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泊意秋就知道要完,卻還是忍不住扒拉在秋意泊身上磨蹭著,把頭埋在他肩上不敢說話。


    秋意泊攬著他的腰,直接氣笑:“泊意秋,你真厲害。”


    泊意秋抬起頭討好地在他唇上舔了舔,秋意泊麵無表情抓住了他的頭發往後扯去,泊意秋順從地被往後扯了扯,他垂下了眼簾,小心翼翼地說:“我錯了……”


    “你也知道?”秋意泊鬆開了他的長發,斯裏慢條地在他臉上拍了拍:“想和我做……算什麽?你想可以直接說,繞那麽大彎子,還把劫數扯進來,有意思嗎?”


    泊意秋心中一動,知道這回是真的把秋意泊給惹火了:“我、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我就是覺得……”他抬起眼,直直望進了秋意泊眼中,秋意泊的眼中有一種冰涼的怒意,可細看似乎又什麽都沒有了,泊意秋握住了秋意泊的手腕,低聲說:“你別氣,再給次機會……我就是覺得想和你做這件事太奇怪了,你不一定會同意,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我就是一直很想……我不太確定,所以我才想借著劫數試一試……”


    “這太奇怪了,你懂我的意思是不是……?”泊意秋緩緩扣住了秋意泊的五指:“你別生氣,我真的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秋意泊抽出了自己的手,自塌上起身,“我走了。”


    是的,他明白,所以他可以理解泊意秋的做法,但同時也生氣他的做法,可又不是真的氣得恨不得把他打一頓……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吧。


    不然還能怎麽辦呢?


    泊意秋眉間微動,拉住了他的腰封,秋意泊嘴唇動了動:“鬆手。”


    “你看……我坦白和你說,你果然就不和我做了。”泊意秋可憐兮兮地說。


    這麽個蠢材是他自己,他還能說什麽呢?秋意泊回身屈指給了泊意秋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做什麽做?你才進化神後期幾年?穩固了嗎?經驗條長滿了嗎?跟你現在做?我好歹也是合體中期,灌滿你的經驗條沒問題,回頭做一半你披件衣服去渡劫?渡完劫回來接著做?”


    “你晃晃腦袋,我聽聽裏麵到底有多少水。”


    秋意泊說罷,抿了抿唇:“你真想做,等你進了合體期再說。”


    泊意秋眼睛忽地亮了起來:“真的?”


    “我騙你有糖吃?”秋意泊反問道。


    泊意秋膩膩歪歪地抱住了他的腰,很幹脆的把自己埋進了他的懷裏:“那我要當1!”


    “到時候再說。”秋意泊看著他,不由皺了皺眉:“你……要不你在白林城等兩日,流宵師叔快來了,到時候求她幫你開導開導?怎麽一天到晚都在關注下三路的事情,小心回頭真君劫真遇到這種劫數……”


    “流宵師叔就算了,你還不如直接把我埋了。”泊意秋笑道:“要是劫數真的是和你做,那不是正好?史上最輕鬆的真君劫。”


    秋意泊神色不動,淡淡地說:“和我就算了,要是那劫數讓你去睡其他人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是不可能。先說好,要真遇上這種劫數,你是你,我是我,你睡誰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咱們劃清界限,免得以後你被人砍死在大街上還要連累我。”


    “知道了。”泊意秋仰頭看他:“真不生我的氣?我剛剛就是被你逼急了,誰讓你捏著我不放……隨口瞎扯的,不是故意要蒙你。”


    “我想也是。”秋意泊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忍住低頭在他額上親了親,“下次不必了。”


    下次不必了=想做直接說。


    泊意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那親什麽額頭!”


    兩人的嘴唇觸碰在了一起,簡單而又親昵,泊意秋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軟乎乎甜的要命的東西給填滿了,連呼吸的空氣都覺得是甜的。


    劫數是和秋意泊做這件事是隨口扯的,可又是他早就想好的,他知道秋意泊一定能看出來,但他還是這麽說了。


    不這麽說,怎麽騙得到手呢?


