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來,拂起了秋意泊幾縷長發,洋洋灑灑之間,陰影落在了他的眼中,與日光並行,在他眼中映出一種琉璃般的光澤,秋意泊含笑又問了一遍:“何解?”


    馬車主人沒有回答,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修的居然是無情之道,許久,他才長歎了一口氣:“……前輩當真不是在戲耍晚輩?”


    “或許呢?”秋意泊伸手將長發捋到了耳後,“何解?”


    馬車主人微微蹙眉,神情複雜地道:“晚輩不知。”


    秋意泊有些失望,卻又覺得好笑,自己問他這個做什麽?


    卻聽馬車主人接著道:“晚輩隻知……世間萬物,不過唯心而已。”


    “……好一句唯心而已。”秋意泊隨手將一支玉簡拋了過去,笑問道:“可願隨我回宗修行。”


    “晚輩願意!”馬車主人毫不猶豫地說完,又自車中下來,躬身拱手,又說了一遍:“周琪然願意。”


    “你可想清楚了?”秋意泊問道。


    周琪然眉目彎彎,坦然言道:“功名利祿,不過塵土。富貴無極,亦不過是過眼雲煙。”


    “好,我便送你一場機緣。”秋意泊頷首,這樣的人,他著實是欣賞,他陡然問道:“可有想隨他去的?”


    千機傘中劍鳴錚錚,引得四周矚目,秋意泊道:“去吧。”


    黑背隼從千機傘中飛出,落在了秋意泊臂上,它高昂著頭,低鳴了一聲——不光是秋意泊喜歡這樣的人,劍靈也喜歡這樣的人。秋意泊在它頸上撓了撓,隨即黑背隼便化作了一道流光,隻聽叮的一聲,一柄淩冽的長劍釘在了車沿上。


    那寶劍身長二尺九寸九分,身若波光,仔細一看便能看到其上七道血槽,無聲的散發著凜然寒意。


    秋意泊一手微抬:“此劍名為入夢,出自淩霄宗,乃淩霄宗第二十三代弟子蘊涼真君本命之劍,望你善待。”


    周琪然握住了入夢劍,隻覺得指尖一痛,他瞪大了雙目,入夢劍也從方才凜然萬分的模樣逐漸黯淡了下來,依舊寒光四溢,卻不似在秋意泊手中時了。


    這是因為成為了這築基修士的本命劍,自然為其主境界所束縛。


    秋意泊伸出一手,周琪然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了他,不過一瞬,周琪然與秋意泊的身影便消失了去,車隊靜默了許久,轉而又踏上了歸途。


    “見過真君。”


    “拜見真君。”


    隨著秋意泊一路入內,兩側弟子無不俯首行禮,周琪然跟隨在秋意泊身後,他神情平和,目光溫潤,卻依舊掩不去眼底的那一絲驚愕。目光所及,仙山雲海,來往無不是修行有成之士,最低的也有築基境界,最高的有化神境界,他歎道:“原來前輩竟是一位真君。”


    “我道號長生,出自洗劍峰門下。”秋意泊本來是想在外遊曆,為此還拒絕了如明和尚同行的邀請,沒想到兜兜轉轉也沒隔幾年,還是回淩霄宗了。他看著熟悉的一景一物,淡淡地說:“我帶你去拜見掌門道君。”


    “是,前輩。”周琪然不疑有他,隨著秋意泊一道來了淩霄峰,方到殿門口,就遇到了抱著卷宗走出來的秋懷黎,秋懷黎見了秋意泊,眉目微動,隨即蕩出了一點笑意:“長生,你回來了?”


    “哥。”秋意泊打了聲招呼:“忙嗎?掌門道君在不在?”


    “不忙,師傅他老人家拜訪歸元師叔去了。”秋懷黎看見秋意泊身後跟了個築基期的小修士大概心中就有了些數,他打量著周琪然,見他風姿卓然,溫潤如玉,笑道:“這位是師侄?”


