宗族的權力。別看鐵帽子王府平時囂張,但是在宗令麵前脾氣可好了。對於大部分宗室來說,宗令是妥妥地除皇上外最不能得罪的人。


    在世人的意識裏,覺羅家的爺就是爺,其餘都是奴才,既然控製了爺們,也控製了大部分奴才,這才是宗令這位置的緊要之處,曆任宗令都是皇帝的心腹或者兒子。


    老五阿哥就不說了,雅布是康熙皇帝的心腹,嶽樂是順治皇帝的心腹。而如今雍正皇帝提拔兒子大家都理解。


    十二阿哥失魂落魄又強撐著把差事草草地交接後離開了。宗人府接下來就是大洗牌,整日摸魚的紮拉豐阿也被通知明日去當差。


    他問:“小六爺去了?”


    來給他傳信的小吏憂愁地說:“是啊,也不知道這位爺好不好伺候,以前五王爺很和藹。”挺懷念胖乎乎的五爺,唉!


    紮拉豐阿說:“別擔心,隻要用心當差這些爺就不難侍奉。”


    “您說得也是,”他們那是大人物,犯不上和小人物計較。


    第二天紮拉豐阿去了宗人府,看到老五阿哥的大兒子弘昇貝勒和弘晝在說話。


    看到了紮拉豐阿,兩人趕緊站起來打招呼。


    此時人都沒來齊,也沒往大堂去,幾個人就在屋裏說話。


    弘昇跟紮拉豐阿說:“四伯說前兩年侄兒跟著姑媽大哥學了些本事,讓侄兒接手宗人府的錢糧差事,輔助弘晝弟弟。”


    紮拉豐阿恍然大悟,這是接替十二阿哥位置的人。他頗有些感慨,這老的去了小的來了,說造化吧,又是人為造成的,讓人想笑。


    紮拉豐阿點頭:“挺好的挺好的。”


    此時雍正在處理西南諸省送來的消息,他重點瀏覽關於流官的消息。


    弘曆被叫來晾了半天了,進來後就得到一句:“你等會”,這一等都是一上午。


    英兒端著茶進來,把熱茶放好,把涼茶收了。


    雍正把折子放下,一邊揉著眼框一邊說:“又到中午了,中午不吃了,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回家吧。讓外麵收拾車,朕要去你十三舅舅家一趟,在他家吃。”


    英兒問:“折子您帶上嗎?”


    雍正立即點頭:“帶上帶上,好孩子還是你細心記性好,舅舅都忘了,要不然算白跑一趟。”


    英兒就笑著說:“您事兒多,這是小事兒自然不記得。您坐會兒,我去讓人備車。”


    英兒端著茶出去,弘曆笑著說:“皇阿瑪?”


    “你還在啊?明兒再來吧,朕下午去你十三叔家看看他,再和他商量些事兒。”


    “這……”兒子都等一上午啊!


    雍正已經喝了茶水,把折子放好讓人給英兒送去,又吆喝把兩條狗帶上,匆忙且高興地準備和十三阿哥一起吃午飯。


    弘曆再看不出來皇阿瑪對他罰站才是白長了一顆聰明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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