    他們真沒有日自己倒模的愛好,能應下,說明秋意泊心中他也並非隻是單純的‘分神’。


    意外之喜。


    許久,兩人才分了開來,秋意泊道:“好了……離安師叔有什麽消息沒有,我要回去了,短期內應該不會再來。”


    泊意秋聞言嗤笑了一聲,原本還溫軟的眉目瞬間冷硬了下來:“也沒別的,確定了而已。”


    “嗯。”秋意泊應道,他見泊意秋那麽心狠手辣炸赤血境就知道事情是確定了,但總要多問一句才安心。“小心些,我走了。”


    秋意泊方走了兩步,泊意秋叫住了他,秋意泊回身,就見泊意秋將一枚納戒塞進了他的懷裏,眨了眨眼說:“美人兒,嫖資。”


    進了聚金商行,怎麽能空手出去呢?


    秋意泊總算是知道泊意秋為什麽這麽古怪的原因了,他其實鬆了很大一口氣,他生怕又是那個狗日的赤血錄引出的毛病,知道泊意秋隻是單純的想和他在一起,他真的放下心來了。


    雖然有點古怪,但並不是什麽不太好接受的事情。


    秋意泊想到泊意秋的那個夢,目中流露出幾分冷嘲之色……那個夢,就算是某個世界的未來又如何?他爹也點過頭了,三叔想必也不會放在心上,甚至連金虹、漱玉真君都看出些端倪來,他們隻不過稍稍驚異了一瞬,就不在意了,可見就算他們兩真的在一起也不會是夢中的那個結果。


    重點還是在秋傲天身上,不管秋傲天是奪舍來的也好,還是順其自然來的也好,反正秋傲天絕無可能通過他的血脈在此世出現,他倒要看看,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秋意泊進了一間酒樓,點了一桌招牌菜,他之前沒騙泊意秋,他確實是有很多時間,按照計劃,秋意泊得等到淩霄宗弟子陸續出關後再帶他們回宗門,閉關的時間是早就約定好的,三年,如果實在是遇上閉關閉著閉著突然要突破了出不來的情況就繼續留在青蓮劍派閉關,不管是哪種情況流宵真君都能順理成章的留下來。


    他走的那麽急,主要還是不想再留在泊意秋的身邊亂他的心緒,到底是煉神還虛的大劫數,不得不謹慎一些。


    ——其實他自己也亂,他根本就沒有剛剛表現出的那麽鎮定。


    可以這麽說,當泊意秋承認是他想和他做的時候,他慌得一批。


    太奇怪了。


    自己愛自己那是理所當然,情理之中,可真的會有人喜歡自己喜歡到了想和自己達成生命的大和諧?這也……太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他並不覺得太過於難以接受。


    與其說這怒氣是對著泊意秋,還不如說是對著他自己。


    他居然自戀到了這個程度?


    就他媽離譜。


    他喜歡泊意秋嗎?當然喜歡。


    他喜歡泊意秋是情愛方麵的喜歡嗎?他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其實也很喜歡時不時和泊意秋來一發,之前還想著要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好好做一次——算了,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通,那就不去想,說不定以後再想就想明白了。


    還是他媽的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算了,這樣也行,反正沒打算找對象,有泊意秋在也很好,他們兩總是會在一起的。


    ……離譜。


    ……


    秋意泊眼皮跳了跳,抬手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順著舌尖滑入食管,又從胃袋裏返了上來,秋意泊連忙吃了兩口菜壓了一壓,此後這酒他便不碰了。


    算了,還是別想太多了。


    秋意泊看向了窗外,試圖用風景來平定紊亂的內心,平時老是出來蹦迪彰顯存在感的太上忘情真的遇上事又歇菜了,甚至到了一種秋意泊都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步。


    他很了解自己,泊意秋這件事對他來說衝擊是有點大,但既然做出了‘這樣也行’的決定,也就差不多等於他默認了,然而他依舊還在不斷地回想起這件事,甚至覺得有絲絲怒氣往上湧現,讓他隱隱有一種‘要不把泊意秋弄死吧免得惹他心煩’的衝動……他總覺得是太上忘情的問題。


    就算這是他自己的想法,太上忘情平日裏不是很喜歡讓他內心平靜嗎?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平定下來?