    秋意泊想了想:“不算是,你喜歡就送你,左右我是沒工夫教的。”


    他微微抬手:“這位是淩霄峰懷黎真君。”


    “周琪然見過懷黎真君。”周琪然拱手行禮,秋懷黎玩味的看向了秋意泊,一手從袖中摸了件法寶出來順手就遞了過去:“不必多禮。”


    周琪然大大方方的接了,這不看是什麽東西,便再度行禮道謝。


    正所謂有熟人好辦事兒,既然遇見了秋懷黎,秋意泊也懶得再等淩霄道君回來,這等小事兒秋懷黎順手就辦了,他將事情簡單說了說,秋懷黎秒懂——自從他們這一輩兒的真君多起來後,出門在外難免遇上了個有眼緣的順手收為徒弟,這些事兒他已經辦的很熟練了。他問道:“算是你的親傳弟子?”


    “不,就外門吧。”秋意泊道:“我打算閉關,先讓他在外門曆練著。”


    秋懷黎笑道:“翠衍剛考進內門,你就又塞一個去外門?”


    秋意泊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不想收此人為徒,打算放福利給大家。送入外門無所謂,但外門考入內門時門中若有真君在,就會去看一看,說不定得了哪位真君的眼緣,那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親傳弟子。


    “翠衍進內門了?也沒幾年,為難他了。”秋意泊感歎了一聲。


    “可不是麽?”秋懷黎促狹地說:“是了,春明師叔托我傳個話,左右你一天到晚不著宗門,翠衍養在千葉峰也有幾年了,他就勉為其難收為親傳弟子,讓你不必多謝他。”


    秋意泊失笑:“這恐怕是張雪休說的吧?”


    “傳話的人是他。”秋懷黎無辜地說:“想來張師弟也不敢胡言亂語。”


    秋意泊嗤笑一聲,看表情是很想給秋懷黎來一拳:“那就這麽定了,我先回去了。”


    “去吧。”秋懷黎抱著卷宗,眉目含著與秋意泊相似的笑:“願順遂。”


    “謝你吉言。”秋意泊轉身離去,秋懷黎看向了周琪然,溫和地說:“長生真君與我說了,周道友,你已有築基修為,此前所修道統殘缺,現在入我淩霄宗外門,恐怕頗為艱難。我先替你安排在內門住上幾月,待你重修道統後,再送你入外門拜師學藝。”


    周琪然拱手:“多謝真君。”


    “不必客氣。”秋懷黎轉身道:“隨我來。”


    “是。”周琪然隨著秋懷黎走了幾步,又問道:“晚輩有一問,不知該不該問。”


    “但說無妨。”


    “長生真君是不願收下晚輩嗎?”周琪然問道。


    秋懷黎並未回頭,他邊走邊說:“並非因你之故,長生真君天性疏狂,無暇顧及門下,將你送至外門,也是為你好……待你去了外門,便知曉了。”


    “是,多謝真君解答。”


    ……


    秋意泊回了洗劍峰,見紫花遍野,青山爛漫,也不禁有了幾分輕鬆愉悅之情。洗劍峰上並無其他人,他爹和三叔擱望來城為家族忙碌,溫夷光也在外遊曆,孤舟道君要麽在閉關,要麽隨淩霄道君一道出門了,他一個人在山間漫步,也覺得開闊。


    之前與周琪然論道,周琪然有一言說的他無法反駁——萬事萬物,唯心而已。


    自他邁入大乘,確定想要叩問煉虛合道境界必須要明白自己所求之道,他這些日子一直想的都是他與太上忘情道統並不相配,為什麽他能夠這麽順遂的一路修上了大乘巔峰,為什麽太上忘情一直都沒有帶給他太多的劫數。


    他翻閱過洗劍峰的典籍,洗劍峰自朔雲真君後修的都是無情道,也沒多久,至今也不過三代——他名義上的師姐梨蕭道君,師祖孤舟道君,以及師兄溫夷光。孤舟道君與溫夷光還好端端的活著,自然沒有什麽參考可言,梨蕭道君是入魔之前自絕於劍塚,算是一例慘案。


    再往前,就是修太上忘情的朔雲道君,為血來道君暗害入魔為淩霄宗所殺,碎月真君死於仙魔大戰……踏夜道君死於走火入魔、忘羽道君自絕……林林總總,絕大部分死因都是走火入魔。


    但他沒有。


    他至今所經曆的劫數,沒有一個與太上忘情有關,仿佛這就是一個全然無害的道統,對於秋意泊來說易如反掌,他在那個道界修改天道法則時,就算沒有最後那道七彩霞光,他也感覺隻要他認同太上忘情,他立刻就可以叩問煉虛合道之境,成為陽神道君。


    可秋意泊就是不認同太上忘情。


    不是不認同太上忘情,而是自認他與太上忘情並非同道,他們並不相配,哪怕太上忘情就是直指大道的無上道統,於他而言,不是他的,再厲害也沒用。


    他就是他,哪怕他穿越了,修仙了,能飛了……他還是那個他。


    他所獲得的一切都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沒有天靈根,他修行不會這麽順遂,沒有現代的知識,他也做不到什麽跨時代發明,能夠過目不忘,那是修仙帶給他的……這一切,其實來源都不是他,而是因為他是個穿越來的現代人,而現在,他還會修行。


    從本質上來說,他就是一個自私、護短的普通人,與所有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他沒有太遠的高見,沒有太高的智慧,心性也涼薄得很。有什麽好的,香的,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是親朋好友,是宗門……而不是什麽匯集萬物萬族,一視同仁。


    這樣的他,與太上忘情哪裏有半點相似?他憑什麽配得上所謂的‘忘情而至公’,他不配,也不想要。


    秋意泊不願意就這樣稀裏糊塗地確認自己的道。


    他進了自己的洞府,將秘境的令牌一一取出,又將戒子空間摘下,在桌上排列整齊,正欲提筆寫信,突然又想到自己不過是閉一個關,又不是閉一個不破劫就不出關的死關,做什麽弄的跟要死了寫遺書分配遺產一樣。


    隻不過是被周琪然幾句話觸動了一番,不想錯過這種觸動,這才打算閉個關罷了。


    他忽地笑了笑,在紙上留下了幾個字,壓在了秘境令牌下方後便進了內室。秋意泊盤腿坐下,一時之間又生出了一種懶怠的情愫,他拖過了一旁的香爐,擺開了香具,慢條斯理地製香、燃香,加入了無定奇霞的香料,灼然又靜謐,如同盛夏的星夜,微涼的風驅散了白日的烈陽,蟬鳴陣陣,星空璀然,別有一番入骨溫柔。


    秋意泊倚在長塌上,雙目微闔,懸於腰間的蜃珠溢出了一點如夢似幻的霧氣,浮於世間,幻化日月山海,緩緩地將他包裹。


    ……如果當初選的不是太上忘情,會如何呢?


    “泊弟,別睡了,快醒醒!”秋意泊被一陣搖晃給弄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了來人,抱怨道:“大哥,你這麽早叫我做什麽?”


    秋懷黎好氣又好笑:“先生都關照過了,今個兒練習的法訣要借日出時一縷精華的,你再睡下去,小心被先生責罵。”


    秋意泊撘攏著腦袋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兒,於是立刻跳下了床,秋懷黎早已經準備好了衣物,兩人配合之下總算是給秋意泊套上了那一身有些繁複的法衣。


    話還要從頭開始說,秋意泊一個不小心穿進了一本修真裏,這主打的是男主秋傲天全家被滅門,自己丹田被毀,又被悔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一路修行成為天帝的故事。秋意泊很不幸,他就是秋傲天那位被人五馬分屍的爹。


    不過他這個人素來想得開,剛知道的時候恰逢三叔回家,得知他爹和三叔都是地靈根的天才,又是天下第一孤舟真君的親傳弟子後就開始擺爛了——噫,他爹和三叔都搞不定,他怎麽可能搞得定呢?


    在他測出玄靈根後,更是如此。


    害,裏都是騙人的,什麽下品靈根也能飛速進步,那是主角的待遇,和他有個屁關係,老老實實體驗一把修仙才是真的不虧!