    秋意泊的目光自街上行人身上掃過,忽然之間他有一種想法:太上忘情會不會隻是一道枷鎖?


    它或許隻是一把鎖住門的枷鎖,有些小事並不足以衝破枷鎖,就被攔在了外麵,而有些事情衝破了大門,於是就帶著之前被攔下的一道闖出來了。


    ……有些可能。


    秋意泊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把朔雲道君的殘魂拉出來問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可惜朔雲道君殘魂都消散了,無人可問了——他這個便宜師傅,人都要嘎了,不知道多給弟子劃重點嗎?他念詩念得倒是爽了,留下他一頭霧水。


    秋意泊甩了甩腦袋,將這些東西都甩了出去,他有點想回淩霄宗了,問問爹,問問淩霄真君,問問三叔,哪怕問問金虹或者漱玉兩位師叔也好……


    忽然之間,不知何處傳來了一聲慘叫,雖然微弱,在他耳中跟在自己而邊上沒有什麽不同,酒樓中也有人聽見了,下意識地往聲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秋意泊也是如此。


    隔壁桌修士按住了一旁的同伴:“莫要去了,省得惹麻煩。”


    另一個修士則是憤慨地說:“這可是在白林城中!”


    “你也知道在白林城?”那修士說:“別去了,城中執法隊自會去的。”


    修士低聲咒罵了一句,又聽旁邊那修士冷哼道:“哼……那位天命已盡,端看他們能囂張到幾時了,你不過元嬰修為,何必參與其中?”


    秋意泊聽到此處心中也有了答案,是血來宮門下在白林城中殺人?


    為了什麽?


    自然是為了赤血境沉入蒼霧海一事,血來道君能氣得直接上門質問玉清道君,其門下自然也要追查此事,總不能讓自己的宗門平白無故被人沉入了海中吧?那血來宮還要不要臉了?


    秋意泊正煩著,幹脆在桌上擺了靈石後便打算離開了,白林城裏也不太平,他還是回青蓮劍派閉幾天關靜靜心神吧。


    正當他走到樓下,忽地有一隻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到了他的腳下,一灘血跡從頸項斷口漫延了出來,那人頭的黑發被血液泡開,如同一朵妖豔無比的花。秋意泊瞬時抬頭望去,便見方才隔壁桌的那個說‘天命已盡’的金丹修士已經伏在了欄杆上,隻有身體,沒有透露。


    一個麵容陰鷲地老者立在他的身旁,一手還抓著另一個金丹修士,生死未知,他看向了秋意泊,道了一聲:“未曾料到道友出來,對不住了。”


    他這話雖然是道歉,可他神情倨傲,絲毫沒有歉意。


    秋意泊記得他,似乎是坐在二樓最角落,是一位合體真君,秋意泊看見他時還心想蒼霧道界確實比淩雲道界好一些,隨便都能撞見真君。


    秋意泊沒有動,隻是看著那老者,那老者又道:“血來宮辦事,道友若是無事便速速離開,免得禍及己身!”


    秋意泊慢慢地笑了笑,問道:“不知道在這白林城中動手,要罰多少靈石?”


    老者仔細地看著他,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誰:“不貴,區區一萬極品靈石罷了,道友可是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秋意泊搖了搖頭:“血來宮乃是一方豪門,我這等劍修是拿不出來的,既然如此,還是當做看不見吧。”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為了兩個甚至沒有說過話的陌生人,就與血來宮對上……在個理由太牽強了。


    說到底,血來宮有位道君,所以秋意泊……乃至淩霄宗處處掣肘。


    是他們不夠強。


    做慣了天下第一門,卻還有不夠強的一日……如同坐井觀天,夜郎自大。


    ……確實,情愛不過小道,他何必將這些掛在心上呢?想到這裏,秋意泊心中一動,心神緩緩平靜了下來,隱有幾分通明之感,方才那股煩躁不已的感覺飄然而去,叫他輕鬆不已。


    老者一愣,反而笑道:“道友倒是坦誠,比那些隻會指桑罵槐的廢物好上許多!”