    大家一道去春宴的時候,秋意泊得知淩霄宗是個要日揮一萬劍還要自稱老夫也不是什麽魔鬼的門派,他錦衣玉食慣了,這偷來的人生,還是別搞得那麽累了……他就喜歡當法師,還是拜入太虛門吧!念念咒,施施法,遠程大範圍群體攻擊,這麽炫酷的門派不選,去選人比狗還累的淩霄宗,他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秋懷黎知道他選太虛門後,一想也覺得太虛門合適,就一道來了太虛門,也好順帶照顧照顧他。至於其他幾位兄姐則都是去了淩霄宗,畢竟他爹和三叔都在淩霄宗,他們天生就比較傾向於淩霄宗。


    他和秋懷黎都是玄靈根,剛好踩著內門弟子的線進了太虛門內門,至於拜真君為師嘛就別想了,他們被分到了翡淵真君所在含翠宮,所謂的先生也就是指含翠宮中□□導練氣至築基弟子的先生,同為含翠宮門下弟子,姓王,論輩分,他們得喊師叔。


    翡淵真君與他爹和三叔也算是認識,特意吩咐了門下弟子要照顧他們兩一二,所以他們兩的日子也算過得舒服。


    秋意泊昨日法訣手印一個都沒錯,還被師傅誇了呢。


    法衣是昨日含翠宮統一發下的,因為他們終於到了學習第一個比較厲害的法訣的時候,而且今天聽說隔壁金虹真君要來尋翡淵真君吃茶,秋意泊私下裏覺得應該是穿給金虹真君看的,畢竟修仙了也是要麵子的嘛。


    很快秋意泊和秋懷黎就到了霧光台,門中新晉弟子都在這裏學習法訣,王先生今日那一身鵝黃色的法衣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霞光,好看極了,哪怕相貌平平,也被這一身法衣襯托出了幾分仙氣,有了卓爾不群的氣度。


    秋懷黎見秋意泊多看了兩眼,低聲提醒道:“專心練法訣。”


    秋意泊一邊看著一邊說:“哥哥,先生的法衣這麽好看,我多看兩眼怎麽了?漂亮的衣服,總是希望有人能欣賞的!”


    秋懷黎正想說什麽,忽地聽見有人輕笑道:“正是此理。”


    包括他們二人在內的幾個弟子都不禁聞聲回首望去,便見一個手持玉扇,燦若驕陽的高挑男子站在他們身後,一眾小弟子哪裏見過這般風華的人,不禁看呆了去,秋意泊也不禁有些發愣——這位前輩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浮光躍金,璀璨奪目。


    秋懷黎早知道秋意泊是個看見美人就挪不開眼的德性,小時候就見他經常誇這個侍女文靜秀美,那個侍衛英姿颯爽,到了修真界也是如此,此前看翡淵真君也看呆了,還好翡淵真君不曾怪罪。


    ——也就是看秋意泊年紀小,但凡再大兩歲試試?


    秋意泊回過神來也低下了頭,他到了修真界有了一個非常明確的認知——但凡那種氣質風度容貌都絕頂的,絕對是一位大能。


    王先生也注意到了這裏,快步而來,熱切地道:“孫兒拜見老祖!”


    王先生乃是金虹真君家的旁係子弟,他口稱老祖,自然麵前這位就是金虹真君了。一眾小弟子年歲都不大,除了入門那一日拜見了掌門真君與翡淵真君外,還真沒這麽近見過真君。


    “弟子等拜見金虹真君。”


    “好了,都起來吧。”金虹真君走近了兩步,手中玉扇點了點秋意泊的頭頂:“這小孩兒看著眼熟……”


    王先生近乎諂媚地說:“老祖,秋意泊是淩霄宗秋臨淮的兒子。”


    “怪不得。”金虹真君以玉扇抬起了秋意泊的臉,仔細打量著他,秋意泊下意識皺眉,又很快地收了回去——這位真君美則美矣,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個物品,實在是讓他喜歡不起來。


    “為何皺眉?”金虹真君收了扇子,在他頭上摸了摸:“原來是秋臨淮家的,怪不得與他有幾分相像……小孩兒,你怎麽來了太虛門,為何不去淩霄宗?”