    秋意泊不再答話,轉身離開,白林城的守衛從他身邊掠過,也不曾吸引秋意泊的目光,他見一條小巷景致清雅悠然,便轉入了那條小道,小巷九轉十八彎,他經過兩個彎口,便遇到了一人迎麵而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方的麵容,頓時一怔,總覺得有些眼熟。


    對方也在看他,還未等到秋意泊想起來為什麽會感到眼熟,對方便迎了上來,靦腆地笑了笑:“原來是道友。”


    “前輩認得我?”秋意泊看著對方,對方有大乘修為,他不記得他認識這麽一個大乘真君。


    那人似乎很是歡喜,笑道:“道友不認得我也是正常,此前在山市上我與道友有一麵之緣……那兩個法寶我贈予劣徒後,劣徒很是歡喜,我還想著哪日能再與道友相見,好再買上一些。”


    原來是買走霞影綠化版的那個人?


    對方是大乘期,秋意泊也不意外他能看破他的麵具——他自己也有玄真眼這樣的異寶,怎麽就不許別人有了呢?而且那一層紙糊的假麵,能看透也沒什麽太奇怪的。


    別人不看,是因為不敢看或者不想惹麻煩,如果有本事看還不讓人發現,那看就看了。


    對方身上氣息清正,也不像是魔道中人,秋意泊想著估計是看中了霞影實在是好用,自己又有辦法掩去那腥風鬼火,買了也不稀奇。他頷首道:“今日我能與前輩再見,可見是有緣,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我道號靈毓,道友如何稱呼?即是有緣,也不必稱我前輩。”靈毓真君絲毫沒有大乘真君的架子,顯得很是平易近人,秋意泊則是答道:“我道號長生,道友稱呼我一聲‘長生’即可。”


    靈毓真君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到前麵珍寶閣一敘?”


    珍寶閣是一家煉器行,不過他們以賣天材地寶為主,法寶是附帶的。


    秋意泊想了想,總之現在也沒事幹,就當是發展個人脈也好,便笑道:“隻要道友不帶我去吃飯就行,剛用完。”


    “我本是想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你這般的煉器大師可不好請……既然這麽說,我們還是去珍寶閣吧。”靈毓真君笑著說。


    秋意泊有些奇異地看了他一眼——素來隻有他跟別人自來熟,別人跟他自來熟的真是第一個。


    珍寶閣很快就到了,靈毓真君和秋意泊一進門掌櫃的就殷勤地迎了上來:“晚輩見過兩位真君,真君,您訂的東西已經到了。”


    “珍寶閣辦事果然叫人放心。”靈毓真君笑道:“還勞煩掌櫃替我開一間雅間。”


    掌櫃的連連點頭,一路引著他們上了三樓雅間,又親自自侍人手中接了寶物送上,靈毓真君看了一眼便抬了抬手,示意將寶物送到秋意泊麵前去,他一邊拿了靈石付賬,一邊道:“我那劣徒行事張揚,性子又有些浮躁,行走在外時常得罪人,道友可幫我看看,這些天材地寶是否能做一柄化神期兵器亦或者是防身的法寶?”


    他頓了頓,又搖頭道:“眼看著外麵是要亂起來了,偏偏我還管不住那兔崽子。”


    秋意泊聽見‘兔崽子’三個字就輕聲笑了起來,他自己也老是被這麽罵:“道友稍候。”


    靈毓真君頷首,掌櫃的退下後他又取出了不少天材地寶,八仙桌上被他堆滿了寶物,連無相琉璃骨都有兩根,甚至還有兩件秋意泊隻聞其名,不曾見過的天材地寶——一名六壬逍遙砂,一名星羅銀羽。


    此二者都是蒼霧道界獨有的寶物,六壬逍遙砂顧名思義,是一種沙粒狀的天材地寶,隻不過這沙粒每一顆都有六麵,對應六壬,每一麵皆有其獨特特性,煉器時需要對應六壬製作,難度極高。


    銀羅星羽則是一根臂長的羽毛,通體透明,看著如同水晶雕琢而成,閃動之間,自有銀華流轉,星辰顯現,神妙非常。


    這兩種秋意泊隻聽危樓給他科普過,和無相琉璃骨是同一個等級的寶物,都一樣的威力巨大,都一樣的稀少難找。


    誰也不知道這三種東西是怎麽長出來的,就跟現世雲南的菌子一樣,它愛長哪就長哪,反正養殖不了,能不能找到全憑運氣。


    秋意泊也不免有些心動,他含笑道:“看來道友是下了血本了。”


    靈毓真君搖頭道:“沒辦法,隻有這麽一個孽障,他與我還有些緣分,總要多看顧一些。”


    一般提到這種話,意思就是有點私事不太方便說,有點眼色的人就不會再追問下去了,秋意泊自然也沒問,正打算說說能做點什麽出來,結果靈毓真君接著道:“我那弟子性子與我一位故友一模一樣,我那位故友可稱得上是驚才絕豔,舉世無雙,可惜了……英雄難過美人關,早早就隕落了。”


    “不瞞你說,我資質其實並不算好,我們兩自小一同長大,他叩問真君之境時,我不過是金丹修為,他並不嫌棄我修為淺薄,我卻與他起了些齬齟,是我嫉妒他。”靈毓真君眼中流露出一點懷念之色,笑著歎息了一聲:“哪想到光陰易變……隻留我一人了。”


    秋意泊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瓜,不由跟著歎息了一聲:“可惜。”


    “嗯?”靈毓真君問道:“如何可惜?”


    秋意泊道:“聽道友如此懷念故人,不禁遙想那位真君風姿,也不知道該是如何才能稱得上驚才絕豔,舉世無雙。”


    靈毓真君想了想,認真地說:“他若是能熬過那一關,必能問鼎造化。”


    秋意泊還未說話,他搖了搖頭:“……也罷,這些往事不提也罷,徒亂我心境罷了……你可看完了?難道光顧著聽我講故事了?”


    秋意泊笑道:“道友要說,那我自然要洗耳恭聽……稍等稍等,我看一看,道友是怎麽想的,這裏全用上還是如何?”


    靈毓真君道:“拿出來自然是能用就用。”


    “不心疼?”秋意泊隨口說道,也沒指望靈毓真君回答,他從桌上挑了些天材地寶歸成了幾個小堆,指著它們道:“這些若用上無相琉璃骨,必能成本命兵器,那一堆若用上銀羅星羽,做一架飛行法寶倒也不錯……打不過,還能跑,看道友也不差靈石的樣子,到時候多給弟子一些靈石,一般真君也追不上他,這命不就保住了?”


    靈毓真君想了想道:“若是兩件都要呢?”


    他伸手一推,將所有天材地寶都推到了秋意泊麵前:“這些你隻管拿去,我隻要你所說的那兩件,其他的隻當是請你出山的了。”


    秋意泊道:“用不了這麽許多。”


    他隨手從中挑出了六壬逍遙砂,既然是打著擴展人脈去的,完全不拿或故意拿的很少就是舔狗,拿全部不免給人留下貪婪印象,最好還是拿一件足夠貴重的,顯示互不相欠但又能顯出是給了情麵的——修士嘛,最怕欠人因果,交流起來有負擔,所以秋意泊就挑了其中的六壬逍遙砂:“我拿這一件便足夠了。”


    靈毓真君果然道:“這六壬逍遙砂雖然珍貴,可卻不是什麽好煉製的東西,你再取一件吧?兩件法寶,總得拿兩樣報酬才是。”


    他說著就從裏頭拿出了無相琉璃骨交給了秋意泊:“我看你上回在山市時堪稱巧奪天工,區區丹砂石也能成法寶,也不提什麽付三還一了,這你拿著,不然我總覺得虧欠了你許多。”


    秋意泊也沒多推拒就收下了,又調侃著問道:“不知道友家的那兔崽子喜歡用什麽兵刃?若我能見他一麵更好一些。”


    “我家那兔崽子喜歡用劍……還是劍吧,好用。”靈毓真君好奇地問道:“哦?還有這樣的說法?”