    秋意泊想了想,眼前是一位真君,比他爹和三叔還厲害的人物,他爹都一千多歲了,眼前這位真君肯定比他爹活得時間還長,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都多,說謊估計眨眼之間就被看穿了,為了博得大佬的好感,於是幹脆實話實說:“回真君的話,去淩霄宗……要日揮一萬劍的。”


    金虹真君先是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他笑夠了,這才問道:“你喜歡他的法衣嗎?”


    秋意泊很誠實地點了點頭:“弟子第一次看見這麽漂亮的衣服。”


    金虹真君側目看向了王先生:“聽見了麽,阿繞。”


    王先生有些莫名:“老祖?”


    金虹真君道:“給他吧。”


    王先生目露不可置信之色:“老祖?可是這是我登元嬰時老祖您親手所賜……”


    “不不不!”秋意泊也沒想到這位真君張口就要王先生把法衣脫了給他,滿臉都是震驚之色:“真君,您誤會了!我怎麽能要先生的法衣?”


    金虹真君低眉淺笑:“哦?你不是喜歡嗎?”


    “喜歡呀。”秋意泊仰著頭看著這個燦若驕陽的男人:“可是喜歡不代表我想要呀,法衣之所以好看,是因為它穿在了先生的身上,我才這麽高……”


    他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穿著肯定沒有先生穿著好看的。”


    金虹真君捏了捏秋意泊頭上的小發髻:“你可以留著等以後長大了再穿……也不過十年罷了,彈指一揮間。”


    秋意泊頭皮發麻,這哪裏是他能要的,他還要在王先生手底下混日子呢!他立刻道:“可是十年後我也可以買新的法衣呀!”


    “有理。”金虹真君的笑意忽地淡了下去,他轉身離開,頭也未回地道:“那便算了。”


    秋意泊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王先生,見王先生眼中流露出了幾分憎惡之色——這也正常,那畢竟是王先生叩問元嬰境界時金虹真君親手所賜,這是有紀念意義的……換了他,他也討厭。


    得了,小心過日子吧。


    秋意泊心想還好他也是有後台的,回頭寫封信透露給他爹知道,讓他爹送一份歉禮來,這事兒應該就算過了吧?


    金虹真君一離開,整做霧光台都輕鬆了幾分,秋懷黎將他拉近了一點,低聲道:“泊兒,以後不可以這麽唐突了。”


    秋意泊點了點頭,也認錯:“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大佬的好感度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能刷的啊!


    經過一日的練習,哪怕秋意泊表現得再好,王先生也沒有來誇他一句,秋意泊心中安慰自己沒有來挑刺就算不錯了,等到日落西沉,他們這一群小弟子才被放了回去,大家都累得半死,無心說話——平日裏早該放學了。


    估計是王先生還在氣秋意泊吧?


    一眾弟子看向秋意泊的眼神都不能算是太友好。


    秋意泊也看見了,在心中無奈地笑了笑,哎算了算了,跟一群小屁孩計較什麽,小孩子嘛,忘性也大,過幾天也就好了。


    他回了寢居,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拿出了藏在納戒裏的糕點,一手拿著話本,一手糕點,再來一杯解膩的熱茶,生活樂無邊。


    修仙就是這點好,哪怕累得要命,稍微休息下恢複了靈氣也就好了!


    忽然之間,秋意泊隻覺得胸中有什麽涼意一閃而過,他低頭一看,便看見了半截雪亮的劍。此時劇烈的疼痛侵襲而來,他回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先生:“……先生?”


    王先生冷笑了一聲,握住劍的手腕狠狠一轉,秋意泊哇得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他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還好,畢竟胸口太痛了,臉朝地居然也沒什麽感覺。


    王先生的劍從他心口抽了出去,他看見了王先生華美燦爛的法衣衣擺,王先生冷哼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老祖麵前讓我沒臉!”


    秋意泊看著他的衣擺,輕輕笑了笑——沒想到還沒活到秋傲天的劇情呢,他就死了。


    本來就是偷來的一世,就這樣死了也不錯,至少還算是痛快的,不用五馬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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