    “自然。”秋意泊隨手從納戒中取了一把自己煉製的霜飛劍,比劃著說:“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裏,這把劍是按照我的習慣鑄造的,劍長三尺七寸七分,比一般劍要長一寸,我習慣用右手,旋腕時喜歡用拇指發力……”


    秋意泊一邊說一邊展示著,果然霜飛劍在劍柄處有一處地方凹陷了下去,並非是天長日久的磨損,而是鑄造時特意留下的凹槽,不多,隻有那麽一分未滿,靈毓真君伸手嚐試著握了一下,果然感覺到自己拇指更容易發力,不禁道:“原來還有這樣的門道。”


    秋意泊頷首說:“收了道友這麽許多,自然要上點心,否則道友殺上門來我可消受不起。”


    靈毓真君想了想說:“不過可能不太方便,那兔崽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的身量要比道友矮半頭,右手用劍,倒沒有什麽特別的習慣,不過他更喜歡短劍,簡潔靈動。”


    秋意泊拿著玉簡記錄了下來:“道友何時要?”


    “自然是越快越好。”靈毓真君道:“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需要很久。”


    秋意泊笑道:“是,最近剛好閑得發慌……半年吧,銀羅星羽我不曾接觸過,需要一些時間琢磨。”


    靈毓真君聞此便又拿了一根銀羅星羽出來:“那這根就當是替換吧,若是你一時不查失了手,就拿這一根用。”


    “道友這是看不起我?”秋意泊反問道。


    “倒也不是。”靈毓真君側著臉道:“這樣,若是你一次便成了這根銀羅星羽你還我便是。”


    “也好。”秋意泊應了下來:“那半年後我將法寶送至這兒?還是道友親自來取?”


    靈毓真君道:“就放在珍寶閣吧,珍寶閣流韻真君與我有些交情,還不至於貪圖我這些。”


    “好。”


    靈毓真君又問道:“真不願與我去吃飯?”


    秋意泊搖頭道:“真不去,我方才用過了,出來的時候還遇上血來宮辦事,將人頭扔到了我腳邊上,我這人有些潔癖,如今想想怪惡心的,沒什麽胃口……況且六壬逍遙砂和銀羅星羽再前,就是山珍海味我也吃著沒滋味兒。”


    “果然你們這些煉器的都是一個模樣。”靈毓真君先是誇了一句,隨即好像反應過來了,納悶地說:“血來宮辦事那麽不講究?人頭都隨便扔?你不曾與他們計較?”


    似乎秋意泊不與他們計較是一件很離奇的事情。


    秋意泊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倒還真不清楚。我一介散修,招惹不起血來宮這等宗門……血來宮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道友也說腥風血雨,我躲都來不及。”


    靈毓真君沉思一瞬,應道:“確實,還是躲開為妙。有那一位在……招惹不起啊!”


    “我要是什麽時候也能修到道君就好了,哪還會怕他們血來宮?”


    秋意泊道:“道友慎言,血來宮如今風聲鶴唳,方才被殺的那兩位也不過是說了血來宮兩句話罷了,道友雖不怕那些門下弟子,但總也是個麻煩事兒。”


    靈毓真君隨手把玩著一件天才地寶:“也不知道另外兩位道君是做什麽的,就放任血來宮不管……哎,我多話了,你別放在心上。”


    秋意泊示意了一下手裏的法寶:“道友如今算我東家,收人錢財忠人之事,道友放心。”


    靈毓真君笑了起來:“你當真不與我吃頓飯再走?”


    “吃不下。”秋意泊直接道:“還有事嗎?沒有我回去閉關了。”


    靈毓真君道:“行,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秋意泊告辭後便回了青蓮劍派,見到了流宵真君便神神秘秘地衝流宵真君招了招手:“師叔,你看我帶了什麽回來?”


    說著就將華美異常的銀羅星羽取了出來,流宵真君眼中異彩連連:“這是……哪裏買的?阿濃那邊嗎?”


    秋意泊搖了搖頭,流宵真君將銀羅星羽拿在手上把玩,感受其中玄奧:“那是在何處買的?轉給我可好?長生,師叔還缺根發簪呢!”


    秋意泊從她手中取走了銀羅星羽:“師叔,是有人托我煉器呢,這是主材料。”


    流宵真君:“……”


    她的眼神在質問秋意泊:那你跟我看幹什麽?!


    秋意泊笑道:“就是讓師叔看看,免得以後在路上見著錯過了。”


    流宵真君一手掐住了秋意泊的後頸:“你這個小兔崽子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秋意泊被摁在桌上,臉都變形了,連忙道:“師叔,臉!臉!臉!”


    “你又不是女孩子你要什麽好看!”流宵真君翻了個白眼:“今天不教訓你一頓看來你是無法無天了!連師叔都敢逗了!”


    秋意泊震聲道:“流宵師侄,你放肆!”


    流宵真君:“……”


    她默默地鬆開了手,得了,真論起來她才是無法無天的那一個。


    好氣哦!


    秋意泊起身,手指在銀羅星羽上比劃了一下:“這一段夠不夠?”


    流宵真君狐疑地看著他:“……嗯?什麽意思?”


    秋意泊笑道:“當然是我給您悄悄偷一段兒出來做個釵環的意思,師叔您要什麽樣的,拿幾件差不多的給我打個樣。”


    反正他煉器手法都是要把材料先融化成液體進行精粹提煉的,稍稍分一小團出來做個釵環有什麽難的,而且他要的材料本來就是有盈餘的,少那麽一點根本不妨礙什麽。


    流宵真君瞬間樂開了花,把首飾擺了一桌,挑了幾根最好看的一股腦的塞給了秋意泊:“要這一支的花,這一支的簪身,哎,這一支的花也好看,還有……”


    秋意泊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功能上呢?要不然也給您做一支劍釵?”


    “可以?”


    “可以。”秋意泊道:“師叔都要出去遊曆了,劍釵當然不嫌多。”


    誰嫌備用武器多呢?


    秋意泊攢了一個芥子空間的法寶都嫌少,他失去的初心又被泊意秋刷新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寶上不了台麵,什麽巧宗全是花架子,果然法寶還是要威力大!火力充足!就是同樣的法寶,他的法寶砸出來的坑都要比別的法寶大才行!


    泊意秋攢了二十來年就能把陸地砸沉,他攢一攢,應該也能有!


    實在不行多做幾個東風也行啊!他隻有一架東風發射器,發射一發隕星還得要預熱,真的讓他有一種火力不足的焦慮感。


    秋意泊覺得泊意秋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


    ——就算是己方沒有道君,隻能徐徐而治,那也不代表就此放棄了,單體武力可以用火力來補足,砸不死血來道君,砸他一個無能狂怒也很好啊!


    想到血來道君來青蓮劍派那副跳腳的樣子,秋意泊就覺得心神通透,隱隱有‘大師我悟了’的感覺。


    是紅塵訣吧?


    ……哎等等,泊意秋該不會是又修了紅塵訣所以才表現得欲-望格外強烈吧?畢竟紅塵訣和太上忘情是兩個極端,一個恨不得讓人心無雜念平靜無波,一個恨不得讓人天天愛恨糾纏,欲-仙-欲-死。


    秋意泊搜刮了一波流宵真君的庫存,進了自己的小煉器室,反正半年時間也很長了,他弄完了這兩件‘拉關係’的法寶可以研究研究怎麽量產東風,要是東風不行就試試火箭筒、土炮彈……正所謂窮則戰術穿插,富則炸-彈洗地,爭取那一日來到的時候,淩霄宗弟子人手一堆炸彈款法寶,先給他們血來宮和大衍宗洗一波地!


    不死也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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